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光随意浏览中她还真看上了一对耳环,每只耳环上都坠了一只叠翼的蝴蝶,做工精细,纤毫毕现。
小伙计眼光灵活,立即拿起盛着蝴蝶耳环的首饰盒,递到蕙绵面前:“小姐,您仔细瞧瞧,这可是用采自霍灵山上的玉石,由当朝名家天仙子雕刻而成的。”
蕙绵笑了笑,拿出耳环放在手面上,道:“一对耳环而已,还有这么多名头”小伙计笑道:“您是识宝人,再说了小人有十个胆儿也不敢骗大小姐您啊。”蕙绵没听进他的话,提起耳环在眼前晃了晃,收进手里,问:“多少钱”
小伙计没来得及回答,另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小二,给本小姐把那对耳环包了。”蕙绵回头,看见带着丫鬟上了楼的萧悦薇,眯了眯眼,可真是冤家路窄。
冬香抢在蕙绵面前道:“先不说这零露是我们家二少爷开的,就说这对耳环本就是我们小姐先看上的也该我们买走。”
蕙绵有些吃惊,竟然逛到了自家二哥的店铺,两个丫头也是的,进门时也不说一下。
萧悦薇没有恼怒,只是笑着对后面上楼的人道:“挽月公子的零露楼,难道要破了规矩吗”随即上楼来的宫挽月,不在意地笑道:“进了零露就都是零露的客人,规矩自然不能破。”
蕙绵上前唤了一声:“二哥”,宫挽月只是对她淡淡点了点头。萧悦薇满脸讽刺的笑道:“什么时候楚大小姐和挽月公子这么亲近了”
蕙绵没有理她,只问道:“什么规矩”宫挽月没有回答,跟在他后面上来的一个稍施重彩的女子先伸手臂环了宫挽月的长臂,随后对蕙绵笑道:“楚小姐真是健忘,零露的规矩是人都知道的。”
蕙绵气急,上前一步道:“你这女人说话别太过分了。”萧悦薇笑道:“楚小姐被人说中心事,就又要发火了吗薇儿给你好好解释解释零露的首饰都是独一无二的,若是两个或者几个买家同时看中一件首饰,那么就比试,得胜者得买首饰。”
蕙绵白了她一眼,这女人不找事儿难受是吧整了整衣袖,蕙绵冷冷道:“对于你说的什么比试,本小姐不感兴趣。”
萧悦薇紧逼道:“难道楚小姐又想耍赖就算你是挽月公子的义妹,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她将“义妹”两字咬得紧紧的。
蕙绵那次回去就听冬香说“自己”和这个女人向来不和,可是没想到这女人却是见了面就挑事儿。蕙绵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本小姐没有要耍赖,何谈欺负人买卖交易上向来讲究先来后到,我刚才已经要买下这对耳环,所以也没有什么破坏零露楼规矩一说。”
宫挽月听了她这样的话也只是无所谓的笑站在一旁,不时和身旁的女人交头接耳,低声调笑。萧悦薇笑道:“可是你毕竟也没有买下,如今本小姐看上了那对耳环,这场比试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她最喜欢的就是看这楚家大小姐当众出丑。
零露楼里的客人不讨厌楚蕙绵的很少,因此萧悦薇此言一出立即就响起了许多应和声。宫挽月这时对蕙绵身后的小伙计道:“按规矩来,不能不要咱们零露楼的声誉。”
蕙绵看了宫挽月一眼,不明白他对自己的厌恶到底有多深。又看了看四周看热闹的贵门子弟,蕙绵想摔门而出,不想理这群无聊的人。可是她又不能这样走,那样不是更让他们更多了嘲笑自己的话题
二十七章零露楼之争2
萧悦薇走到蕙绵面前温柔笑道:“楚大小姐想比什么薇儿听你的。”蕙绵轻蔑一笑道:“不知萧大小姐最擅长什么”
这时一个摇着玉骨扇的华衣公子猛地将扇子一合,大声笑道:“楚小姐可真是好策略,避人长处嘛,哈哈”随着他的笑声,二楼上响起了应和而起的哄笑声。
蕙绵看他一眼,不客气道:“你是哪根葱”那人愣了愣,打开纸扇“噌噌”摇了两下,没好气道:“不才京畿府尹嫡子,邱中材。”
蕙绵笑了笑,声音不大不小道:“原来你是高竿子的兄弟呀,怪不得那么像根搅屎棍。”邱中材脸上泛起浓浓的猪肝色,气急败坏道:“楚蕙绵你说话客气点,我邱中材可不怕你。”
