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到傅奕阳这做兄长的就该主动把爵位让出来给傅煦阳。
苏颖给傅奕阳舀了一碗乌鸡汤,递到他手里微微一笑:“老太太让人送来些物件,只我觉得那太显眼了,没得让人家笑话,就让人收了起来。老太太这般念着我,我都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要我说是怎么尽孝心都不够的,要不是如今我动不得针线,原还打算给老太太绣的抹额又得耽搁下了。”
苏颖越是这么说,傅奕阳心里就更觉得不自在,他扫了一圈屋子发现摆出来都是他让人送过来的,心里颇觉得受用,只点点头说:“你喜欢就摆出来,不喜欢就放库房里。”
芦荟给苏颖端上了一碗红枣银耳汤,苏颖拿着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傅奕阳也没用勺子几口把乌鸡汤喝了,让人给他也换上一碗银耳汤来,“闻到味道儿可是觉得难受”
“瞧你说的,许是现在月份还浅,我也没觉得难受。”苏颖眉眼前所未有的温柔,傅奕阳倒不这么觉得。看着苏颖的肚子一如既往的热切,“这个是个不折腾的,定然能顺遂平安长大。”
苏颖微微垂下头,语气里有些伤感和内疚,“不管是折腾不折腾,只要他好好的,我会连着原先的那份加倍疼爱他的。”
傅奕阳这下连甜汤也不喝了,站起来搂住苏颖的肩膀:“你放宽心养好身子,”他向来不会安慰人,而且说的那些软言软语也大多是贡献给苏颖了。顿了顿又加了句。“我已经去向云若寺求了开光的菩萨。定是能饱孩子平安的,就你这样的心态也要不得,要知道慈母多败儿”
屋子里头的丫环全都眼观鼻鼻观心,研究刚换上的地毯上花蕊是用金丝线挑的还是那朵花用了几个颜色。
苏颖侧坐在榻上靠着傅奕阳。目光落在他的腰带上,伸出手去拉扯下腰带上挂着的荷包带子,这荷包还是先前苏颖做的,他就一直挂着也没说换下来,苏颖葱白的手指搅了几下,听他别扭的安慰话抿嘴笑了笑,轻轻应了一声。
傅奕阳先是扫了一眼屋子,量那些底下人也不敢抬眼看,才揽着苏颖的肩膀往他身上又靠了靠。还捏了捏她的手,偏偏过了会儿先不好意思的却成了他,轻轻咳嗽一声。
苏颖红着脸放开了他,扭头偏过脸低下头,哎呦最是那一低头的娇羞。再加上灯下看美人,肌骨莹润,更添娇媚,身上穿的还不是宽松衣裳,月份浅根本就看不出是怀孕了,身量仍旧窈窕,甚至养了这么久早就不是先前那副一抹一把骨头的纸片美人样子了,再对上那双眼睛,只觉得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傅奕阳别的没瞧出来就瞧出一肚子的火来了,想灌一口茶去去火气,也没仔细看端到手里的是刚才苏颖没喝完放下的红枣银耳汤,香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又让他想起情动时在她身上闻到的那股儿腻人到心田的香味儿,这下就咳嗽的很了。
偏偏现在只能看着不能吃,傅奕阳语气有些埋怨的说:“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多愁善感的。”傅奕阳也不是没想到后院的其他女人,这几个月里他来后院基本上都是宿在苏颖这里,被她养叼了胃口,再去想其他人都觉得味同嚼蜡。
