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水推舟把人给派了过来。黄珊仔细数了数竟然有三百多个孩子。
这些孩子大多来自东瀛甲贺和伊贺两地,这两处地方土地贫瘠,物产极少,所以孩子们大都从小就没吃过饱饭,个个瘦骨嶙峋。管营将此事写信禀报了沙通海,沙通海需要的是能干活能打仗的汉子,对这些孩子自然不放在心上,反而视为累赘,所以当即回信告诉黄珊,把这些孩子全都送给她做丫鬟仆人。
既然这些孩子成了黄珊的属下,也就不方便与其他人一起吃饭住宿,黄珊就领着他们在翠竹岛深处另外开辟的空地,自行搭建竹屋,另起炉灶。通海船行的海船时常来补给淡水,所需物资,黄珊自掏银钱从海船上购买,所以衣食无缺。因为这些孩子都在浓密竹林深处起居训练,平时根本见不到人,何家辉等人戏称他们为“隐者”取其隐身不见之意。
黄珊在密林深处自行操练这帮少年,可谓自得其乐,除了五轮刀法和柔术外,还把学自灵枢阁的拳法、剑术、轻功、暗器、毒药、机关、埋伏等学问择其简要易学者传授给他们。这些少年知道今日机会来之不易,所以学武的时候,极为刻苦用心,各种武功招数使出来倒也像模像样,马北方见了,摇头苦笑师妹童心未泯。
第七十六章竹林隐者
不知不觉中三个月过去了,沙通海抽空来翠竹岛,马北方专门集合队伍在校场演武供他检阅,首先是集体刀法演练,近三千东瀛人赤膊立于校场中,手持寒光闪闪的长刀,这些人初到翠竹岛的时候各个瘦弱不堪,形如饿鬼。如今经过顿顿米面鱼虾的吃喝调养,早就养的膘肥体壮,远远看上去威风凛凛。随着马北方一声号令,众人齐声“呀”地怪吼,双足并足一跃便是丈余,手中长刀随之劈下。随着吼声不绝,校场上刀光闪闪,杀气冲天。
集体刀法演练后,便是各自捉对比试刀法,众人两两面对,手里拿着竹刀。校场上竹刀碰撞的“咄咄”声响成一片,输了的人垂头丧气的下台,赢家则被奖励一大碗米酒。然后是空手的搏斗,众人依然是两人随意组合,随着一声令下,便吼叫着拳打脚踢,扭抱摔打在一起。赢家依然是大碗米酒,输家只好拿凉水洗洗流血的鼻子,看着别人喝酒。
最后是刀阵演练,这刀阵是姓胡的武师创立的,因为他年纪大,所以众人见了都尊称为“胡老爹”,刀阵原型是他们门派的一个简单的剑阵。经过修改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本来这个刀阵是有个名字的,但是那些东瀛人却顺口叫做“胡爹刀阵”,原先的名字反倒没人提起了。
胡老爹对这称谓大为光火,说是拿自己的名字给刀阵命名,容易折寿,马北方只好改成“蝴蝶刀阵”。胡老爹这才满意而归。这刀阵以十二个人为一组。在阵中十二个人配合极为得当,宛如一人拿着十二把刀厮杀一般。比起唐军中的军阵也毫不逊色。
沙通海虽然不大懂陆地上的功夫,但他是刀枪厮杀的行家。看出这帮东瀛人的功夫一个人便能抵得住三五个普通军卒,若是组成刀阵威力更盛,不禁大喜过望,连忙命钟仙开赏。
武师们除了每人得到一个元宝外,还有一坛好酒,就连那些东瀛人也都有十两纹银的红包。翠竹岛上皆大欢喜。
沙通海事物繁忙,自然不会在翠竹岛上过夜,当天下午便登船返回莱州,等把沙通海等人送走后。马北方喜滋滋地抱着酒坛来到密林深处找黄珊,来到黄珊的小竹屋,屋里却没人。
看看时辰尚早,估计此时正在自己的小校场上训练那些少男少女。
便把酒坛往桌上一放,信步往竹林深处走去,约莫走了几里地,此时竹林已经浓密的连阳光都快要遮住了,转过一丛楠竹,前面便是小校场。忽然背后冷风袭来。
马北方足尖一登楠竹,身子如飞鸟般跃上楠竹顶端,几柄长刀锋刃在足底掠过,对方见一击不中。立即挥刀斩断楠竹,马北方借势跃到另一株楠竹上向下观看,只见三个黑衣劲装少年。手持长刀在竹下虎视眈眈。刚才竟然不曾觉察他们埋伏在左近,不禁笑道:“原来是你们几个兔崽子”
那些黑衣少年见是马北方立即长刀拄地。单腿屈膝跪下道:“见过北方哥哥”“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马北方从楠竹上跳下来问道,“奉姐姐的命令。在此放哨。”那少年答道,“未有姐姐的令,任何人不得入内,请北方哥哥稍后,弟子去向姐姐请命。”
马北方又好气又好笑,道:“黄珊是我的师妹,我来找她难道还要通传吗”少年道:“姐姐不曾说过哥哥不须通传。”听了绕口令似的回答,马北方可没耐心等下去,当即出手如电,点了三人穴道,那三人张口结舌眼睁睁看着他拂袖而去却动弹不得。
走进小校场,只见那些少年们在挥汗如雨的练功,有的施展柔术摸爬滚打;有的在树木上练习攀登,快若猿猴;有的挥舞竹刀相互厮杀;再远处娇吒声声原来是数十个女孩子们在练习五轮刀法,就连当日娇滴滴的美黛子与水黛子如今也变得英姿勃勃、身手矫健。
黄珊每日烹制的饭食里有鱼有肉,营养丰富,这些人刚来时弱不禁风,如今不但个头长高了不少就连体格也健壮了。禁不住叫声好。
黄珊听见声音赶紧过来笑道:“你怎么有空过来了”马北方笑道:“刚才沙员外上岛来,我们在校场上给他演武,看得他高兴地紧,每人赏了个元宝还有一坛好酒,我想起来这有些日子没过来看你啦,就带着酒来找你。”黄珊嘻嘻笑道:“你是喝酒找不到伴儿,与何家辉他们搭伴儿又怕抢不过他们这些酒鬼,所以才想起我来吧”
走到来时路径,那三个黑衣少年仍僵立在入口,马北方哈哈一笑,上前数指解开了他们的穴道,三人见了黄珊,齐齐施礼:“姐姐好”然后面有愧色的说道:“弟子无能,拦不住北方哥哥。”
黄珊不满地看了看马北方,道:“小孩子也下这样的重手。”随即道:“不怪你们,你们哪里是他的对手啊,以后北方哥哥来的时候不需要通传,直接过来就是。”刚走几步,忽然又想起一事笑道:“待会天黑的时候,就和其他人一起回去吃饭,这里夜里不需要守着,记住了吗”那三人躬身道:“记住了姐姐走好。”
马北方笑道:“你也忒啰嗦了,夜里这里没人还用看守吗,他们不回去难道还干巴巴的呆一夜”
黄珊道:“你有所不知,这看守巡更的活都是大家轮流来做的,这些东瀛人性格最是坚定,你要是安排他们做什么事情,他们是绝对不会延误迟到的,有好几次夜里下大雨,我忘了把看守巡更赶紧撤回来,他们竟然被大雨淋了整整一夜也不动地方,把我心痛的不得了,所以每次我都得把事情嘱咐周到了才放心。怪不得沙员外训练他们。这种性格的人用来押运坚守最是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