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七八个人都好象是约了的一样。一到中午,就从四面八方赶来了,赶路却很急,可是彼此间却又偏偏全不认得。
七八个人坐在一间东倒西歪的破屋子里、几张东倒西歪的破凳子上,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身上都佩着刀剑,眼睛里都带着敌意。
七八个人每个人都要了一碗肉丝面,半斤黄酒,因为除了这两样外,这地方根本没有别的。
面早就摆在桌上,酒也早就来了,可是谁也没有举杯,更没有动筷子。
因为面汤比洗锅水还脏,酒比醋还酸,老婆婆又早巳人影不见,而且早就收了钱。
老婆婆并不笨。
她早就看出来这些人绝不是特地到这里来喝酒吃面的。
这些人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她猜不出,她也不想管,她虽然又穷又老,可是她还想多活几天。
午时已过去,七八个人脸上都露出焦急之色,却还是动也不动地坐着。
忽然间,马啼声响,响得很急,七八个人都伸长脖子往外看。
一匹快马急驰而来,马上人肩宽、腰细、手大、脚长,穿着宝蓝色的紧身衣,腰上凸起一条,衣服下面藏着的也不知是什么软兵器。
看见了这个人,只看了一眼,大家就全都掉过了头。他们显然是在等人,等的却不是这个人。
这个人一拍马头,马就停下来。
马一停下,这个人已到了老婆婆的破饭铺里,谁也没有看见他是怎样下马的。
他的腿不但长,而且长得特别。他不但腿长,脸也长,长脸上却长着双三角眼,三角眼里精光闪闪,从这些人脸上一个个看来,忽然开口:“我知道你们是谁,也知道你们干什么来的。”
没有人答腔,也没有人再回头看他一眼,好象生怕再看他一眼,眼珠就会掉下来。
长腿冷笑:“你们当然也知道我是谁,是干什么来的。”
他忽然抬腿一踢。他的腿虽然长,可是再长的腿也不会有五尺长。
这屋子虽然矮,可是最矮的屋子至少也有二三丈高。
谁知道他随随便便抬起腿一踢,屋顶就被他踢出了个大洞。
大家的脸色都变了,却还是不动。
屋顶掉下的灰土瓦砾,掉在他们头顶、面碗里,他们也毫无反应。
长腿已坐下来,坐在一个满面胡子的彪形大汉对面,冷冷的开口:“这半年来,你在河东做了几票大买卖,收入想必不错。”
大汉还是没有反应,一双青筋结现的手却已在桌下握住刀柄。
长腿看着他:“从今天开始,你有麻烦,我照顾你,你做的买卖,我们三七分帐。”
大汉终于看了他一眼:“你只要三成”
“你收三成,我占七成。”
大汉笑了,就在他开始笑的时候,刀已出鞘,刀光一闪,急砍长腿的左颈。这一刀招沉力猛,出手狠毒,这柄刀也不知砍过多少人的脑袋。
长腿没有动,至少上半身绝没有动,大汉的人却突然飞了起来,从三个人头顶飞过去,“砰”的撞在墙上,连屋子都几乎撞倒。
他的刀虽快,长腿的腿更快,随随便便在桌子下一踢,就将一个百把斤的大汉踢得飞出好几丈。
长腿冷冷的看着众人:“这就是我的追风夺命无影腿,还有谁想尝尝它的滋味”
没有人答腔,甚至连喘气的声音都没有。
长腿笑笑:“那么从今天起,你们做的买卖,都归我来分帐”
突听身后有人说话:“三成归他们自己,七成归我。”
长腿脸色变了,身子一缩,一双长腿已急风般连环踢出。
只听咯啦、咯啦”两声响,他的人已飞出门外,重重跌在路心。
后面门上的棉布帘子仿佛被风吹起,还在不停地波动,谁也没看清有什么人走过去。
可是刚才还在大门口说话的声音,现在却已到了这扇小门后面的小屋里,小屋里已经有人开口:“赵大胡子多留两成回家治伤,其余的也改成三七分帐,先交帐的先走。”
坐在口的一个青年人立刻抢先走进去:“这半年来我做了十三票买卖,总共有三千五百两,可是我自己吃喝嫖赌,已经花了一半。”
那声音带着笑:“你这小子倒还真会花钱。”
年轻人也笑笑:“剩下的我已全部带来,可以全部交给你老人家。”
那声音还带着笑:“不够的呢”
年轻人咬牙:“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那声音道:“好,有理。看你还算老实,我只要你这点东西抵数。。”
年轻人走出来的时候,脸上鲜血淋淋,左脸上一块皮已被剥了下来。
第二百零九章义气
时间过的很快。
店里七八个人已剩下三个。
一个人坐在一边。
另外两个本来很有威风的江湖好汉,现在却好象待宰的小羊般坐在那里,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棉布帘子里的人已经在问:“你们两位为什么不进来”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好象都想让对方先进去,好象明知一进去就得接宰。
帘子里的声音更冷:“你们是不是要我亲自出去请”
一个年纪比较小的,终于鼓起勇气站起来。
年纪大的却拉他,压低声音开口:“这次你交不了帐”
年轻的点点头。
年纪大的问着:“还差多少”
年轻的愁眉苦脸:“还差得很多。”
年纪大的叹了口气:我也不够,也差得多。”
他忽然咬了咬牙,从身上拿出叠银票:“加上我的,你一定够了,这些你都拿去”
年轻的又惊又喜,看着他:“你呢”
年纪大的苦笑:“快也是一刀,慢也是一刀,反正我也已是个老头子了,我没关系。”
年轻的看着他,显得又感动、又感激,忽然也从身上拿出叠银票:“加上我的,你也一定够了,你拿去。”
年纪大的道:“可是你”
年轻的勉强笑了笑:“我知道你还有老婆孩子,我反正还是光棍一条,我没有关系”
两个人眼睛里都已有热泪盈盈,都没有发现大门外已多了两个人。
小马和周竹正在门口看着他们,好象也快被感动得掉下眼泪来,还没有开口,帘子里的人已在破口大骂;“王八蛋,妈那个巴子,操那娘,日你先人奶奶,操你妈,丢你老母,干你娘”这一骂,已经包括了九省大骂,甚至包括了还在海隅的骂人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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