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晚宴,算是尽兴而散,吩咐吴虎臣好好的替他尽尽地主之谊,在南京招待柳氏母女之后,王岳终于奈不住倦意,早早的休息去了,而钱无病送柳氏母女回到她们在南京早早就置办好的宅子之后,也带着一丝酒意回到了自己家里,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
远在千里之外的寿宁侯府,和钱无病一样带着酒意沉沉睡去的,还有寿宁侯张鹤龄,只不过,在这深夜里,没有睡着的人,也是还有的。
张鹤龄的几位如夫人,都各自有各自的院落,而她最宠爱的七夫人皮小燕的院子里,更是还有一汪池塘,池塘边,还有一方小亭子,夏日的时候,张鹤龄最喜欢和皮小燕在这小亭子里“纳凉”,几乎所有的下人都知道,这个时候,若是打搅了侯爷,侯爷可是要发脾气的。
所以,哪怕是巡府的家将,都远远的避开这里,生怕冒冒失失的在这里,触到了侯爷的霉头。
此刻,亭子里依稀可以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影,那倚子栏杆上身子微微晃动的女人,正是皮小燕,但是,站在他身后的,却不是寿宁侯张鹤龄了。张侯爷此刻正在皮小燕的房间里,宿醉未醒呢
“嗯,嗯,啊”女人明显的在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但是随着身后的男人每次一发力,都不由自主的一声,若是有胆子大的家将,听见这边的动静,悄悄的朝着这亭子这边瞅上几眼,就可以发现,亭子里的这七夫人,上裳穿的整整齐齐,但是腰裙一下,却是白花花的一片。
“姨娘,可曾爽利么”张小安双手扶住女人的腰肢,再次用力一挺,女人鼻子里发出一声的闷哼,哪里还顾得回答身后男人的问题。
“快点,莫要被人看见了”感觉到身后火热猛然停留在体内不动了,女人回过头来,轻轻的嘤咛了一声,张小安依言努力耕耘起来,这一番冲刺,足足过了半盏热茶时间,才随着张小安极端舒爽的一声喘息,两人的身子陡然僵立不动了。
感觉到体内的火热不再动弹变得疲软了,皮小燕才缓缓站起身来,将褪到腿弯的下裳拉了起来,风情万种的看着身后一脸满足的张小安:“张小管家,我说话可是算话,你弄死了那锦衣卫千户,我这身子让你尝尝鲜,不过,我那八千两银子,什么时候才可以给我拿回来,弄死那千户是为了恶心那钱无病,但是我连自己的身子都这么作践了,我可没看到我自己的好处啊”
张小安笑嘻嘻的系着裤带,腾出一只手,在皮小燕胸前掏摸了一把:“这事情才开始呢,姨娘你就等着看好戏吧,至于银子,八千两算什么,难道咱们不要利息的么”
“这您还真得管,这丫头心思野着呢,要不看着,我可不担保他能给您惹出多大麻烦来”柳氏咯咯的笑着,虽然王岳话里对代王府一点面子都没给,但是她并没感到多气恼,人家坐镇南直隶,有需要买远在大同的藩王这个面子吗倒是言语中,王岳对朱云娘透露出的那一丝丝溺爱,让她心里头舒服得紧,做母亲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人见人爱。
“是么”王岳笑着摇摇头,对着朱云娘招招手:“丫头,到公公这里来坐,小胳膊小腿的,夹个菜我都看得费劲”
“叔爷”朱云娘走了过来,甜甜一笑,坐在王岳身边:“叔爷您吃菜”
“这丫头,这丫头怎么随着这两个小子叫呢”王岳呵呵一笑:“你娘说,你可是惹事的麻烦精,是不是这样啊”
“才不是呢”朱云娘歪歪头,将一片酱菜放在王岳面前的小碟子里:“我娘就是嫉妒我太能干了,她才这么说,叔爷你不知道云娘有多能干,就连无病哥哥在京城和那寿宁侯掰腕子,我都给他出了好多主意呢,要不然,以无病哥哥的老实,不知道吃了多少亏了”
“哦,这个时候,敬妃娘娘快要临盆了,也是你出主意让无病避开这个当口的我看这个主意,可不怎么妙啊,无病不在京里,这敬妃娘娘要办的什么事情,可都有些不方便了”王岳似乎是在考校朱云娘,又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言语里听不出多少喜怒来。
“越是这个当口,无病哥哥才越要避开,皇帝哥哥可着急敬妃娘娘了,这个节骨眼,谁敢动点什么歪心思”朱云娘得意的嘿嘿笑了几声:“皇帝哥哥发起怒来,也会杀人的”
王岳稍稍沉吟了一下,脸上有些郑重起来:“这是效法郑伯克段于鄢之事么”
朱云娘微微颌首:“虽不中,亦不远矣”
吴虎臣从盘盏中抬起头来,一脸茫然的看着钱无病,这些话他可是一句都没听懂。钱无病同样无奈的摆摆头,好吧,他比吴虎臣也高明不到哪里去,这文绉绉掉书包的事情,他给朱云娘提靴都不配。
还是柳氏善解人意,见到他们两个一脸的糊涂,笑着给他们解释了一下:“王相说的郑伯克段于鄢的典故,出自左传,这郑伯是春秋时候鲁国的国君郑庄公,而段则是指的他的兄弟共叔段,庄公设计并故意纵容其弟与其母,其弟骄纵,于是欲夺国君之位,庄公便以此讨伐共叔段。庄公怨其母偏心,将母亲迁于颖地。这算是姑息养奸,后发制人的典范吧而云娘的意思,就是说虽然他不是这个本意,但大致用意也是这个意思了”
“对对”钱无病点点头,“云娘好像也是这么给我说的,先让他们蹦跶蹦跶,真要是他们蹦跶得太过分了,就一巴掌拍死”
钱无病这话可就直白多了,吴虎臣登时就听明白了,也是连连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人家郑庄公姑息养奸后发制人,那是人家有着自己的本钱有着自己的实力,若是没有这份实力,那就不叫后发制人了,叫做无所作为”王岳白了钱无病一眼,这小家伙看起来信心十足,他可得给泼点冷水,在南京自己护得住他,到真到了京城里涉及到宫闱的争斗,他可就真使不上力了,到不如事先多点醒钱无病一下,免得他行差走错。
他招了招手,在他身后无声无息的出现一个年轻人,他摆摆头:“去将我书房里今儿中午收到的密报拿过来”
片刻之后,一纸巴掌大的密函,出现在了王岳的手中,他看都没看,将这密函,推到钱无病的面前:“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