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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昆仑 萧逸 2307 字 2023-10-07

gu903();她常见的恶人,大都是有一张令人生厌的脸,观诸眼前这个姓燕的,虽然讳莫如深,却也举止中肯,并不讨人厌。眼下人生地陌,四面险象环生,正需要一个得力人在身侧效力,白衣人的适时出现,应是再好不过,且先随他一程,静观后效如何,再定取舍。

心里有了主意,朱蕾更加笃定,当下一言不发,催动坐骑,紧紧随在对方身后。

白衣人举止从容,并不轻浮。

“你一个单身少女,竟敢四下里胡闯乱走,若是有了失闪,如何得了”白衣人边行边说,似乎早已把对方身分瞧了个透。

倒是朱蕾乍听之下,吃了一惊,倏地勒住了马,想了一下,继续前行。

微微一笑,她说:“你原来也瞧出来了”

姓燕的哧地一笑:“那还用说,早在你看捏泥人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了,后来姓盛的缀上了你,我却缀上了他,你只当天下有这么凑巧的事么”

朱蕾没有说话,心里大生感激。

白衣人道:“吴三桂的五华山宫,防范极严,却是怎么会被你溜了出来”

朱蕾暗忖着,此人果然对我知悉甚清,就连我被擒在五华山宫的事情他也知道了,原想实话实说,转念再想,顾忌风声外泄,害了陈圆圆。

“反正我溜出来了,你又何必多问”

白衣人碰了一个软钉子,没有出声。

朱蕾忽然勒住了马,前面白衣人忙也停住,回身察看道:“怎”

“说了半天,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却对我知道得清清楚楚,这太不公平了。”

朱蕾满脸稚气地向他望着,却又迸出一句,“也许你也是个坏人吧”

白衣人哈哈一笑:“你看呢”

朱蕾一双眼睛在他身上转了一转,摇摇头说:“看起来倒是不像,可是谁知道呢,这个年头,人心都变了,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那个吴三桂,岂不是相貌堂堂的一表人材,谁又知道竟会做出这种贻笑祖宗、丧心病狂的事呢”

白衣人微微颔首道:“说得有理,最起码有一点可以向你保证,我绝不是吴三桂”

“废话”

“我的意思是绝不会像吴三桂那样,做出出卖祖宗的事”

“这样还不够”朱蕾在马上坐正了身子,“你得说清楚了,你叫什么名字,到底是干什么的”

白衣人哼了一声:“什么时候了,还端着公主的架子,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说罢掉头就走。

“慢着”朱蕾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叹了口气,“是我错了,不该怀疑你,当你是坏人”

白衣人挑动了一下长眉,笑道:“殿下这个坏人的论调,大有语病,有修正一下的必要”

“怎么说”

“举个例子说吧”姓燕的侃侃而论,“就拿这个吴三桂来说吧,我们当然当他是十足的坏人,人人得而诛之,可是清朝的皇室,却当他开国的功臣,了不得的好人,这还是大而言之,如果谈到个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可就更扯不清了,所以这好人坏人的论调,最是断言不得”

朱蕾怔了一怔,生气地道:“照你这么说,这个天底下岂不是没有善恶之分了”

“却也不能这么说”姓燕的说,“这件事说来话长,总之,人的善恶,决定于他与生俱来的天性,既是生性如此,则为善为恶也就由不得自己做主,命中早已注定,这可就又牵扯到了佛家的因果报应之说了”

朱蕾摇摇头说:“你这个说法太武断、霸道,完全否定了一个人的后天努力,置道德学问于无地”

“请问读圣贤书,行孔孟之道又为什么一个人如果连善恶黑白都分不清楚,真正是空来人世一场了。”

“哈哈”姓燕的白衣人发出了嘹亮的一声狂笑,气势昂扬地道,“收起来你那一套道德学问吧这只是欺人自欺的一套玩艺儿,说来说去,还是我刚才的那两句话,人的好坏完全在他的生性俱来,什么道德学问,狗屁不如,一个天生的下贱胚子,就算他满腹经书,还是一样,反之为恶的手段、更高人一等,历史上这类例子多不胜算,数也数不清,至于那些开国君王,嘿嘿成者王侯败者贼,更是不提也罢窃国者侯窃钩者诛,人心世道原是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话声微顿,随即又大笑起来。

原以为他是个斯文人物,岂不知几句话一经出口,才显出内里的猖狂气质,一时之间,朱蕾可真摸不清他到底是何方人物了。

这番高论,固然不无道理,她却觉得失之于偏激矫情,大大违背了她的仁厚居心,而且她深信人的后天努力,应是可以潜移默化,化顽劣而优秀,终成有用之材。

只是眼前却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想不到自己的一句好人坏人,引发了对方如此一篇狂论,不过透过了对方的一番论调,她总算也了解到这人的一些为人。那就是,对方应是一个率性而为的实力主义者,其为善恶,一凭自身的性情取舍,同时他亦是一个猖狂自大,唯我独尊的人。

这类人物,真的很难用单纯的善恶二分论来分别了。

想到这里,微微一笑,向着他拱了一下手,“高见,高见,说了半天,我还是不知道阁下的大名,能够告诉我知道么”

“不能”白衣人摇了一下头,“不过,你已经知道我姓燕了。”

“为什么呢”朱蕾瞅着他,偏过头说,“不过,我相信这个姓应是真的。”

“啊”姓燕的眼睛里显示着诧异。

朱蕾说:“最起码,你还是一个诚实的人,因为你原本可以随便用一个假名字搪塞我,可是你却没有,所以我相信这个姓应该是真的”

白衣人一只手捋着胡子,点了一下头:“你是个很聪明的姑娘,不过,且莫要过于自信了,要知道江湖上风险,人心可畏啊”

说完这句话,他随即带动手上缰绳,轻身前行。情势的发展,已使得朱蕾暂时只好跟着他了。

不过,她也有她的主意,目前的顺从并不表示就听任他的摆弄,反正自己心里总要放明白了才是。

天色越发的有些暗了。

附近几处农舍,已点起了灯火,炊烟缕缕,却是又到了晚饭时候。

朱蕾在马上左右盘想。实在说对于自己今天竟有这个胆子,跟一个陌生人一路同行有说有笑,却不觉得害怕,不能不自觉诧异。可见这几个月的江湖磨练,已把自己这个原是金技玉叶的身子,磨得刚强了,短短的几个月,自己也曾经历了生离死别人生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此,还会有什么放不开不禁又使她想到了简昆仑,若是面前的这个人,换成了是他,那该多好

转念再想,自己一路上都在拖累他,此番逃出魔掌,贵在自立,总要自己站起来,不要处处依赖他人,再看见了他,也要他看看自己已不再是以前的那般娇嫩荏弱

这么一想,不禁在马上挺直了身子,一下子仿佛强大了不少。

却是,一个念头,忽然自心里闪起,便是那日简昆仑江上遇险,坠落江水的一霎,这时忽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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