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见过家师,如需万年温
玉,毕兄再赐借好了。”
毕玉麟听他这般说法,只好仍把万年温玉收入怀中。
两人边谈边吃,吕兆熊存心结交,谈笑之间,持分得恰到好处,每一句话,都流露出无
限友情。
毕玉麟总究初入江湖,涉世未深,自然把他当作好人,深信不疑。
这一席酒,直吃得两人尽兴而罢
吕兆熊眼看毕玉麟已有七八分醉意,才起身笑道:
“时间不早,毕兄也该早些安歇了。”
说着独自往院外走去。
毕玉麟不善饮酒,多喝了几杯,只把一张俊脸,烧得通红,送走了吕兆熊之后,缓步踱
回厅上。
吟香走起身边,轻声道:
“少侠可要小婢扶你进去”
毕玉麟目光一转,只见吟香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俏眼,巧笑倩兮,伺立身侧,心头不由
一怔,果然觉得头脑略感昏胀,脚下也有点飘飘然之感
吟香见他瞧着自己,没有作声,不禁粉脸一热,低头道:
“少庄主酒量极洪,少侠不善饮酒,不会少喝几杯喝醉了酒,有损身体”
她说话之时,双目中流露出无限关切神色。
毕玉麟微微一笑道:
“古人说得好,酒逢知己千杯少,我是因吕兄这般款待,盛情难却,今后当谨记姑娘之
言。”
吟香惶急的道:
“少侠这般说法,小婢如何敢当”
毕玉麟吸了口气,略一运功,左手食指,朝庭前指去
吟香不知他有何吩咐,瞥见毕玉麟手指尖上,忽然飞出一缕水箭,宛如喷泉似的洒得庭
前一天酒雨。
急忙回头瞧去,毕玉麟脸上酒意顿消,回复了他没喝时冠王似的俊脸不由瞧得又惊又
喜,骇然的道。
“少侠,你你这是什么功夫”
毕玉麟笑道:
“我素来不会喝酒,方才经你一说,确实感到有点头昏,才把喝下的酒,逼出体外罢
了,这不是什么功夫。”
吟香想不到眼前这位英俊潇洒的毕少侠,这点年纪,居然身怀绝艺,心中暗暗高兴,一
面趁机道:
“小婢得能伺候少侠,实是三生有幸,但愿少侠以后多多提携才好”
毕玉麟一时没听出吟香口气,还当她指望自己教她几手功夫,可以在侍女之中,考上甲
等,这就含笑应好。
吟香喜孜孜的道:
“少侠答应了,小婢给你叩头。”
她说着,真的屈膝跪了下去。
毕玉麟道:
“你快起来,时间不早,我也要休息了。”
吟香应了声“是”,伺候毕玉麟回房,又沏了一盅香茗,放到桌上,然后铺好棉被,回
身道:
“少侠可有什么吩咐”
毕玉麟挥手道:
“不用了,你去睡吧”
吟香欲言又止,款步退出房去。
毕玉麟暗想:黄钟别府,当真好大的规矩,想来吕兄的师傅此间老庄主,定是一位极其
注重仪礼之人
只看连吟香这么一名小小侍女。都训练得服伺周到,进退有礼,自己明日拜见他的时
候,也得特别留神,不可失礼才好心中想着,也就熄灯就寝。
一宿无话,第二夭醒来,天色已是大亮,披衣下床,开出门去。
吟香一见毕五麟起床,慌忙捧进脸水,伺候着盥洗完毕,又端上早点。
毕玉麟堪堪吃毕,只听院前传来吕兆熊的声音问道:
“毕兄起来了吗”
吟香连忙转身道:
“少侠,少庄主来啦”
毕玉麟连忙走出房去,刚到客室门口,只见吕兆熊满脸春风负手站在阶前。
这就迎前几步,拱手笑道:
“吕兄起来得好早”
吕兆熊朗朗一笑,接口道:
“家师早课已毕,兄弟适才把毕兄相偕同来之事,禀过他老人家,家师听得极为高兴,
立时请毕兄前往相见。”
毕玉麟忙道:
“那么吕兄请吧”
吕兆熊不再多说,和毕玉麟一同走出,便自在前引路,约莫经过了三进院落,直到最后
一进,吕兆熊忽然停住身形,低声说道:
“方才兄弟面见家师之时,因尚有一位外客在座,兄弟不便说出万年温玉之事,毕兄见
到家师,如座上并无外人,方可说出。
毕玉麟点头道:
“小弟理会得。”
跨进一道月洞门,那是一排五间的静室,花木扶疏,四周清幽已极吕兆熊抢先一步,
跨上石阶,躬身道:
“弟子已陪毕兄前来,叩见师尊。”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熊儿,毕贤侄不是外人,你快陪他进来吧”
话声方落,早有两个青衣侍婢,掀起门帘。
吕兆熊应了声是,连忙侧身道:
“家师就在里面,毕兄请进。”
毕玉麟略为谦让,和吕兆熊一起走进房中
只见那是一间打扫得一尘不染的静室,中间放着一张紫擅雕花锦榻,两旁排着八把雕花
椅几,此外就别无摆设。
锦榻上面,盘膝坐着一个又瘦又小的绿袍老人。
只见他一张干瘪脸上,双目深陷,掀鼻阔嘴,两耳招风,此时面含微笑,两道碧电的眼
神,正瞧着自己毕玉麟心知榻上老人,就是吕兆熊的师傅绿袍神君,急忙趋前几步拜了下
去,道:
“晚辈毕玉麟,叩见者前辈。”
“哈哈,贤侄真和令尊当年,长得一模一样”绿袍神君口中虽然大笑,但声音还是极
为低沉,并不洪亮,说话声中,右臂微微一抬,接着说道:
“贤侄远来是客,快快请起”
他这一抬,右臂原是发出一股无形潜力,想把毕玉麟拜下去的身躯,托将起来,在年轻
人面前,显显自己功力。
哪知无形潜力,堪堪碰上毕玉麟的身子,徒觉微微一震,不但并没把毕玉麟一下托起,
而且自己随手发出去的三成潜力,竟然一下被逼了回来,这一下,直把阴魔尚师古惊得心头
一怔
他可不知毕玉麟练的“鸿钩真诀”,乃是先天真气,一遇外来力道,就会自生反弹之
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