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可憎物加工成道具,这种任务他们一般都是以派单的形式完成。淘宝店内部专门有一群能力者,专靠加工道具获得报酬和抽成。能力往往都比较特殊,等级也都不低。
然而,就在不久前,对接人员拿着徐徒然的需求挨个儿去问了一圈,愣是一个愿意接单的都没有。
【没办法。这个可憎物的等级太高了。】对接人员无奈地向徐徒然解释,【道具封印这种事,一般能力者都得高出个两三级才比较稳妥。再不济也得是同级,还得需要外力辅助。】
在等级优势没有保证的情况下,进行道具封印的风险极大。更别提徐徒然手上这个还是永昼倾向——能够影响心理,甚至操控意识。防不胜防,一个不小心,连怎么凉的都不知道。
徐徒然看到她的回复,却是懵了一下。
【?所以是没有辰级的能力者愿意接单吗?】她奇怪地发问,【我加钱也不行吗?其他形式的报酬呢?】
对接人员:……
不是,大佬,你没懂我意思。这不是什么加不加钱的问题。而是我们根本没有辰级能力者可以接单的问题啊。
【诶,这样吗?】徐徒然更困惑了,【可我记得你们上次的面试人员就是个辰级?】
对接人员:……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是我们小老板。
坐在电脑前的工作人员终于明白,为啥对面大佬会有种他们店里辉级多如狗,辰级遍地走的错觉了。
合着初始印象就出了大问题。
不过徐徒然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对接人员忙将徐徒然的需求发给了自家小老板。只是小老板正在上兴趣班,上课时不能玩手机,因此一直拖到下午才终于给出最终回复。
【有个辰级的长夜倾向能力者愿意接单,不需要人工费和额外费用。】对接人员最后道,【不过辰级可憎物必须严加看管,进行邮寄或转交都很危险。方便的话,希望大佬您能带着封印盒前往指定地点进行交易与加工。去之前提前半小时和我说一声就行,我会进行转达的。】
【另外,如果您有需要的话,这边可以提供一些防御和压制符文,对永昼效果较好,应该能协助您进行管理。】
徐徒然:……
【请问你说的这个辰级长夜,就是之前面试我的那位吗?】她想了想,问道。
对面给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行吧,看来和那家伙还挺有缘。
这事就算这么定下了。至于其他的可憎物,除了笔仙之笔外,徐徒然实际还没考虑好要留哪些,再加上整个人现在还倦得很,以旧换新的事就先搁下了。
对面很快就真的发了几个符文过来,全是没见过的复杂样式。徐徒然细细看过,试着往封印盒上画了一个,才刚画完,就听见楼下传来了门铃声。
她看了下手机,见是杨不弃过来,匆忙放下盒子转头开门去了。没注意到就在她关上房门的第一时间,封印盒就剧烈颤动起来,在不断的颤动中,盒子被震开了一道细细的缝隙。
不过那缝隙实在窄,属于A4纸都穿不过去的程度。一团白色肉质物正努力从那缝隙里往外挤,几乎将自己挤成薄薄一片。只可惜才刚挤出来一点,就见画在封印盒上的新符文闪了一下,那白色物体登时仿佛触电一般,又唰地缩回了盒子里。
盒子啪地关严,落回桌上。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唯有被摆在旁边只剩半截的笔仙之笔,艰难地从笔管里吐出了两个黄豆大小的迷你墨水泡泡。
那墨水泡泡飘到封印盒附近,化为了两个浅到几乎看不见的字。
【哈哈】
封印盒:……
同一时间。楼下客厅。
杨不弃放下手中提着的东西,正小心地拨开徐徒然的头发,观察她头顶仅存的两片耳朵根。
徐徒然安静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杨不弃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头发,眉头却是微微皱了起来。
——徐徒然当时清洁头脸上的血迹时,只清掉了自己能看到的那部分。实际头发上还沾着些许,将发丝都粘了起来。再看徐徒然那耳朵上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伤处还是肉眼可见的狰狞。
杨不弃抿了抿唇,张口想要问些什么,想想还是算了。转而将徐徒然蓬起的头发往下按了按,低声嘱咐了句坐好,转身去拿准备好的毒药。
厚实温暖的触感隔着头发传过来,徐徒然莫名感到有些痒,下意识伸手去抓,杨不弃正好将手拿开,让她抓了个空。注意到徐徒然的动作,杨不弃还紧张了一下。
“是头疼吗?”他顺手又拿出了一瓶止疼药。徐徒然想了想,摇了摇头:“没事,你继续吧。”
杨不弃这才放下心来,戴上手套,小心将备好的药涂在徐徒然头顶的毛绒耳根上。认真涂抹一圈后,为了让药尽快起效,又用手指在短短的耳根上一圈一圈地揉搓起来。
明明那双耳朵是没有知觉的,徐徒然却觉得那种怪异的痒痒感又出来了,所幸不怎么难受,反倒有些舒服。
她不由自主地晃了下脑袋,两手往前伸了个懒腰。两脚微微离地,颇为自在地晃动起来。
杨不弃看她心情挺好,还以为她是在为离开域的事而高兴,顺口问了一句:“这次收获很大?”
“嗯。”徐徒然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我天灾升辉级了。”
“……”
杨不弃动作顿了一下,很快便调整好心态,一边回应一边继续给徐徒然揉耳朵,手指稳得一批,连力道都没变一下。
就……怎么说呢。完全不觉得奇怪了已经。
“然后抓了个辰级的可憎物。”徐徒然继续道,“已经联系了淘宝店,准备定制成道具了。”
“……”这回杨不弃没忍住,一个没注意,把她一个耳朵根给揪了。
他的药起效很快,一对耳朵根已经坏死得差不多,摇摇欲坠。不过在揪下来时,还是稍稍扯了下头皮。徐徒然“嗷”了一声,反手往杨不弃手上拍了下。杨不弃忙说了声抱歉,一边将揪下的耳根收好,一边道:“它现在就在封印盒里吗?你有加别的防御措施吗?”
“嗯。加了防御的符文。”徐徒然说着,忍不住又自己伸手往头上摸去。杨不弃见状忙叫了一声,摘下自己的手套,一把捏住徐徒然不安分的手指,用力地将它移了下去。
“你现在可别乱动啊。那个药水会腐蚀皮肤的。”杨不弃一本正经将徐徒然的手按回腿上,戴上手套,又在她头顶揉了揉,总算是把另一个耳根也给搓了下来。
被药水浸透的耳根,虽然触感依旧是毛绒绒软乎乎的,但外形已经变得十分怪异。徐徒然望着被杨不弃谨慎包起的那两团东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
“等一下,那我现在是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