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小鬼的脸上已经有了绝望,他当然看得出白愁飞准备干什么,可他无能为力他已用尽了全身的功力飞的更高,所以在落下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功力去保护自己,他本已有绝对的把握破开白愁飞的刀,割走白愁飞的人头,谁会在已经百分之百把握的情况下留一分力那是在给敌人逃命的机会
红衣小鬼不会,白愁飞也不会
铁大爷和他手下的人当然更不会。
这已是一个死局
红衣小鬼的命运除了死好象已经再无变数。
可在江湖上,你绝对不要说绝对
因为变数发生以前,你绝对不会想到。
有人动了,有人要救红衣小鬼的命。
红衣小鬼在看见这个人动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种无法诉说的表情。
白愁飞的脸色终于也变了
动的人是白狼。
白狼要救这个人,要救这个刚才还要杀的人,要救这个刚才还要杀他的人
白愁飞不理解,铁大爷也不理解,所有人都理解不了这样的情感,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人类间的情感,而是野兽与野兽间的情感
他们可以只为一口水拼个你死我活,却也可以为一口气,舍弃了自己的性命去救同类
白愁飞无法理解他们的感情,却不能看着白狼去死,所以他在不该挥刀的时候挥刀
这也是件奇怪的事情,白愁飞刚才还想一刀连白狼一起斩死也要杀了红衣小鬼,现在却宁愿不杀红衣小鬼,也要救下白狼。这些莫名其妙的感情,莫名其妙发生的事情,只有一个地方才会发生,那就是江湖
白愁飞的刀挥下
红衣小鬼的血喷洒在空中,人却已飘到了远方。
他甚至可以在挨白愁飞那一刀的瞬间割下白狼的人头,可他却没有动手。他对白狼的情感,是否也跟白狼对他的一样
白愁飞知道红衣小鬼没死,他没手下留情,却绝对不会自我感觉良好,他知道自己的刀只不过劈进了红衣小鬼的肩,再往进的时候已经碰上红衣小鬼手里的刀。
红衣小鬼的血,染的他的红衣更红,他又站到了屋顶,看着白狼,脸上浮起一种只有白狼才能理解的微笑,他没管还在流血的肩,忽然开口
“砰、砰、砰,请开门。”
“你是谁”
“我是红小鬼。”
“你来干什么”
“我来借小刀。”
“借小刀干什么”
“劈竹子。”
“劈竹子干什么”
“做蒸笼。”
“做蒸笼干什么”
“蒸人头。”
“蒸人头干什么”
“送给老妈当点心。”
他自己问,自己答,唱出了这首儿歌,他唱得高兴极了。
可听他唱的人,却没人可以理解他要表达的事情和情感,也许白狼可以理解,可他绝对不会去解说。
他唱完歌,嘻嘻的笑着。
谁都以为他还要说几句话,可他就这样走了。
真的走了,什么话也没说,肩上还流着血,就这样走了。
就好象他来的时候,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一样,他走的时候,也一样是别人想不到的时候。
他是红衣小鬼,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就算他已经走了,几人也还是静静的站了好久。
他们也许在害怕,害怕红衣小鬼再来割他们的人头。
也许在庆幸,庆幸红衣小鬼这次没割他们的人头。
红衣小鬼就是红衣小鬼。
他跟你绝对没有仇,既不想杀你,也不想要你死,可是他会等着你死。
如果你万一不幸死掉了,不管你是怎么死的,不管你死在哪里,也不管你是在什么时候死的,你只要一死,他就出现了。
只要他一出现,他那把割头的小刀就会在你的咽喉间,一刀割下去,绝对会割到你后颈的骨缝里。一刀就割断你的头颅,连刑部大堂里最有经验的刽子手都不会算得比他准,然后他提头就跑,一闪无踪。
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谁也猜不透他辛辛苦苦的等着割一个死人的头颅是为了什么
只不过有一件事是每一个只要有一点幻想力的人都可以想像得到的
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一个非常秘密的地方,藏着许多人头,每一个都是名人的头。
有些人收集名画名瓷名剑,有些人喜欢名花名厨名酒。
前者重价值,后者重情趣。
可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种人,喜欢收集的却是名人的头。
幸好这种人只有一个。
绝代的名花死了,只不过是个死人而已,旷世的名侠也死了,也一样是个死人。
死人都是一样的。
死人的头也一样既无价值,也无情趣。可是对这个人来说,却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乐趣,也是他一生中最大目标。
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割下多少人的头,但是每个人都知道,他要去割一个人的头时,从来都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止他。
他出手时,就在一瞬间,人头已被割下。
只有这一次例外。
却没人知道,这次为什么是个例外。
第一百二十九章玩家的出现
一个檀香木匣,一点石灰,十七种药物,一颗人头被放进去。
木匣上刻上这个人的名字。
在这个地方,像这样的檀香木匣,到今天为止,已经有一百三十三个。
这个地方在哪里当然也没有人知道。
白愁飞和白狼也已经走了,留在街上的只铁大爷和他手下的那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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