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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郎中,你客气了,但问无妨”

“夫人,你刚才所说的李小郎偏偏喜欢做不该他做的事情,是指什么”

元氏默不作声,走到墙角的一个木箱前,取出钥匙将箱盖打开,抱出一堆东西放在炕边。

“华郎中,不怕您笑话,陶儿不愿练武读书,却偏偏喜好女红,这都是他瞒着我悄悄绣的,被我发现就收了来,可他总有法子重新再绣,这些年下来竟攒了这许多”

元氏抱来的竟然是一堆绣品,杜斌瞧着好奇,从中随意拿出一件,竟然是一幅鸳鸯戏水图。你还别说,绣得真是精细,十余岁年纪竟然有这手绝活,要是放在后世,不算神童也是个小艺术家了。不过,这可是古代,一个男人成天玩刺绣,这也有点太那个

正低头胡思乱想,杜斌突然觉得屋里静的出奇,他抬头发现华云峰和元氏都在望着自己。

华云峰的目光里有着一丝同情,还有一丝不屑。

等等,这个华郎中可别想歪了,我拿这个刺绣只是看看前任的手艺,我可没有这个爱好,怎么用这种目光看我。还是自己的“阿娘”好,目光中只有慈爱。

就在杜斌感慨之时,元氏一把将他揽入怀中:“陶儿,以前是阿娘不好。阿娘现在想明白了,只要陶儿喜欢,你想做甚都行。明天阿娘就去给你买好多丝线,你不用再躲着阿娘了”

杜斌在心里狠狠地鄙视着自己的前任---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的小屁孩,现在他是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杜斌喝了华云峰开的安神药,睡得正熟。

元氏此刻没有之前那么慌乱了,华郎中说了,如果能让儿子有一个宽松的环境觉得宽松,慢慢恢复,或许还能记起以前的事情。其实,元氏已经暗自下了决心,不管陶儿能不能记起以前的事情,今后她都会让陶儿过得高高兴兴,绝不再强迫他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通过这件事情,元氏明白了一个道理:他们娘俩只要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比其他什么虚无飘渺的东西都强。

元氏轻轻地帮儿子掖了掖被子,望着炕上熟睡的李陶,鼻眼和自己故去的夫君是如此想像,元氏不由地看痴了

元氏本名如玉,第一次见到夫君的时候,是在一个黄昏时分。或许是上天冥冥注定,从这一天起,如玉的生活彻头彻尾发生了改变。

他是个剑客,在江湖中大名鼎鼎令人生畏。他并不天生是个剑客,只因母亲早亡,父亲获罪流放,他因寂寞而游荡于江湖。他的这些,都是在很久以后,如玉才慢慢知晓的。

那时候,他杀人之后会得到数百贯,其实他并不需要这些钱,但他却从不拒绝。他花钱如流水,去吃饭、喝酒、逛青楼。心情好时,也会怜悯路上的乞讨者,随意丢下几贯,便会引来一阵敬仰声。

他的岁月在刀口上度着,没有欢喜,没有悲伤,没有对生的贪恋,没有对死的畏惧。或许直到有一天,他要杀的人反过来杀了他自己,他宿命也就终结。

那个黄昏,他刚杀完人,空着肚子坐在河岸。落日如血染红他的白衣,他不想吃饭,不想干任何事,只是觉得应该在这儿多待一会儿。

裴岳在远远的地方守着,也不去打扰他。

这时,一个浑身破烂的少年乞丐随意地走了过来。没错,那时候也是因为父母被流放,如玉由大家闺秀沦为乞丐。当然,她是穿了男装的少年乞丐。

如玉望着坐在河边犹如雕塑的他,十七八岁的年纪,身着一身白衣,面上带着淡淡忧郁,心中不由有种悸动的感觉。

好一会,如意微微一笑,信步向他走去。

“客官,给些钱吧”清朗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如玉清淡的面容上洋溢着如夕阳般柔和的光芒,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绽放开来。

他的眼睛依然在远方凝视着,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乞丐。

如玉接着说道:“阿娘说过,喜欢凝视夕阳的人一定是善良的人,客官给些吧”

他被那句话震惊了,慢慢回过头来看着乞丐的双眼:“这辈子第一回有人说我善良。”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化成了水样的温柔,绝无一丝的桀骜与阴冷,像是冬日里温暖的阳光落在了如玉的眸子里。

他这时才看清少年乞丐的面容,十五六岁的年纪,竟然有一份摄人心魄的美丽。

他说了第二句话,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句话的:“跟我走吧,你会幸福的。”

如玉竟然欢笑着答应了,眸子里流溢出了幸福,似乎数年的漂泊终于有了答案,命运竟然是将自己交与了一个偶然相遇的剑客。从此,由他来代替父母保护自己,一叶扁舟静静停了。

裴岳在一旁,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第五章九郎范长风

从此以后,他不再是一个人,他不再酗酒疯狂,不再夜宿青楼,甚至不再随意出门。

他用很多时间来陪如玉,如玉每日为他做饭、洗衣、搓背。

每当夜深人静时,如玉小心翼翼地坐起来,帮他盖好床被。有时却静静地凝望着熟睡的他,在他的脸上有一份消逝多年的安宁与放心,似乎在这儿,他夜里不用再握着长剑睡觉,像是流浪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保护自己的家。

他的剑不再锋利,因为他有了感情。

以前,他出手,都是帮着裴岳解围。可现在,却要裴岳时时帮他。

与敌决斗,每一剑刺出,他心中都有如玉的身影倒映出来,他记得如玉叮咛:“请为我保重千万千万”。

他的剑开始生锈,他的剑变得缓慢,敌人却开始疯狂。

每个醒来的清晨,熟睡的如玉都会被他紧紧地搂进怀中,二人的身体紧紧贴着,温暖着彼此的呼吸。

当他离去时,如玉清澈的眸子中总是含着脉脉的泪水,喃喃地呼唤着他的名字,而他开始回头了,开始眷恋不舍,他开始相信自己有家了。

那一夜,他离家的时候,只对如玉说了一句话:“我要了结一些事情,一定要等我回来”

如玉心里一阵惶恐,正待说话,他已经转身大步离开了。

“岳伯,他就交给您了,拜托了”如玉对裴岳悲声说道。

“放心,我会的”裴岳点点头离去。

当如玉再见到他的时候,他是被裴岳背回来的。

如玉打开门准备出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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