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夕惊喜的收下竹笛,朗声笑道:“那我就不客气咯。”
鬼面见她喜爱,也是憨厚一笑,虽然脸上的刀疤有点狰狞。
慕夕握着竹笛,放在唇边,轻轻一吹,音质却是清脆空灵。鬼面做的笛子音质竟如此之好。
苏璃扶着薇儿,笑眯眯的倚在窗前,望着慕夕吹笛。
笛声如林中白鸟齐唱,欢快悦耳。
连续几日里,慕夕晨起与鬼面去山中练武,午时回来帮苏璃做饭,下午陪着薇儿弹琴说话。
日子过的看似清闲,但总感觉有什么揪着在心里。
这日,已是日上三竿,慕夕还坐在屋子里,鬼面早上出门练武的时候没有等到她来,于是又折回来寻她,见她呆愣的坐在床上,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可是眸子却是极为孤单。
“丫头”鬼面站在窗外喊。
慕夕正在发愣,忽闻有人喊她,才惊醒过来。回头冲鬼面一笑,笑容却是无限落寞。
“想去就去吧。”鬼面身后梨花飘摇,声音醇厚。他像是早已洞悉了一切:“按照自己的心走,不要后悔。”
按照自己的心走,不要后悔。
慕夕神色一动。是啊,自己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事情,竟让鬼面一语道破。
要去争取,即使结果还是一样,那至少,自己不会后悔了。
已顾不上多耽搁,青木赫今日大婚,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慕夕拱手向鬼面道谢,身影已经往院外而去。
城中,十里红毯一路延向明王府,爆竹声震耳欲聋。虽已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隆重震惊。
慕夕寻了一方青丝手帕遮住面,身子轻轻跃上明王府的屋顶,可还未站定,七八枚暗标冲她飞来,慕夕左闪右躲,从屋顶跳落院子里,惊动了刚刚走进来的听风。
“谁”听风一声厉喝,拔剑而起。
慕夕只顾着躲身后八枚暗标,却是忽略了听风,转眼已是躲闪不急,慕夕又不想出手接招,忽见一团黑影包了过来,打掉了听风手中的剑,护着慕夕站定。
慕夕这才看见救他的人,眼角酸涩。
其实她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挑开听风的剑,但不在必要时,慕夕还是想低调点,毕竟在青木赫面前,她是不会武功的,要是突然会了,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听风一愣,待看清眼前女子,恍然大悟,见青木赫脸色微冷,心里叫苦,趁着他还未发飙,连忙退了下去。
慕夕望着青木赫不说话。
青木赫眉头轻蹙了下,喉结翻动,“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刚刚多危险么,如果我不及时出现,你就没命了。”
见他神色紧张,担忧的望着自己,慕夕心下一暖,却又是委屈:“你躲了我这么多日,如果我死了,也是因为你。”
“不要瞎说。”青木赫生气的捂住她的嘴:“不要随便说死。”
慕夕推开他的手:“你还顾我死活么”
“我当然顾你死活。”
“那你为何要娶别的女人”慕夕喃喃道。
他的眼中明明全是她,他见她有危险第一个跳出来,可是为什么,他到底在逃避什么
青木赫神色一暗,眼中似有挣扎,极为痛苦:“慕夕,你相信我,我只爱你一个人。”
听见青木赫的表白,慕夕心中一暖,抓着他衣角,眸中一汪碧水荡漾,声音柔软:“那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我们一起离开,你不要娶别的女人,我们一直在一起。”
“慕夕”千言万语,说不清道不明,青木赫只能凝望着她久久,心中多少酸涩,无人能诉,最后用力的将她手指掰开:“我不可以跟你走。”
手指被生硬的掰开,脑中却是一句又一句的“我不可以跟你走”。
到底是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
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么不可以跟我一起走
慕夕倔强的望着他,眼中是疑问,是不可置信,是恍惚,是失望。
她原本以为,只要自己先迈出这一步,他一定会回应,但是,他没有,他没有回应,反而向后退去。
突然觉得浑身无力,像是被抽空了精神,慕夕摇晃了两下,站不稳。
青木赫见她脸色苍白,忙伸手去拉她。
慕夕像是突然受到了惊吓,踉跄着躲开,转身往府外跑。
揽雪刚好走了进来,被慕夕撞个正着,还没等他反应,慕夕已绕开他一路跑远。
揽雪怔了怔,就见青木赫垂首立于院中。他望着慕夕跑走的方向,一动不动,神色空洞的仿佛没有焦距。
风扫过地上的落叶,唰唰唰的响,揽雪只觉得这样的场景极为萧瑟,孤单的让人心慌。
见他还未换上大婚的喜服,揽雪小声提醒,“王爷,吉时快到了。”
青木赫一动不动,脸色越来越差,仿佛一座冰山,噌噌的冒着寒气。
揽雪也不敢再多言语,只安静的退了下去。
、第三十四章大婚
十里红毯,万丈红烛,从明王府一路延伸,绵延无尽头。
震天的爆竹,漫天的烟雾和红色纸屑,如同天际下了一场红色的雨。
街道两边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人们议论纷纷,都在诉说明王与礼部侍郎嫡女的因缘。
侍卫手执长枪,整齐的站了两排,将人群与红毯隔开。
锣鼓喧天,红色喜绸扎满了府门,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青木赫一身火红喜服,袖口秀满了繁复的金色纹络,贵气十足的坐于高头大马上,缓缓而来。
他身后是一顶裹着大红色花锦纱缎的娇子,娇子小巧玲珑,轿顶四周挂满了红色流苏,一摇一摇,娓娓而来。
慕夕从明王府跑出来后,没有走远,而是跃上墙头,远远盯着对面明王府的大门。她要看清楚,看清楚青木赫是如何娶别的女子为妻,看清楚后,从此这个男人,便与自己再无瓜葛。
青木赫面无表情的坐于马上,耳边是声声恭贺,眼前是一片火红。直至府门前,才缓缓下马。
这一路走来,他总觉得有一处目光随着他,让他心不能安,而那目光就像一条三月未消冰的溪水,绵延刺骨,从他后背直直灌入心脏,让他不由的哆嗦。
忽然,他猛地转身,往对面墙头望去。
慕夕一身青衣,衣袂飘飘,三千墨发散于风中。她果然一直在那里,一直在看着他,他的心就像灌满了冰渣,冷的绞痛,冷的麻木。
他甚至忘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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