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认定苏颖这是借机整治自己,也不装乖觉了,反口就道:“南院早就封了的,婢妾可不敢这么贸然搬过去,若是太太真的怜惜婢妾,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送婢妾到庄子上去吧,老爷那里自有婢妾去说。”
怜惜,呵呵,这两个字是打哪里来的。
苏颖微微瞥开眼,芦荟就心领神会道:“姨娘,你可真是不识好歹,太太念在您到底是伺候老爷的老人了,才给您这份体面,让您去精心养病,可您不仅不领情,还敢跟太太顶嘴
您非得让我把您犯的错摆到明面上来么,先不说这搬弄是非,口舌招尤,便是您撺掇丫环在老太太跟前乱嚼舌根,累的老太太晕倒,就足够姨娘您喝一壶的了。
我奉劝姨娘一句,姨娘还是老老实实的听了太太的吩咐,若是这事真的说到了老爷跟前,不说我们太太跟着吃挂落,就是作为罪魁祸首的您,可还会有什么比如今更好的下场。
姨娘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芦荟的话让柳姨娘白了脸,任她有再多的理由借口,傅母一晕倒,她就百口莫辩了,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柳姨娘一想到她将来会沦落到同魏姨娘一般无二的下场,真是恨不得晕死过去。
、176章罪孽深重
傅奕阳一回来就被傅母请去了,傅母面带寒霜,二话不说就道:“若今日你还认我这个母亲,你就把苏氏给我休了”
傅奕阳面色凝重,避而不答这个话题,反而说:“老太太病体未愈,只管静心养病便是了。”
这就是不答应了,傅母阴测测的看了傅奕阳半晌:“你不愿意休弃苏氏那个不贤不孝的也行,那你就纳一房贵妾来,不然我就请了族中长老来,让他们压着你休了苏氏。
这七出中,她不但犯了善妒这一条,还不顺父母,以及口多言,不管哪一条都足够休了她。”
傅奕阳眼风一扫,屋子里的下人莫有敢停留的,都瑟缩着退了出去,他没说任何话,单就凭这一番动作下来,就足够把傅母气的七窍生烟。
如此,傅母就算再不愿意承认,她也意识到了,不但在侯府她地位下降到最低点,就连在上房,那些吃她的喝她的丫环们中间,她这老太太已经成了纸糊的老虎,威严尽失
那就更不用说傅奕阳了。
傅母坐在椅子上指着傅奕阳的手直哆嗦,口里骂道:“你想忤逆不孝不成你可别忘了,你是从谁肚子里爬出来的”
这种类似的话自打傅母病了之后,傅奕阳不知道听过多少次,如今再也不能在他心里生出半点波澜了,他面色淡然,直视着傅母。
傅母被他锐利的目光看的心中发虚,面上仍旧强撑着,骂声却是小了下来。
傅奕阳没再说那些傅母曾经做过的腌臜事,他只道:“若母亲仍旧不能修身养性,那再过些时日,就是父亲的忌日,想必父亲也想有母亲亲去祭祀,在近处陪伴。”
傅家的族祠可不在京城,傅奕阳这是想把傅母送回老家去。傅家的族人也有不少都还在那边,傅奕阳每年都会派人去修缮族祠,祭田也每年都会增添,说起来在那边也是很有名望的。
傅母难能不明白傅奕阳的意思。她怎么会愿意她怎么愿意舍得京城的荣华富贵,仆从环绕,回去那穷乡僻壤去受苦受难
傅母不是没去过,但那时候她是高高在上的侯夫人,一等诰命夫人,如今她诰命没了,丈夫也死了,寄予厚望的儿子根本指望不上了,她怎么能甘心
傅母还指望着陈宛秋有朝一日成为宫中贵人,能帮助她恢复诰命身份呢。她怎么会愿意被一向漠视的大儿子给驱逐走
这是屈辱
这个大儿子恨她啊,想这么侮辱她
傅母瘫在椅子上直哆嗦,被气的。
傅母还真是以己度人,分明傅奕阳只是在口头警告她,没听到送傅母回老家的还有前缀。前提是傅母要是再滋生事端,他这做儿子的才会奉着傅母回老家。
傅奕阳看着傅母直哆嗦却不像之前那般破口大骂,不觉得露出一个冷笑,这个冷笑也只是稍纵即逝。
不愿意再此处停留,傅奕阳闷声不吭的朝傅母行完礼就往外退,削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腰背冷硬的挺直。走路的力道都好似比寻常时加重了几分。
等走的远了,好似还能听到屋内的尖锐的哭嚎声,傅奕阳眉头皱的更紧,脚步也加快了几分。
傅奕阳往正院来,刚进了正院,就见柳姨娘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裳跪在院子里头。见了他也辩白什么事,只是一味苦求:“求老爷看在婢妾多年侍奉的份上,让太太饶了婢妾这一回吧,婢妾愿意自请到庄子上去”
柳姨娘这一番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奕阳打断了,他看了一眼为难的站在一边的薄荷:“她跪多久了”
薄荷曲着膝盖道:“一刻钟了。奴婢劝说不动。”
没多说柳姨娘是为何跪在这里的,柳姨娘这何尝不是跪给傅奕阳以及其他人看的,为的不就是把苏颖架起来,她想让别人知道她这是诚心诚意的请罪呢,还是想别人知道苏颖这是有意苛待妾室呢。
更何况柳姨娘这哪里是诚心诚意的请罪,听听她刚才说的那是什么话,分明是说她碍了苏颖的眼,苏颖是寻着由头拿捏她,她一个妾室卑微到没办法到只能避到庄子上去,这是得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柳姨娘心口快跳了两下,朝着正房一磕头:“婢妾自知这次罪孽深重,太太重罚婢妾是应当的,只婢妾不愿太太担下那不贤善妒的名声,是婢妾甘愿到庄子上去的,望老爷应允。”
薄荷一听差点没跳起来撕了柳姨娘这张嘴,这柳姨娘说的可真是高尚,分明是她自己稔恶藏奸,撺掇着老太太找太太的麻烦,还以下犯上,出言顶撞了太太,这回儿竟敢恶人先告状,真是让人厌恶
可傅奕阳在这儿,并没有她一个下人说话的余地,心里把柳姨娘恨上了。
傅奕阳当下厌恶的皱了眉头:“你既这么体察上意,便去庄子上吧。”
一句话把善解人意无比高尚的柳姨娘钉在了原地,眼眶里的泪珠儿还没滴下来彰显主人的委曲求全呢,身子一僵,只觉得耳朵嗡嗡直响,眼睛一闭就晕了过去。
“那柳氏先抬回去,等明儿一早就送到庄子上养病。”傅奕阳的眼睛扫了晕倒的柳姨娘一眼,好一个有大善的侍妾,竟是要以身相当来维护太太的名声,不成全怎么能行。
柳姨娘这一番委曲求全、舍身取义的姿态算是白做了,她压根就没搞清楚状况,这一套宅斗手段若是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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