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父姜母商量好了,赵家怎么也能弄个一两样,对方有一样,他家就陪嫁一样,有两样他家就陪嫁两样。
还有立柜、平柜、梳妆柜等嫁妆,姜家早两年就让人打好了,存在后屋里。
至于姜宁的私房,姜父姜母再暗地里给的,就不放在明面,毕竟财不可露白,嫁妆再多就太扎眼了,且与彩礼相差太远,也打赵向东的脸,不利于夫妻和谐。
“老头子,如果陪嫁就一大件,是给买手表还是自行车。”姜母琢磨。
“我要手表。”
姜父换没答话,姜宁就探头进来,她听到最后一句,就顺口答了,“爸妈,手表我能带着呀。”
“不害臊。”
姜母笑着拍了一下闺女手臂,拉她在身边坐下,“老头子,闺女说得对,手表能带去省城。”缝纫机笨重,所以才第一时间被排除了。
最好赵家彩礼也是手表,闺女女婿一人一块。
“爸妈,如果还有自行车的话,我就拿着票好了,到杨市再买,反正是陪嫁,我家爱咋就咋地。”
如果在林县买,肯定归赵家人用,自己陪嫁,爸妈的血汗,姜宁舍不得。
直接带票的话,她有钱,也不用爸妈再给了。
“闺女说的对。”
姜母赞同,光其他嫁妆已经很好看了,这些大件实惠些更好,没必要便宜了别人。
姜父也点了点头,摸了摸闺女发顶,一眨眼就那么大了,要嫁人了。
姜家欢喜中带着不舍,总体气氛是愉快的,相较而言,赵家就复杂多了。
“……彩礼一百二十块钱,三转一响大件随你们意,日子就东子休假。”
赵家堂屋门敞开,赵老头吧嗒吧嗒抽着水烟筒,赵母拉了条凳子给妹子坐下,一家老少整整齐齐,安静听着赵二姨带回的话。
“一百二十块钱?”
二姨刚歇下话头,赵大嫂孙秀花惊呼出声:“这乡下地头的,哪家闺女值一百二?姜家这是要抢钱?!”
她嫁过来时,娘家就收了十块钱加半袋子粮食彩礼,还是粗粮,这也就七八年功夫,怎么就成一百二十块了?
还三转一响看情况给买?
二叔子屋里有新打的床柜,还有酒席,这结个婚怎么就那么厉害?
家里钱数目是固定,老二结婚花多了,一家人留下的就少了,孙秀花心如刀割,不顾赵向东在场,脸一拉,“不得了了,姜家闺女是金子打的!”
她嘀咕,“结个婚得好几百,哪家霍霍得起?”
“老大家的,你这话说得就亏心了吧?”
赵二姨忍不住反驳出声,“你嫁进来什么光景,现在什么光景?”
孙秀花进赵家门时,恰逢林县所在省份遭遇灾荒,那时候一袋粮食有多珍贵?要知道当时不少闺女出门连彩礼不要,但求能在夫家混个半饱。
“东子每个月工资寄一半回来,这都多少个一百二了?”
赵二姨扫了眼敞亮的瓦顶堂屋,东子有能耐,以前家里困难多照顾是应该的,但这么多年寄钱回来,怎么也得把他娶媳妇的钱攒了够吧?
她听她姐说过的,东子开头两年津贴少,全部给寄回来,后来升上去了,才逐渐给自己留点,再后面家里好过多了,才自己留一半,往家里寄一半。
九年攒下来,要说一百二彩礼都拿不出来的话,就太过分了。营长工资七十二块,一半三十六,东子升了半年,就给家里寄了两百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