蕙绵瞟了已经围成圈的众人,淡淡道:“我知道,哪只你一个人不怕我呢”夏香小声道:“小姐”,似安慰。蕙绵对她笑了笑,她是希望有人关心保护自己,但是没人关心保护,面对众人责难时她也不怕。
萧悦薇对邱中材道:“邱公子可别为这样不干净的言语气着了,不值当。”邱中材听此,立即朝萧悦薇笑了笑,有些讨好。
萧悦薇转向蕙绵道:“悦薇不才在哥哥的指点下诗作尚能拿得出手,不过琴棋书画亦有涉猎。”
蕙绵立即道:“那咱们就比诗,一局定胜负”,心中有些狠狠道:对于你这种自作孽的女人就不能手下留情,随便一首唐诗就把你吹成灰。
萧悦薇有些不明白对面的女人想的什么,不过仍是温婉道:“楚小姐先请”。蕙绵笑道:“还是你先吧,萧大小姐这么博学难道没有听过抛砖引玉说吗”
蕙绵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四周尽是嘲讽的声音:“楚大小姐还真是大言不惭,玉笛仙的妹妹怎能是她一个草包可比的”
萧悦薇脸色微变,不过随即又挂上了得意的笑容,看你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不是更有意思于是她道:“那薇儿就先抛了砖,以引楚小姐这块玉了。”
蕙绵笑道:“真有自知之明,题目任你选,开始吧。”萧悦薇很有把握地一笑,原地踱了两步,稍微思考了下便缓缓道:“春夜喜雨知,虫声透窗纱。明朝悦微行hang,去声,早春陌上花。”
萧悦薇念完了诗周围即时响起了一阵称赞声,一个年轻贵妇率先道:“小诗胜在清新,其中又包含了萧姑娘的名字,妙。”
蕙绵听了她的诗内心不禁哈哈大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想当初高中时她背得最最熟得就是一首春江花月夜了。就你这首小短诗,“春江”光是在字数上就能把你压趴下。得意过后,蕙绵就在心中给张若虚“大侠”点起了三炷香。
萧悦薇得意地看了看没有说话的蕙绵。冬香有些担心地拉了拉自家小姐,一开始她们就该把自家小姐拉走的,如今又让小姐受了这么多人的嘲笑。
宫挽月先时见蕙绵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还以为她有什么高招,此时看来不过是以前的老招数耍赖,撒泼。宫挽月走到两人近处,对一旁的伙计道:“去把那件首饰给萧小姐包起来,再给小姐另选一件送到府里。”
蕙绵回神对宫挽月笑道:“二哥,我还没有吟诗呢。”萧悦薇得胜者的笑容渐隐,却不在意道:“咱们听听楚小姐的佳作又如何,请楚小姐再作一首以和薇儿的诗。”
宫挽月很讨厌她这种不会还偏要装的行为,因此退在一边不再说话。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带着风流笑意的声音:“半年不见,蕙绵表妹可真是大不一样了,希望这次可别再做出个什么一二三四五六七的诗来。”
蕙绵应声而望,看到了一个紫衣男子。那柔紫色锦衣上尽是有些夸张的红色绣边花朵,又红又紫,真是要多热烈有多热烈。但那眉眼间又是要多风流有多风流,要多不羁有多不羁,似乎连那花也带了风流和不羁。
冬香见了似乎也有些吃惊,在蕙绵耳边轻道:“小姐,流风少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蕙绵恍然,原来他就是半年前去了边疆的流风表哥,真是人如其名流风,风流。
蕙绵对着流风笑了笑,道:“绵儿一定不会让流风表哥失望的。”栗陆流风也是凑巧路过零露楼见里面闹哄哄的才转身上来,他只除了应宫挽月之邀是不会来这样的首饰楼的。听了蕙绵的话,流风挑了挑丹凤眼,尽说她失忆了、改变了,可是她对自己的态度也没怎么变化嘛。
蕙绵看了看周围人一副看好戏的眼光,走出几步道:“那小女子就献丑了。”不理会几道女声“费什么话”的不耐烦语气,蕙绵做出一副不假思索的样子,缓缓道: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此时人群有些微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