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余作业。阿布哈辛的初中汉语成绩非常好,写的作文经常被老师拿来做典范,他也向往遥远的北京,希望将来能考上一所北京的大学。
那年夏天发生的事情,彻底的改变了阿布哈辛的命运。
在他收到消息,从学校赶回去的时候,家里有很多警察,还有很多陌生人,商铺被炸得面目全非,父母的尸体已被送走。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没人告诉他,甚至没人安慰他。直到很久后,他才知道,警察与犯罪份子在附近爆发枪战,父母被流弹击毙,一名犯罪份子引爆了炸弹。
失去双亲后大约三个月,一名自称是远房叔父的中年人找到了他。
经过近一个月的艰苦旅行后,阿布哈辛跟随那名远房叔父来到一座陌生城镇,并且在此定居下来。
虽然一年之后,阿布哈辛知道,远房叔父带他离开了中国,那座城镇在阿富汗,但是他没有逃走,也没想过回家。他已经没有家了,这座城镇,那套面积不大、非常简陋的楼房就是他的家。
四年后,也就是阿布哈辛十八岁那年,远房叔父再次带他远行。
接下来的几年里,他们去了很多地方,包括阿布哈辛少年时向往的大城市,遇到了很多与他们有相同宗教信仰的朋友,学到了很多在后来派上用场的本领,包括让阿布哈辛受益匪浅的十几种语言。
二十二岁那年,阿布哈辛首次去了麦加。
在这里,他接触到很多激进思想,完成了人生蜕变,对对真主的旨意有了更加彻底的了解。
也就在这一年,远房叔父永远离开了他。
半年后,阿布哈辛回到中国,通过袭击中国边防军营地,炸死炸伤上百名中人,证明了他对真主的信仰。
当时,他就在不远处。
看到爆炸后腾起的硝烟,从废墟里抬出来的尸体,阿布哈辛觉得,他已经成为得到真主庇护的战士。
从这一刻开始,他获得了最坚定的信仰。
听到山坡下传来的脚步声,阿布哈辛暂停了祷告。
走来的那人戴着头罩,面部是一块黑色纱巾。在伊斯兰国家,只有成年女性在出门时需要遮住面容。
“收到消息了”阿布哈辛说的是汉语。
小时候打下的语言基础,让阿布哈辛能在中国的城市里自由进出,只会被当成来自西北的少数民族商贩。
“刚刚收到,货物已经安全了。”确实是一个女人,而且说的也是汉语。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天亮之前。”
“真主会保佑你。”
“真主会保佑我们所有人。”
阿布哈辛点了点头,没再理会那个女人,继续向真主祷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即将到来。
最后一缕霞光退去的时候,阿布哈辛已经回到岩洞里面。虽然已到夏天,但是高原的夜晚非常寒冷,昼夜温差超过二十摄氏度。
阿布哈辛并不知道,五点过五分左右,有一颗侦察卫星到达山谷上空。在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内,拍下了上万张照片。改变轨道后,这颗卫星又在七点四十分与十点十五分,两次从山谷上方掠过。
此外,这颗侦察卫星的轨道比其他侦察卫星的稍微高一些,轨道角度更大一些,在山谷上方拍摄区域内的滞留时间延长了十五分钟,即在阿布哈辛从岩石下走出来的时候,侦察卫星依然在山谷上方。
分三次拍下的照片,均在十五分钟内传送到了地面遥控站。
经过情报分析员逐一甄别,画面最全面与最清晰的上百张照片,依次送到了杨怀烈的办公桌上。
有几张照片是阿布哈辛的个人特写。
虽然分辨率没有达到能够辨认出相貌的程度,但是营地的布局、恐怖份子的活动规律全都拍了下来。
第14章箭在弦上
结束视频通信,唐旭宸把齐锋霆等人叫了过来。
虽然照片的分辨率不够高,没法确定阿布哈辛在营地里面,但是恐怖份子的活动规律完全符合之前的推测。关键就是,在五点二十分前后十分钟之内,没有其他国家的侦察卫星从山谷上方通过。
恐怖份子在五点二十分之前全部撤入岩洞,明显在躲避中国的侦察卫星。
“这些情报不能说明什么。”
“确实如此,针对中国的恐怖组织不是只有东伊斯兰圣战军,但是能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建立营地,掌握我国侦察卫星运行规律的只有东伊斯兰圣战军。在这个特殊时期,需要躲着我们的同样只有东伊斯兰圣战军。”
“即便如此,阿布哈辛也未必在营地里面。”齐锋霆不是害怕冒险,而是不想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没有直接证据,但有间接证据。”
“什么间接证据”
唐旭宸调出了一张卫星照片,指了下照片西南角上的山坡。“这是傍晚时,卫星通过山谷前拍下的最后一张照片。注意到这个小点了吗是一个人,是不是觉得他出现的位置很特殊”
“在做祷告”齐锋霆多次到中亚执行任务,比较了解穆斯林的宗教习俗。
“这个时候,其他人员都在岩洞外的空地上,排列得比较规整。他们在做祷告,却只有这一个人去了西南山坡。”
“你是说,他就是阿布哈辛”
“除了阿布哈辛,还有谁有这样的特权”
齐锋霆锁紧眉头,沉思了一阵,才微微点了点头。
“杨局已经批准行动,相关部署在四个小时内就绪。首要任务是生擒阿布哈辛,次要任务是消灭所有恐怖份子。”
“有多少”
“初步估计在一百以上,也许有一百五十人。”
齐锋霆微微一愣,很是惊讶的朝唐旭宸看去。
“有问题”
“老唐,你把我们当成终结者了”齐锋霆不怕死,但是不想做无谓牺牲,更得为手下的特种兵着想。“我们只有十个人,把你算上也才十一个。去消灭上百名恐怖份子,还要生擒一个,可能吗”
“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们不是怕死,而是根本无法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