再说了先看看大老爷后院的女人吧,魏姨娘自然是不可能的,傅奕阳已经认定她是失心疯了,对她做的那些事很是膈应;柳姨娘倒是可以,只不过傅大老爷看不上人家太过艳丽;丽月基本上没什么存在感,如果不是先前送绣鞋时苏颖点了她一句,傅奕阳也不会注意到她,想到丽月还是苏颖身边出来的,心里就先多了一分不喜,一个背主的婢女,还是算了。
傅大老爷太憋屈了,人家都是愁不知去哪个千娇百媚的小妾房里过夜,他却是愁没人可找,眼光太高,又一个两个不省心,到头来还是觉得自己的妻子最顺心。
这么想着傅奕阳就看了看苏颖,见她嗔瞪过来鬓发上的玲珑的蝴蝶金坠角一晃一晃的,灯光一照过来那蝴蝶就像是会飞似的,眉宇间带着抹不开的温柔,怎么看都觉得合眼,这么看着就把原先的烦心事抛之脑后了,算了他也不是非去找个人不可,没得要委屈自己。
等丫环们撤下饭菜,也跟着出去后,傅奕阳见她吃的舒心也跟着松快,“你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让底下人去做,明儿让人去寻个惯常做南方菜的厨子来,轮换着来。”这算是不走公账,直接记在他的帐上,苏颖欢喜着应下了,看傅奕阳也顺眼了不少。
说起来傅奕阳私产还是不少的,除了原先侯府的还有傅祖母去世时把她的嫁妆私房都留给了傅奕阳,连苏颖都不清楚具体数目,不过想想傅祖母身为勇武公诰命夫人,私产应该是不少的。
傅奕阳不说往外走,苏颖也不开口把他推走,贤惠也没必要贤惠到这种地方。
桂嬷嬷暗地里跟着惴惴的,反倒是傅奕阳先开口了:“今儿我还在这儿,明儿再去书房,你先去洗漱吧。”
苏颖笑盈盈的应了,看的傅奕阳又跟着喉咙一紧,端起茶杯来灌了一口,这回儿可是拿对了。不再去看苏颖了,目光落在书桌上,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傅奕阳要留在正院苏颖还没觉得有什么呢,桂嬷嬷就先担忧开了,嘴唇蠕动了几下才说:“太太,这不合规矩吧,您”她看了苏颖肚子一眼,手指又指了指上房那边的方向,“老太太那”
苏颖又怀上了桂嬷嬷比谁都高兴,看那些人还怎么能再戳太太的脊梁骨。说她不能生。就算是当家太太可没孩子傍身就跟天生比那些个矮一头的。被婆家不待见的心酸苦楚可不好受。万佛保佑太太一胎是个哥儿,能在侯府站稳脚跟,就是让她折寿十年都愿意。
“嬷嬷我算是知道了,不管我做的再好。老太太都是不会看大房顺眼的。”苏颖冷冷一笑,凑到桂嬷嬷耳边嘀咕了几句,桂嬷嬷一脸惶恐,“这”
苏颖先给桂嬷嬷通通气,让桂嬷嬷不必惊慌,压低声音说:“原先老爷和我说好的,在我怀孕前老太太那就不给老爷房里进人,如今老太太那嬷嬷你就瞧着吧。”
声音恢复正常:“老爷歇在我这儿,是给我脸面呢。没什么要紧的。”至于规矩不规矩的,呵呵,在侯府规矩体统都成了笑话了,最大的不合规矩可不是二房娶平妻,还都是高门嫡女。傅煦阳实在是艳福不浅。
苏颖躺在浴盆里,浴盆里还加了些祛除疲劳的药草,桂嬷嬷忧心忡忡的出去了,芦荟伺候在一边,轻声说:“白鹭脸好了现下又到老太太跟前当差了,她是个有本事的,瞧着比之前还得老太太看重呢。”
“老太太原先得力的嬷嬷被撵走的撵走,不得用的不得用,白鹭比以前得用倒是她自己的本事,我看老太太多半是不会把她给二老爷,往后让人不必远了她,别让人发现端倪了。”
白鹭可不是她这边的人,但上房里面苏颖自然布置了眼线,不然又怎么会知道先前老太太的算计。苏颖由着芦荟给她洗头发,微微眯着眼睛,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