且说,琳琅山上有个琳琅洞,洞里住个公主,唤作琳琅公主,公主有个夫君,叫做小牛王,小牛王有个真爱,名曰清源。
清源者,猴精也,身份是花果山的猴大王,公的。
琳琅公主当然不会允许自己的夫君有个断袖之情,故而,在清源第一千五百四十二次来到琳琅洞求见小牛王时,琳琅公主细眉一挑,心生一计,随手拾起洞外躺着的一根七寸大小的骨头,也就是鄙人,扔给清源道,“若你能够将此骨孕育为女子,我便准了你做小,与本公主共侍一夫。”
这便成就了我的第一段际遇。
清源就是个死心眼外加小纯洁,以为他老祖宗孙悟空都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孕骨为女,没什么稀罕。便心存感激地将我往怀里揣紧了些,向琳琅公主道了些许感谢的言辞,便屁颠屁颠地回了花果山,开始了他的养骨大业。
从此,清源对我可谓体贴备至,完全当成亲闺女对待,圣母光辉照亮了俺的心窝。
然而,俺就是不争气,一月有余,愣是没变成人形,俨然一根不能动不能说的白色骨头。
可是,纵然如此,除了清源,还有一尊大佛也在觊觎我啊觊觎我,唉,红颜祸水没办法。
再说这尊大佛,真叫一个绝色,身穿华服,花里胡哨,风华绝代,光芒万丈呐。
这绝美的大佛叫做古艺,是如来座下弟子,与观音交情匪浅,并一度在观音的“协助”下,坑了如来很多法宝,那可谓一个战绩辉煌。
如来那个心疼喲,这不,前几日又被古艺尊者诓去了心爱的八宝白玉碗。
这八宝白玉碗精致绰约,集天地之气,笼日月精华,仙气大作,瑞云漫绕,稀罕至极。更重要的是,此碗可助我成人升仙。
惊讶吧我也惊讶。
所以,当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是在花果山,而是在一只玉质的瓷碗里时,我告诉自己,不要惊讶。显而易见,大佛终于出手,将我给“绑架”了来。
我打量了一番周遭,这是一间还算清雅的寝宫,雕纹的床榻横放在我眼前,左边有一扇屏风,细画着繁花似锦的图。
寝宫里有稀稀疏疏的云雾自地面腾起,悠悠荡荡的地悬浮在低处,若是此刻有人走进,我定是看不清他的双脚的。
正将四周风景瞧了个遍,檀木门突然“嘎吱”一声打开了一条细缝,绑架我的佛终于出现了,古艺全身萦绕着浅银色的光芒,浅浅一笑百媚生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打开门的瞬间,屋外的阳光一齐生机勃勃地洒进,逆光之中,让古艺看起来更是绝色。
骨头里不自觉地泛起小小的涟漪。
美人呐。
古艺浅笑着走来我跟前,眼神里是一种渴望忘了说,我曾用千里眼“偷窥”过这尊大佛,人家古艺美人虽然是一尊佛吧,但却一心想要升仙,而他抚育我的原因就在于,我可以助他转佛为仙,但究竟怎么个助法,我也不大清楚。
我不知道古艺为何如此想要成仙,在我的认为里,大佛的品阶可比神仙高得多。
根据古艺日后的解释,“当佛太过清苦,要穿着单调的袈裟听如来讲道,要六根清净,无欲无求。相比之下,仙就好当多了。”,不过根据我骨头的直觉,这绝对是敷衍之辞。
我躺在八宝白玉碗中,轻轻动了动身体,然后,惊讶了,我竟然能动了
我就要成仙了
我满怀希冀地抬眸凝视着古艺,期待他伸出手,传输给我一些仙气,然后,我们就手牵手一起走,位列仙班当神仙去。
古艺笑容柔和地朝我伸出了右手,我能看到他绷直并拢的食指和中指指尖散发出微弱的白色光芒,近了,近了,就快要触碰到我的骨头身架了,美好的时代就要来临了
我顺应意境地闭上了眼睛,感受到一些微微的光芒的热量渐渐朝我靠拢,我似乎能感受到那些光晕。
“尊者,府上有一猴精在前厅闹事”不和谐的声音传来,我忙睁开眼去看,只见一个佛童模样的小僧躬身向古艺禀告道。
古艺闻言撤了手,神色不变,接着便跟着小僧出了寝室,我的骨头心顿时拔凉一片。
猴精,清源,我的神仙梦
遗憾失望之余,我的好奇心被清源调动起来,不知道他会如何对付古艺,便开始使用千里眼和顺风耳去瞧探瞧探。
我雪亮着眼睛,却看到极为血腥的一幕古艺浅浅微笑着,拍了拍清源的肩头,而清源望着古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救世主一样,充满了感激与膜拜。
血腥啊怎能如此伤害我自恋的心灵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两只不是应该为了我大打出手、佛妖相残的吗为何会出现如此宁静安和的场面
我颇有些扫兴,却还是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古艺与清源二人。
我聚精会神地看向那只美艳绝伦的佛和眉清目秀的妖,心想,若是清源忘了小牛王,干脆跟古艺在一起,也不失为一段佳话,毕竟,小牛王虽风流倜傥,可一放到古艺面前,也就是一路人。
古艺朝着清源淡淡地笑,仿佛有种看清世间一切的超然,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那笑容里有些阴险的意味,竖起耳朵来,听到古艺正在同清源说话。
他的声音里带着三分的温和,七分的脱俗,眉眼间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得道大佛的形容,道,“你且放心,本尊在佛祖座下常受教诲,早已望穿尘世秋水,以慈悲之心为初衷,定会帮助你抚育那根骨头。”
帮助清源抚育我帮助这两个字眼怎么听起来就这么别扭呢
清源的眼神里除了感激就是崇拜,一副自己的终生幸福都掌握在古艺手中的小媳妇模样,眼里泛着微弱的泪光,道,“那一切就劳烦古艺尊者了。”
说完,拱了拱手。
古艺将清源引进正厅,小僧随后端茶递水,伺候得好不周到。
清源将茶杯端到嘴边,轻轻吹了吹,又拨了拨茶叶,这才喝了一口,细腻得跟个娘子无差,难怪有龙阳之癖,怪谁呢,人性如此,要找就只能去找月老了。
唉,世人情肠千转,爱也好,恨也罢,都不过月老细细的几根红线,寥寥的几笔黑字。
也不知道月老的红线会将我这根骨头牵到谁身上去。
我的双眼又到古艺身上游荡,看到他招来小僧,吩咐了几句,说是要把我带来前厅。
我在碗里不安分地动了动,一直到小僧走进来将我带去古艺面前。
古艺接过八宝白玉碗,稍稍垂眸看了看躺在碗底的我,微微笑了笑,那个倾城啊,那个绝色啊,让我色心一起,把持不住地又动了动。
他笑得愈发迷人,我动得越加怎么说猥琐
好吧,我动得越加猥琐。
他再笑,我再动,他继续笑,我继续动。
我动得手慌脚乱,连清源什么时候凑到了碗口也不知道,直到他“呀”地一声,“白骨怎么变成粉红色的了”
小僧闻言也凑过头来,眼睛盯着我瞧了许久,新奇道,“又从粉红色变成大红色了”
古艺始终浅笑不语,那模样与大惊小怪的两厮相比更显诱人。
然后,我就越来越红了。
清源一脸担忧,连忙看向古艺问道,“尊者,白骨她是不是不适应如来的八宝白玉碗啊怎么会出现如此异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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