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奶奶站在门口悲愤地瞪着她,然后甩开拉扯着她的舅妈,走过来,拿着拐杖对着古筝狠狠地打了下去。任月灵见状,第一反应就是把古筝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奶奶的拐杖。
时间,仿佛静止了
“天啊月灵,你没事吧”
舅妈连忙走过去把跪在地上微微颤抖着的任月灵扶起来,她奶奶也回过神来,她奶奶说:“以后不准你在这间房子里弹古筝,是你害死你妈妈的,你不配”
舅妈有些看不过眼地说:“妈,你怎么这么说呢那是一场意外”
“意外”她奶奶狠狠地看向任月灵,说:“明明检查的时候什么问题都没有,那些医生也说了本来手术是很顺利的,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之间大出血,那些医生要保住母体,可是最终她妈妈还是死了,可她却奇迹般的活了。不是她克死她妈妈是什么这个天煞孤星”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克不克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那为什么她自小就能看到那些鬼鬼怪怪的说不定她跟它们都是同一类,是来害死我那苦命的女儿的”
说着,她奶奶哭了。
“啊我的儿啊我都跟你说了不要嫁给那个教书的,没前途,可你就是不听,现在连命都没有了,儿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要妈妈白头人送黑头人呢儿啊”
“这”舅妈看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母亲,实在没办法,就放开了任月灵,过去扶起她,说:“好了,妈,你也别伤心了,我们回房去吧来,回房去”
舅妈扶着奶奶走了,任月灵站在原地,低着头,把古筝紧紧地抱在怀里,一滴滴晶莹的泪珠子,再也无法抑制的往地下滴去。
第二天,她爸爸就来接她回家了,而自此以后,她也没再弹过古筝了。
任月灵看了静躺在桌子上的古筝久久,最后还是咬了咬唇,把它给重新装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二章索命
夜幕降临,房里一片昏暗。
曾高才坐在床上,想着这段日子家人对他的态度,他紧握着拳头,久久不放。
是啊,他错了,他做错了事,可是难道他就真的那么不可原谅吗爸爸一把他接回家,就狠狠地打了他一顿,妈妈一边流着泪看着他,一边说:“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
妹妹从他回家到现在都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他认错了,他一边挨打一边流泪,他说他错了,他知错了,可是没有人相信,每个人都鄙视地看着他,他忍了,可是他们是他的亲人,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他这些日子除了妈妈还会跟他说几句话,爸爸和妹妹根本就当他不存在一样他真的知错了啊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原谅他呢他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啊,为什么连忏悔,连补偿的机会他们都不给呢
“你能用什么来补偿一条命”一个冷淡的声音传来。
忽然响起的声音让曾高才吓了一跳,他猛地站起身,往四周看了看。原本给他带来平静的黑暗,忽然间显得有点可怕,噬人的可怕
曾高才连忙跑过去打开电灯,光亮一下子充满了整个房间,让他有些慌乱的心微微定了下来。
他呼了一口气,有些自嘲地笑道:“真是的,你的胆子越来越小了。”
曾高才走到阳台的落地窗边,望着一片繁荣的街道。他听着平日里最让他厌烦的车声人声以及各种吵杂的声音,此刻,这样的噪音居然让他渴望。他需要这样的吵闹来赶走他房里的寂静,那让他觉得有些害怕的寂静。
曾高才踏出一步,刚想再接近一下热闹的外界,李小茉堕楼的情景又忽然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曾高才的身体一抖,止住了向前的脚步。
这段日子他一直都这样,害怕站在高处往下看,因为他总会想起李小茉在他面前堕楼的情景,而且最终所有的画面都会停留在她背对着他,全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的样子。
忽然间,一阵寒风吹来,曾高才回过神,深呼吸了几口气定了定神。他搓了搓手臂,自言自语道:“这天还真冷”
曾高才转身回屋,在柜子里拿了一套衣服,便进了浴室。
又一阵风吹起,落地窗前的窗帘高高扬起,一声叹息,被曾高才关在了门外。
浴室里,曾高才脱了衣服,打开花洒弄湿了头发,他抹了些洗发露在头上,两只手高举着洗头。
原本一片清明的浴室渐渐被雾气笼罩,闭着眼睛洗头的曾高才没有看到,那正对着他的镜子里,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一片白蒙蒙的镜子里,只有一双眼睛最为清晰,而它,正幽幽地看着曾高才。
曾高才的右手洗着头发,左手伸出去要拿花洒。忽然间,他停住了动作。
曾高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拿着花洒的手,身体开始颤抖了起来。
他的左手在这里,那么放在他头上的那两只手,其中一只,是谁的
过度的恐惧让曾高才的心脏快速地跳动着,在他以为自己会昏倒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该死的清醒。
曾高才一咬牙,猛地睁开眼睛,转过头,却什么也没有。
曾高才有些犹豫的松开了不敢放下来的右手,却发现原先在他头上的那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幻觉”曾高才皱了皱眉头,有些自我安慰的说。
惊魂未定的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想了想,用右手在自己的头上摸了摸。
没有,他的头上什么都没有。
曾高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再也不敢闭上眼睛。他连忙把头上的泡泡冲掉,随便套了裤子,打开浴室的门,就想往外走。
可是,他却猛地止住了已经跨出了浴室的脚步。
门外,一片黑暗。可是他却清晰的记得自己进浴室之前,并没有关灯。
一阵寒意,从他的心底升起。
“高才”
一声呼唤,让曾高才瞪大了眼睛。
“高才头不是还没洗干净吗怎么不洗了我帮你洗得不舒服吗你不是说过最喜欢我帮你洗头的”
曾高才浑身发抖,他想跑,可是他的脚却重得像是被灌了铅一样,动也不能动。
“高才你怎么不看我啊”
慢慢地,他的头不受控制地转向发出声音的镜子。
一片白蒙蒙的镜子清晰得无比诡异地映出了他自己的身影,而在他的背上,正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那个女人咧着还留着血的嘴,向着镜子,对他笑了。
那个女人说:“高才,还记得我吗我是小茉啊”
gu903();“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