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而仰卧。正适合于眼前的动手,省却了简昆仑一番顾虑。
却见他仍然穿着先时长衣,不及脱落,便自睡倒。这等阔家公子,无论起居饮食,身边总是离不了个服侍小心的人儿,一旦不在身边,可就乱了规矩。
眼前这个九公子,正是如此,看着真令人又气又怜,真拿他没有办法。
当下不及深思,即行递出右掌,隔着对方身上薄薄绸衣,将真力徐徐灌入。
这番动作,看来吃力,其实在九公子的感觉里,却极其轻微。他原本沉重的呼吸,乃得暂时恢复了平静,看来睡得更是酣甜。
简昆仑见状,乃得暂放宽心,他随即掌势移动,按向对方心经脉络。却不意,这部位衣着扎实,竟似裹扎着什么
心头微微吃了一惊,一个直觉的意念:“莫非他身上负了伤”
总是他居心纯正,实在没有想到其它方面,脑中一经意念,即行动手解开了他外面长衣。
果不其然,里面装备十分扎实,胸间密密层层地裹扎着一层白绫,裹了又裹,扎了又扎,什么样的严重刀伤,值得如此
天气既热,又不透气,这样的层层裹扎,若是真有刀伤,不发炎溃烂才怪怪不得他睡姿不宁,时见呼吸短促,原因却在这里。
再看那紧紧内扎的白绫,早已为汗水所湿,这个不当的处理,早已给他本人带来痛苦,即使在昏睡之中,亦为显然,便是那只白细的手,紧紧地拉扯着,下意识里的意欲挣脱,终因绑扎得过于结实,总是挣脱不开。
简昆仑这才注意到,这条白色绸带的连缝之处,竟是用小针密密缝结,怪道如此扎实,想要解开,却是不能,这却如何是好
他脑子里只是想着救人,真的意不及他,目光扫处,发觉到对方枕边的一口连鞘匕首,便自不加思索地取到手里。
原来九公子虽不擅武,却以日来连番遭遇,几度亡魂,心里不无警惕,这把匕首,便是因此而置,落在简昆仑眼里,不无感触,顿生无限同情。
当下他取刃在手,才自觉出竟是一口难见的利刃。象牙的把柄,宝石嵌镶的刀鞘,抽出来的匕首刀锋,冷森森侵入毛发,不甲说极其锋利。以之轻轻探向对方束胸白绫,刀锋方及,即为之噗噜噜大肆开脱。
敢情是束扎得过于严谨,缝线乍开,即行自个爆解敞开。
简昆仑心中一惊,触目处,竟是一双隆起的女子酥胸哪里是什么刀伤
一惊之下,简直吓傻了。
抬头再看,九公子睡姿撩人。胸间桎梏既去,面容也为之开朗了,一直轻颦的两弯蛾眉,下意识里也展了开来。其时粉汗新润瑶鼻、樱唇勾画出的一幅眼前图画,无比娇柔韵饶,简直美丽不可方物,谁说他不是女儿之身
强制着定了定神,简昆仑才缓缓伸出手揭下了对方用以束发的绸帕,大蓬秀发,黑云似地便自披落下来
眼前再无可疑。
九公子他是一个女人
秀发披散,玉体横陈
“哎呀”
简昆仑直觉地打了一个踉跄,只觉着头上轰的一声,脸也红了。
这种感触,真是前所未有,一任他铁打铜浇,顶天立地男儿,面临着眼前的一霎,也大感张皇,着了大难。
若是装作不知,再为她穿戴如初,不啻自欺欺人,内心里先就难以适应,更是觉得不妥。
眼前事态,变生突然,简直不知如何招架。
望着床头,简昆仑只是一个劲儿地发呆,好长的一段间,心里都无法安定下来,直到床上的少女昏睡中的一声长长曼吟,才把他由神驰的时空唤回到了现实。
简昆仑的一双眼睛,情不自禁地,便又落在了她的身上总是寒热未退,犹自还在病中。美人儿着了病本就腻人,况乎芳姿憔悴,看着也是可怜。
简昆仑无可奈何地又走近了她的床前。
先时的推拿运气,才不过刚刚开始,总不能半途而废,莫非便因为对方的女儿之身,自己就袖手不管,退身不问了
岂非她一个年幼少女,实应较诸所谓九公子这样一个少年,更需要自己的照顾与关怀
只是眼前的变化,太过离奇,在他心里全然没有一些儿事先的预兆,尽然临头,才致茫然如斯
一个新的意念,忽然升起,她是谁若非是九公子,又是怎么样的一个身分敌耶
友耶一霎间,可真正的难以弄清楚
床上的少女呻吟着,发出了呓语,却是口齿不清,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梦境里有甜有苦,是以所展示在她病靥的表情,也就不尽一一看在简昆仑眼里,越加无限同情。
他随即不再迟疑,轻轻一叹,走迎过去,就着床边坐下,继续先前的未完工作。
虽说二十好几的年岁了,论到女人这一面,还嫩得很,几乎全无经验。
如果说以前曾经和异性有过接触的话,万花飘香门中那位飞花堂堂主时美娇,便是第一人,只是他门却是敌对身分,断无瓜葛,有之,仅仅也只是基于人性中的互敬与同情而已。
眼前这位姑娘的邂逅,显然不同于前者,感触也就特别微妙。虽说是义行不顾细节却也不无顾虑原来打算在对方前胸右侧乳中一穴所施展的手法,期期以为不可了,乃改在身后志堂穴道上施展,效果倒也相差不多。
他随即不再多想,专一于眼前的运气推拿工作。
如此前后兼施,神气并用,不足半盏茶的时间,已产生了神奇效果,床上姑娘无疑是退了烧却出了一身大汗,周身上下,简直像是才从水池子里爬起来一样,连发根儿都是湿漉漉的。
这可又让简昆仑着了大难
总是问心无愧吧自个儿发了个狠,不再细想,即行动手,用一抹布巾,遮遮掩掩,把她全身擦了个干净。
这小小工作,却比他生平所做过的任何一件事更为艰难,好不容易做完了,对方姑娘身子是干净了,他自己却因过于紧张而致大汗淋漓。
用一方锦被,掩盖着她赤裸的身子,简昆仑只觉着一颗心几乎由嘴里跳了出来,如是眼观鼻,鼻观心静静落坐一隅。
他这里折腾了个半死,床上少女敢情是全然无知,由始至终,都似在沉沉昏睡之中。
这也在情理之中,她已经好几天没有闹过眼睛了,更何况病魔缠身,连番惊吓,日间车马的疾奔金技玉叶的娇嫩身子,哪里支持得住此刻全然松脱,焉得不大睡特睡怕是打雷也吓她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