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怎么私塾中竟出现两个美女呢李陶正愣神,突然觉得有人在拽自己的衣袖,扭头一看,又是范长风。
“阿陶,跪坐,否则夫子要打板子的”范长风小声道。
“啊要打板子”李陶一听,这可不行,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是现在最紧要的事情。
可什么是跪坐呢
李陶左右环视,终于明白了:原来就是屁股压住自己小腿肚和脚踝,正襟危坐。
李陶可不想来私塾的第一天就被夫子打板子,赶忙依葫芦画瓢坐好。
刚刚坐定,夫了的身影就出现了。
夫子身着圆领窄袖袍衫,约莫四十一二年纪,中等身材,宽肩厚背,前额很宽,脸瘦长,粗粗的扫把眉下双目炯炯有神,鼻直略扁,口阔唇薄,一口长长地胡须,颇具儒雅之气。
李陶听范长风讲过,夫子叫程德彰,是舒城县甚至整个庐州最有学问的人。这么一位有极大学问的人,却偏偏愿意隐居乡间,做一名私塾的夫子。
私塾内共有十八名学生,每人一个方桌。程德彰面前也有一个方桌,不过比学生的稍大,桌上摆着砚台,小水杯、茶壶茶碗。
此刻,程德彰以一派严肃得可怕的面容,面对学生跪坐在自己桌前。
首先是考问昨日的功课,程德彰先叫一个站在他的方桌前,开始背书。背过的,下去,再叫一个,以此类推,直到背完为止。背不下来的、磕磕巴巴的、重复太多的,自然要挨板子。
板子是用桑木做的,长约尺许。被打者必须自觉地伸出左手,右手打坏了就无法写字了。夫子用左手托住学生的左手背,右手打板子,一下、两下打多少下,打的是否实在,就要看夫子的生气程度了。只需两三下,被打者的手立马肿得老高。
李陶因两日未来私塾,夫子自然不会考问他昨日的功课,他算是躲过了这一劫。可听着噼里啪啦打板子的声音,他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虽然不是打在自己手心里,却隐隐有一种肉痛的感觉。
没有了心理负担,李陶暗暗在心中期盼起来:最好“大姐大”和蓝衫少年也背不出书来,让程夫子一顿好打,也算给自己出一口恶气。
可结果却让李陶非常失望,“大姐大”和蓝衫少年背书非常流利,李陶虽然听不明白他们背的是什么,但见夫子不住点头,他就知道这两个狗男女肯定是过关了。
“大姐大”和蓝衫少年轻松过关,可范长风却栽了跟头。
范长风昨日一下学就去赵庄看望李陶,陪着李陶聊天,回到家中已经很晚了,夫子安排的功课早就被他忘得一干二净。如今程德彰要考校功课,他便知要坏事了。
磕磕巴巴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程德彰不由皱起了眉头,沉声道:“伸手”
范长风一脸惨然,却不敢迟疑,可怜巴巴地伸出左手。
李陶当然清楚范长风为何功课没有过关,有心替他解释一二,可看到程夫子黑着脸,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张口。
第八章四菜一汤
“啪”
“啪”
“啪”
一下接着一下,程德彰的板子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范长风的手上。
李陶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他不忍看,闭上眼睛默默念叨:九郎呀九郎,我知道你是替我受过,等我的身体好了,一定会加倍补偿于你。
李陶再睁开眼睛,板子已经打完了。范长风手心肿得老高,估计是疼得狠了,脸上还挂着两滴泪珠。
看着范长风的惨样,李陶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突然瞥见“大姐大”和蓝衫少年正幸灾乐祸望着范长风,心中不由来气,对二人怒目而视,“大姐大”和蓝衫少年也不甘示弱地回瞪着李陶。
这样斗鸡眼式的对峙并没有持续多久,就以夫子开始引领学生诵读而终止。程德彰左手持经书,右手附于身后,一边度步,一边带领学生朗诵,私塾里响起朗朗读书声。
李陶此刻真有些度日如年,哪还有心情听夫子读的是什么。无它,这个正襟危坐真是太难受了,简直就是自虐,别说现在瘦弱的身体无法坚持,就算是后世身体强壮的时候,这么撑一天也非易事。程德彰的桌旁放着一把丈把长的竹竿,李陶刚想乘着程夫子不注意刚要偷懒,程德彰便当头打去。屋小而竹竿长,书房内每个学生的头他都鞭长可及。
就在李陶腰膝酸麻、头昏目眩、无法坚持之际,程德彰宣布了早课的结束。学生都是天不亮来私塾,早课结束是留时间给学生吃早饭的。
李陶提了木制“书包”跟着范长风出了四合院,穿过左首的柳树,来到一片空地,这便是学生们吃饭的地方。
李陶二人来的时候,其他学生早已到了。他冷眼瞧去,发现十几名学生并不是聚在一起吃饭,而是各吃各的。
“大姐大”、蓝衫少年和另外三个男孩是一拨,“大姐大”与蓝衫少年坐着石椅,肉酪、毕罗、包子等吃食摆在石桌上,蓝衫少年正殷勤地对“大姐大”说着什么。三个男孩子则立在他们身后,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食物,李陶虽然看不清他们三人吃得的日什么,但却知道绝没有“大姐大”的花样繁多。
之前出声吓退“大姐大”的黄裙少女和一个白衣少年在另外一个石桌前就座,每人手中拿着一个蒸饼,就着一盘莼菜吃得正香。
其余学生则三三两两四处蹲着,他们的早饭就简单多了,大多是野菜杂面蒸包,甚至有的学生只有一块豆饼。他们见范长风和李陶到来,脸上露出了嫌恶的表情,这让李陶有些莫名其妙。
范长风似乎早已习惯这种目光,若无其事地拉着李陶来到一处没人的地方。
“九郎,我们难道就在这吃饭”李陶突然问道。
“自然是在这里吃饭,你没见大家都在这吃嘛”范长风将硕大的“书包”放在了地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为何他们有桌椅,而我们却没有”李陶指着“大姐大”和黄裙少女问道。
“嘘小声点阿陶,你可别多事,一直都是这样的,大家都习惯了”
唉看来在哪都有不公平的事,就连这小小的私塾也要分个三六九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李陶摇着头打开自己的“书包”。
“九郎,阿娘好像忘记给我准备吃食了”李陶看着自己的“书包”的第二层空空如也,不由嗫嗫道。
“你阿娘当然不会给你准备吃食,阿陶,你不记得了,你在私塾的早饭都是我给你备的”范长风笑吟吟地揭开“书包”上的木盒,早已忘记挨板子的痛楚。
李陶张大了嘴巴,原来自己竟然一直是在吃范长风的白食,就连阿娘都习惯成自然不再为自己准备早饭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李陶看得出来,范长风对自己是发自内心的好,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好,他顿觉心中涌上一股暖流。
范长风很麻利地把自己与李陶的盒盖拼在一起,然后从“书包”第二层和第三层将放置的早餐一一取出,李陶的嘴巴张得老大:主食是桂花糕和虾饼,另外还有椒油银耳、五香酱鸡、煨鹿筋、呛口羊肉四道小菜。
“四菜一汤”李陶咽了一口唾沫小声嘀咕道。
“汤呃这个勉强算吧”范长风像变魔术一般捧出一个瓷罐。
“这是什么”
“五色浆,味道很好的”
看着范长风这个作派和摆在木盒上诱人的吃食,之前几个让李陶觉得困惑的问题迎刃而解了。
范长风为什么那么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