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承受了你外公,当朝左丞相凌风列的压力,承受了满朝文武的流言蜚语,只是为了能强化我们夜家的血脉,而你也要承受这失望,沮丧,甚至不甘愤怒。只有如此,我夜国的蔚蓝风信子才能常开不败。”说着,他蹲下身来,手扶在夜渊鸿肩上,凝声问道:“你弟弟身体将会十分孱弱,在他体内咒术的力量觉醒前,你都要保护好他,甚至为他去死,你能做到吗”
夜渊鸿望着父亲的眼睛,像是看到了子夜星辰的寒光在闪烁。他从没有觉得父亲给了他如此大的责任,父亲扶在他肩头的手如山岳般沉重。他深吸一口气,胸前衣襟上的蔚蓝风信子随着他起伏的胸膛跳动着,声音铿锵坚决地说:“我会用我的一切保护好星辰,甚至是生命”
父亲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满脸柔和,笑着看他的长子。那时候才六岁的夜渊鸿已经感觉到父亲更爱的是这个叫白颜的女人的儿子。只是他不能抱怨,不能失落,如万古不移的礁石般守护这个孱弱的弟弟。
转眼间十二年飞逝而过。如今十八岁的夜渊鸿已经身披鱼鳞细甲,骑着高大的赤电马随父亲并肩作战。他捧着夜星辰精致的脸,柔和的为他拭去眼泪。“长得真像那个女人啊。”夜渊鸿暗叹道。
“哥哥,我不是废物”夜星辰哽咽着说,瘦小的身躯颤抖得像风中的蛛网。
“不要哭,星辰,你今年才十二岁啊,等你成人礼后,就是真正的男子汉了。你是梦阳朝夜国的世子,未来夜国国主,要接替父亲成为十万轻甲步旅的统帅,王朝的镇天大将军。那时候,如果谁再说你是废物,你就砍下他的头颅,让他血溅十步。我们夜家的男儿不是谁都能用那卑贱的口就能评头论足的。”夜渊鸿说这话时依旧是温暖地笑着,语气中浓浓的杀机却像毒药般晕开,明朗的笑容透出一股邪气,初秋的天地间仿佛都因他多了一股萧瑟。
夜渊鸿最后拥抱了弟弟下,然后翻身上马,身后的大麾随风翻卷,在钢铁铠甲的武装下威严得像天神派来的神将。他牵动赤电马的笼头,纵马向夜国校场奔去。只留下一个令所有人向往的背影供人缅怀。
夜星辰怎么也没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这个兄长,在他童年的印象中,除了父亲与母亲,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个哥哥了。每当他们两双黑眼眸对视时,他都会升腾起一股温暖的感觉,好像再没有什么能让他觉得危险了。这个夜家年轻一代中的翘楚,在父亲忙于国政时,更多的为他填补了哪些空白。只是再也回不到曾经了。他不知道,自己就这么下失去了这个挚爱的哥哥。
第2章赤那思
梦阳王朝北部,金佛关。
初秋的天空万里无云,蔚蓝的像毫无瑕疵的水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秋麦成熟的沁甜气息。一望无际的金黄麦田的诱惑力无与伦比。赤那思族君王勃日帖。赤那思端坐在高大骏健的马背上,鼻翼轻轻张动着,贪婪地将秋麦的香甜气息收拢进腹腔。身着未经硝制的狼皮甲,一根根狼毫在阳光下晶莹剔透。他黝黑的面容平静坦然,碧蓝色的眼睛迷离空旷,像最纯净的天空。这让他威严的样子倒有几分游吟诗人的感觉。
“这就是南方的沃土啊麦子长得比秋草还高”君王将斑白的长发拢到脑后,任其随风飘荡。他挥挥手,道:“传我令,所有武士三人一排,沿单路行军,不得肆意纵马践踏麦田。违令者斩。”
“是”。一名黑甲武士纵马回撤,像后方大部队奔去。
“父王,儿子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麦子”一名脸庞红润,同样穿着狼皮甲的少年武士兴奋地说:“比咱们草原上的燕麦还要高很多”
“苏日勒和克,我的儿子我这也是第二次走出草原来到这里上一次来时,还是三十年前我是王子时候,我的父亲带着我,就像现在我带着你一样。荒和山脉把极北草原与南域分割开,一道山岭的南北就是乐园与地狱的差距啊。”君王的眼睛像饱足的狼一样微微眯起,笑着说道。
“父王,儿子不明白,这里的麦子这么多,可以磨成多少面粉啊,这里的土壤肯定很肥沃。为什么我们不能将牛羊赶到这里来放牧儿子在夏天大旱中看到很多牛羊还有牧民都渴死了,为什么不能来这里放牧”苏日勒和克用牛皮靴踢了踢马腹,让自己的马与父亲的马齐头并进。他们身后还有一百多名鳞甲铮铮的武士。铁甲下的面容冷酷沉着,眼睛闪着比马鞍旁的斩马刀还要雪亮的光。
“呵呵,我的儿子。荒和山脉以南是一个叫梦阳的地方,那里的皇帝可是很小气的。他们的皇帝都狡猾得像狐狸,那里愿意把这么肥沃的土地交给我们放牧。南方人都贪婪狡猾,你看,这里的麦子都是今第三季了,他们连土地都要这样榨取,不给一点歇气的时间,更何况咱们这些被叫做蛮子的草原人每年从南方来的商人也是如此,从我们的草原上搜刮皮毛黄金,开价时狮子大开口,交易时眼尖得像天上的隼,生怕不能得到更多的财富。贪婪的南方人那里会给我们这些蛮族人活命的机会”君王的语气渐冷,他想起小时候食物不够吃时,自己母亲被饿死的惨状。他贵为赤那思族的君王,更多的是精神上的领袖,并不像南方的贵族高高在上,光鲜艳丽。抛开君王这个头衔,就是一个普通的牧民,看到族人挨饿受苦,他也不好受。
“那我们这一次征战是不是要打下这片土地强迫梦阳把这一片土地划给我们赤那思”苏日勒和克握紧马缰绳,像小狼一样狠狠地说。
“哈哈,少汗的野心比狼还大”一名蓄着络腮胡的中年武士笑道,其他武士也随声大笑。
“儿子说错了什么吗”苏日勒和克不明就里,只能略显尴尬地挠挠头。
君王也笑了,不是嘲讽之色,眼睛深处有着淡淡的赞赏。他乐呵呵地说:“让苏和将军给你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