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汝真猛然推开了风承熙,大口喘息。
风承熙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眼神更是滚烫发亮。
叶汝真后知后觉,才发现这事干得有多荒唐,捂住了脸。
“我今日才知,当昏君这么痛快。”风承熙低低道,“从很早之前开始,人们就骂我是昏君,能有今日,也不枉担了这么久的虚名。”
“别、别说了……”叶汝真捂脸道,“快下去吧。”
她已经一刻也待不下去,说着便往外钻。
出来后只见傅振生的眼神微微一顿,立刻觉出不妙,一定是胭脂被蹭开了。
叶汝真的脸暴红,慌不迭背过身去,拿帕子擦拭。
风承熙慢悠悠下车来,牵起叶汝真的手,向瑞王府大门走去。
周围的百姓围了一大圈,是靠着王府侍卫沿街持刀而立,才空出一道路来。
但看见叶汝真下车,便有人指指点点。
风里隐约飘来一两句:
“就是她,昨天就是她护着萧怀英。”
“她跟萧家一伙的……”
“……”
王府长史前来迎接。
就在傅振生同长史寒暄之际,风承熙低声道:“你说错了。”
叶汝真眼看这群情激愤的场面,顿时把那一点儿女小情小绪抛到了一边,闻言心中一凛,不知他发现了什么要事,问道:“什么错了?”
“不是跟漉梨浆一样甜,”风承熙一字一顿,“是比漉梨浆还要甜。”
叶汝真:“………………”
这样的……真的不是昏君吗?
今天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瑞王府的正堂中,蜀中几乎所有有头脸的官员都来了。
姜路与唐远之就坐在瑞王身边。
叶汝真看见唐远之,眼皮就忍不住跳了一下。
唐远之敢把风承熙的真实身份告诉瑞王吗?
如果告诉了,瑞王是站在姜家那一边对风承熙赶尽杀绝,还是遵从圣命,还萧怀英一个清白?
崔复也在场,对着风承熙笑容满面。
若不是这么多大人物在场,场面又颇为肃重,他定要迎上来跟风承熙好好亲热地招呼一番。
这大腿果然没抱错!
萧怀英被带上来。
他已经被换上囚衣,身上戴着木枷,脚上拴着锁链。
本就是病弱之身,光是带着一身枷具走到大堂上,就已经快要耗空他所有力气。
叶汝真见他脸上半点血色也没有,不由有些担忧。
但萧怀英看着虚弱,目光却比昨天要坚定许多,王府长史问一条,他驳一条,从蜀锦被换说到府兵从未出门,字字清晰有力。
“如今说来,你是不承认王阿福是被你的人所杀?”
“草民足不出户,与王阿福非但无怨,素日还有旧,为何要杀他?”
长史道:“难道不是因为王阿福率众在萧府门前讨要工钱,让你怀恨在心吗?”
萧怀英道:“我家的布庄里,从未欠过任何织工一文工钱。”
长史点头,命传证人。
一时,上来几名妇人。
长史问:“你可认得这几位?”
萧怀英眯起眼睛细瞧了一会儿,点点头:“眼熟,应该是在铺子里见过。”
“这几位都是你家铺子里记录在册的织工。”长史说着,问她们,“你们当中有谁被欠了工钱,今日说出来,王爷定会替你们做主。”
几名妇人齐齐跪下,有的说自己被欠了三个月工钱,有的说自己被欠了大半年工钱,有的说自己去年的工钱还未拿到手。
萧怀英脸色发白:“你们若当真是我家的织工,怎能如此信口雌黄?”
几名妇人垂头不语。
叶汝真凑近风承熙耳边,说了几句。
风承熙起身道:“王爷,下官知道还有一位证人,不知可否略等一等,请那位证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