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黑衣人回过眸子看了他一眼,很不以为然的样子,随即攀着他一面肩头,继续向他伤处前后打量不已。
简昆仑索性大方笑道:“那位姑娘剑法高明,都怪我一时大意,误入了她的六仪阵门,若非是仁见一掌飞针,这时只怕已”
黑衣人也不答话,径自由身上取出了个扁扁药盒,打开来,里面是半盒丹药,月光下色如金锭,也不知是什么药。他取出了几粒,托在掌心。
简昆仑说了声:“慢着”
他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姓什么叫什么岂能随便任人摆布
只是,对方现于蒙巾之外的一双眼睛,却是善意热情,充满了关怀之谊,这就使得简昆仑不便坚持。再说自己这条命还是人家救的呢
黑衣人乃以从容施药,把一只火般热炙的手掌,轻轻按住了简昆仑受伤之处,力道微出,丹药自吐,即行注入内里伤处。
简昆仑乍然一痛之后,继而是无比清凉,一下子,仿佛伤已好了一半。
“多树仁兄,什么药这般灵异好舒服”
黑衣人将药盒收入怀内,用一方洁帕,为他垫好伤处,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布条用以包扎,干脆提起长衣一角,嗤地撕下了一长条来。
简昆仑阻之不及,大为感动。
萍水相逢,古道热肠,眼前这一位便是如此,确是好样儿的。
黑衣人手法熟练,不费什么功夫,已把他伤处缠好。
“记住,十天不能沾水,也不必换药以你的身子,应该可以好了”像是特意地把声音压低了,只是效果不彰,听在简昆仑耳朵里,尤其有惊人之势。
“你”
左手猝翻,就势一抄,因其形势,任是黑衣人身法快捷,却也无能躲闪,即为简昆仑翻起的左手,拿了右腕脉门。
简昆仑尽管肩上有伤,功力仍在,大是不可轻视,眼前出手,尤其快捷,黑衣人一经为他拿住了脉门,顿时半身发麻,全身失力为之动弹不得。
“你是”
迷惘之中,简昆仑右手径自抬起,扯下了黑衣人脸上面巾一张俊秀丰采的脸蛋儿,便自现了出来,荷露粉垂,杏花烟润,较之女孩儿家也自不如的羞答答模样。
除了李七郎之外,又是哪个
“哦是你”
一愣之后,双方都似有说不出的尴尬,尤其李七郎,简直像是被人窥穿了心事那般腼腆。
“简兄,是我你”一霎间,脸也红了。
简昆仑终而镇定道:“七郎兄”随即松开了紧紧抓住对方的左手。
李七郎穴路方解,倏地后退一步,身势猝转,跃上了一块石头。羞涩未去,径自睁着一双大眼睛向对方望着,却是欲言还休
一霎间的静寂,猝闻得溪水哗哗此番静中有乱,大大干扰了李七郎的心绪平静。
简昆仑却是胸怀磊落,向着对方微微点了一下头,终是彼此立场悬殊,对垒分明,再次相见,一时却也不知说些什么。
李七郎总算熬过了眼前这阵子别扭劲儿,身形轻耸,飕然而过,解颜一笑道:“想瞒着你都不行,还是被你拆穿了,要是被时堂主瞧见了,这下子可就糟了,回去有我受的”
简昆仑苦笑道:“七郎兄援手大恩,永不敢忘,只是贵门时堂主,精明透剔,若为她瞧出了足下本来面目,只怕不好。”
李七郎呆了一呆,摇头笑道:“这一点我早已想到,看来还不至于”
简昆仑微微含笑,打量向对方道:“这是贵门之事,我其实无需饶舌,只是为足下着想,却是多有不便”
他随即正色道:“再言,贵门主人柳蝶衣,与我怀有深仇,他固然放不过我,我却也饶不了他,以七郎兄今日身分,终是不便还请衡量自重才是。”
李七郎看着他哼了一声,脸上神态,颇有颉颃,倏地挑动长眉,把脸转向一边,久久不能平息。
简昆仑轻轻一叹:“大丈夫恩怨分明,七郎兄今日援手大恩,不敢稍忘,只是却与万花飘香毫无牵涉,只限于足下一面之私。”
李七郎倏地回过头来,眼睛里交织炯炯光彩:“你想得太多了,难道我这么做,是为了要你心存感激万花飘香更不寄望你什么而且,今天的事,你自己也已体会到了,以你一个人能力,无论如何也难与我们一争,你还执迷不悟么”
简昆仑冷笑了一声,摇摇头说:“除非我死,今生今世,我绝不会与你们妥协”
李七郎为之一呆,怅怅地向他望着,忽然飞身而起,燕子也似的轻飘。
飕然作响声中,已立身简昆仑面前。
简昆仑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忽然握住了眼前长剑剑把。
李七郎却似已窥出了他的心意,解颜一笑:“怎么,你要跟我动手,刚才不是还在说什么报恩来着”
这几句话声音轻细,韵色逗俏,衬着他那般风姿,乍睹耳闻之下,真有女孩儿的妩媚。这般姿色神态,偏偏装点在昂藏七尺男人身上,真正是雌雄莫辨,好不为他惋惜,大生叹息,却是无可奈何
李七郎秀朗的一双眸子,恁是有情地向他凝着,笑哈哈地道:“你这个人呀总不成还要与我动宝剑么不要忘了你身上还带着伤岂能是我的对手”
简昆仑哼了一声,默默地垂下眸子。
这一霎,他宁可闭上眼睛,却没有勇气向对方打量一眼,怎么说,对方却是有恩于己,只是这样的妍媸不分,简直无福消受。
李七郎这一面,却是方兴未艾,举起纤细手指,掠了一下鬓边散发,说:“今天晚上的月亮多好,多亮记得你离开的那一夜,月亮也是这么圆,这么亮”
简昆仑看了他一眼,摇头一叹,真正无从体会,也无能置喙。
李七郎缓缓趋前一步,神色里无尽依依,灿若秋水一双大眼睛,缓缓收拢着,那么细致、体贴入微地向对方打量着。
“我们坐下来说说话吧”说时,他自个儿先自坐下,拍拍身侧石头,偏过头来,烟行媚视地向简昆仑瞅着,却不曾注意到,身边的这个人,强压着一腔怒火
李七郎说:“只要你跟我好,时美娇那小妮子,谅她也不能把你怎样,至于柳先生那里,我自会为你慢慢开脱”
话声未已,却听得身后飕然作响,一股冷风,直袭过来。李七郎陡地一惊偏过头来,只见对方冷森森的一口长剑,已比在脸前。
这番举止,好没来由。
李七郎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向自己出剑,一惊之下,才注意到对方杀机盎然的脸:“你”
简昆仑虽然身上有伤,却是无碍于他的出剑。这一霎眉挺目威,尤其有凌人之势。
李七郎说了个你字,一时过于吃惊,竟自作声不得,脸上神态,大是惊诧,似乎对于眼前这一霎的猝变,万难理解。
简昆仑这一剑自不会真的刺出去,再怎么说,这个人总是有恩于己。
“李七郎,你看错了我简某的为人了。姓简的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万花飘香有什么手段尽管施展出来,接不接得着,是我自己的事,以后不劳阁下操心,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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