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繁华的街道上,一位头发灰白的老人,脸上有一道刀疤,划过半个脸颊,是整个人显得很是剽悍,如果没有下巴上那一把胡须的话。身后错了半步还跟着一位五十来岁的老人,虽已年迈,却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曾是一位俊俏郎君,长袍马褂穿在身上有股子书生气质,如果不是微弯着腰,跟着刀疤老人后面,绝对不会被人认为是一个跟班。
“老爷,少爷要的东西,你真的都要在德昌洋行订购嘛”后边的老人最先发话,脸上带着一丝不安。
刀疤老人步子微微停了一下,就接着走了“你啊,总是想的太多,朱晟的信你不是看过了吗,整个欧洲就属德国的机械最好,我们不买德国的买谁的啊”
“可那家德昌洋行有德国zhèngfu的背景,不会出问题吧”
微微叹了口气,似是要吐出心中的郁气,情绪也低了很多“哎,德国不像我们大清,他们的zhèngfu信誉还是不错的,以往外边的事你比我知道的多,今天怎么会这么想”
“当年,我就看出少爷不凡,才会送晟儿去德国读书,上军校,就是为了帮助少爷成就一番事业,现在少爷真的要做事的时候,心中却有些担惊受怕了,老了,不比从前了。”
“唉”又是一声叹气,这一次更多的是感动和无奈。“你啊,父子两代都为孙家付出这么多,这一次孙家是欠你们的了。”
“老爷多想了,晟儿与少爷关系最好,情同兄弟,就算是我不这么做,他也会选择为少爷执鞍牵马的,我不过是让他可以更好的活着。这个世道肯定是要乱了,这几年革命党ri渐猖獗,朝廷对他们还使用怀柔政策,真是可笑之极,对造反的怀柔,这朝廷还长的了嘛,更别提下面的官吏了,担心被革命党给刺杀了,对他们视而不见。”
“当年你就这样,对朝廷不屑一顾,现在还是这样,真不知道朝廷到底怎么对待你了,问你你也不说,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街头,街道上并不像二十一世纪的那样清洁,牛马粪到处都是,没有正经的厕所,大小便随处解决,到处弥漫着一股恶心的气味。
扇了扇鼻子,招呼着身后的老人,刀疤老人就往回走,“走吧,这城里的环境太差了,还是我们乡下好啊,茂名城也是这么乱,每次我都不想去。”
“现在的大清只会捞钱,哪里会为老百姓花一分钱,王知府还是好的,准许让农户去城里定时清理粪便,拉回去肥地。”
“对了,朱晟还有半年就十八了吧,该毕业了。”
“是啊,今年年底就能回来了,路程太远来往一次都要一个多月。”说起自己的儿子,老人脸上的笑意十足,对自己的儿子很是满意。
张记客栈是一栋两层的传统楼房,后院有一排客房,孙虎和孙魁都住在这里,还有随行的四个护卫也带着长枪住在这里,说起了现在黄花岗起义还没发生,城里的气氛并不紧张,对孙虎来说带进几支枪并不困难。刚刚回到客栈,就见迎面而来一位身穿短衫的汉子,三十来岁,很是jg悍,孙虎自然知道是自家的护卫随自己来广州办事的,叫做张二贵。“老爷,刚刚德昌洋行的经理派人送来信,说我们的机器已经装船,按照我们的要求运往电白,剩下的几车东西也已经筹集好了,要我们运回来。”
“恩,魁管家,你说我们是走海路还是陆路啊”回头向身后的老人问道。
这两位就是被孙复忽悠着来到广州买枪弹、机器的孙虎和孙魁,本来湛江也有洋行可以购买的这些东西,可惜着急着赶走他们的孙复忘了这回事,不知道他们明白了会不会扒了孙复的皮。
“走海路快捷,风险有些大,陆路安全些虽然耗时,那么多东西,也不过两辆大车,就足够了。”
“恩,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就回去。二贵,叫上人我们去把东西运回来。”
“是,老爷”应了一声,转身就跑去找人去了。
德昌洋行,在广州只是一个中等洋行,不过背景很大,好像和德方有关系,没有搞不到的东西。洋行是一栋二层小楼,一楼是招待一些普通客户的,像孙虎这样十几万两银子的大客户,自然是上二楼,有经理接待。德昌洋行经理是一个犹太人,叫桑德拉,这时德国还没有排犹的概念,犹太人深入德国的各行各业。按说以他的身份应该是上海ri子好混,可是他偏偏来到广州开起了洋行,虽然规模不大,却统治着广州的很多生意,不必那些上海的一般洋行差,这让很多人都佩服他的眼光。
一个拖着长鞭,身着洋装的假洋鬼子一见孙虎就连忙迎上来,张口就是孙老爷的,将孙虎请上二楼。本来这是一位狗眼看人低的小厮,上一次孙虎来时,看不起孙虎,被扇了一巴掌,自然就记着这位长相很剽悍的老人,没了胆子在他面前嚣张。
“孙先生,你好,你要的货我已经给你筹好了。本来是不用你来一趟的,是这样的,我有一批马克沁机枪,想要问问你要不要”
桑德拉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大胡子,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可能是呆在广州太久了,有一股子粤语的味道,不是很纯。
本来端坐在椅子上显得很悠闲的孙虎,听到马克沁一下子就站起来了,任谁都看出他的吃惊。身为淮军的军官怎么会不知道马克沁机枪,马克沁重机枪是水冷式了,帆布链供弹,在中国又被称为马克沁机炮、赛电枪,威力惊人,马克沁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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