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清初还是辫子必须能穿过铜钱的金钱鼠尾辫,老百姓们手一哆嗦,全体出家当和尚,只能拿泥土浆糊粘两根头发上去。
所以大清的“剃发令”,所剃的部分逐年减少,留出的鞭子逐年增加。最后光秃秃的头皮已经不是满人的象征,粗亮的大辫子才是。清末许多人就把鬓角和脑门一小圈剃一剃,把头发一辫了事。
康熙要改“剃发令”,不知道省了老百姓们多少事多少时间,他们当然举起双手欢迎。
看,康熙是不是一切都考虑得很周到?是不是一切尽在掌握中?
那么问题来了,康熙为什么现在才突然颁布旨意?
胤礽抱着哥哥弟弟们嚎哭:“那当然是因为风险小也是有风险啊!汗阿玛明明可以等官学培养了新式人才,夺走老一代军权之后,再徐徐图之啊!他们那群宗亲和八旗勋贵都老了,活不了几年了!”
康熙抱着手臂看着儿子大哭,眼神有点飘。
嗯,是这样没错。脾气突然上来了,热血突然上头了,再一思索现在办了这件事问题也不是很大,他就下旨了。
除了诅咒之外,有件事也让康熙如鲠在喉,成为他颁布旨意的导火引线。
康熙十七年,吴三桂已死,三藩叛军土崩瓦解,大清本该势如破竹一举取得平定三藩的胜利。
但现在都康熙十九年,八旗军队仍旧在云南边缘徘徊,两军居然进入了相持阶段。
康熙原本以为是三藩残部抵抗太强烈。后来他接连得到汉将秘奏,满洲将领在三藩没有威胁之后便徘徊不前,空吃粮饷,观望战局,根本不与三藩残部积极作战。
康熙悄悄询问被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目前驻兵福建的康亲王杰书。姚启圣来京自辩的时候,带来了杰书的书信。
杰书告诉康熙确有此事,系八旗的老毛病。
八旗旗主和将领将八旗当做自己的私兵。当三藩之乱已经基本结束之后,满洲八旗将领就不肯再努力打仗,增加自身旗下伤亡。
再者,如果三藩之乱结束,之后不知道还有没有可以大规模吃饷的战争,他们和旗下将士自然要拖延时间,多骗些粮饷;如果战局徘徊不前,康熙也会加重赏赐。
年轻的帝王在三藩之乱时才第一次接触战争,第一次派出八旗军队。
他拿着书信,在书房沉默地坐了许久,久到他儿子都钻进他怀里打起了小呼噜,才抱着儿子去睡觉。
若不是胤礽非要钻他怀里睡觉,康熙怀疑自己会静静地坐一整夜。
这一封书信,让顺治附身胤礽时告诉康熙的“八旗弊端”,更加直观地展现在了康熙面前。
入关前,大清的八旗制度其实相当于部落制度。八旗旗主各自为政,旗民是八旗旗主的私产。皇帝只是八旗旗主的“盟主”。
从皇太极起,大清的皇帝就在削弱八旗势力,比如扩充自己所掌握旗民和兵力,比如让自己的子嗣去接管八旗。
但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
就算八旗在儿子手中,皇帝就能完全信任儿子吗?后面继位的皇帝又能完全信任兄弟吗?
大清之前的皇位更替被宗亲掌控,不就是因为八旗军队在他们手中吗?
军队必须改革,八旗必须废除。
皇帝才是所有军队和百姓唯一的君王。天无二主,“旗主”什么的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康熙在三藩之乱中,已经感到了八旗制度给他带来的深深无力。
可现在他不能废除八旗。因为废除八旗,八旗军队可能是真的会哗变了。
他只能削弱。
康亲王杰书给他书信中解决“满洲将领迁延观望,旷日糜饷”的办法,给了康熙启发。
杰书让康熙启用“河西四汉将”为大将,让“河西四汉将”当先锋,可快速破昆明。
不过杰书也告诉康熙,最好等明年再让“河西四汉将”为大将,否则八旗旗主没有吃够响,可能会为了继续吃饷,惹出更大的麻烦,让战局变差。
康熙二十年这条线,算是康熙和八旗旗主各退一步。
康熙决定采用杰书的策略。
这个策略是不是也可以用到后续削弱八旗中?
他能拉满洲八旗打压汉臣,那么拉汉臣打压满洲八旗也差不多吧?
只要自己心中没有满汉偏见,不要认为自己是满人的皇帝,而只是“唯我独尊的皇帝”,这种选择不难做。
所谓满汉之争,和前朝的地域南北党争、文武党争、新旧党争都是一个意思,都是拉帮结派争权夺利,那么也都可以成为皇帝手中平衡朝堂、集中君权的棋子。
改变“剃发令”就是康熙争取汉将的试探。
胤礽听完康熙解释,继续嚎啕大哭:“可阿玛,这些事你都可以等三藩之乱结束,顺理成章治他们的战机贻误之罪,将八旗军权收拢之后再做啊!”
康熙放下抱着的手臂,背着手望天。
是的,他心中有再多考量,现在做这件事的原因只是诅咒加战机贻误,他怒火烧灼热血,铸成了铁头。
“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康熙安慰哭得打嗝的宝贝儿子,“朕都不怕,你怕什么?他们还敢打进来不成?”
康熙话音刚落,身着铁甲的纳兰性德气势凌冽走进来禀报:“皇上!京郊大营生乱!”
康熙:“……”
胤礽:“……”
不一会儿,今天气场非常强的鄂伦岱也匆匆走来:“皇上!安亲王岳乐带宗亲前来求见。他们不肯卸甲卸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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