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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里的吃食太多了,橘子,花生,梨,柚,薯。

面滩上煮着一口滚开的大锅,一个头包青帕满脸满身全是面粉的厨子,正骑在一条大木杠上压碾着面皮,用刀子齐手风快的切剥,面皮便入了锅。

食铺里有人将喷香的炖羊肉,蘸着盐水辣子,就着米粉一块吃。有人把油煎的猪肠子灌上糯米饭,切成片摆在桌上,看得李陶和范长风差点连舌头也咽下了。

你若口馋,又有钱,那这里便可以容你留一世。

李陶和范长风真的口馋,可惜他们谁的兜里都没有一个铜板。想想也是,本来是要去私塾的,怎么会带着钱呢

路过卖猪血绞条摊子的时候,李陶和范长风一手拎着“书包”,一手却捂着口鼻,不是因为难闻,而是怕抵御不了香味的诱惑。

出了县城,没走多大一会,李陶便不想动弹了:“九郎,你的书箱里还有备的早饭呢我们吃点再回吧,实在太饿了”

范长风却没有答话,鼻子一抽一抽的,像极了一条饿狗。

“你闻什么呢”李陶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下了,因为他也闻到了,是极香的煮肉味。

范长风和李陶的口水都滴到地上了,循着香味来到一户人家门前。大门紧闭,二人苦笑,就算大门开着,难道就能舔着脸去讨肉吃了么

就在两人惆怅准备转身离去时,门开了,一个腰系青花围裙的少女,端着木盆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这少女十岁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

“二位小郎,不知你们找谁”少女见李陶与范长风立在自家门前,觉得颇为奇怪。

“我们找”二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少女嫣然一笑,走出门将盆中的脏水泼了。再回来的时候,少女望着傻傻的二人笑道:“两位小郎,若不嫌弃请到屋里一坐”

“不嫌弃,不嫌弃”少女的话正中下怀,二人忙不迭道。

少女的父亲是个憨厚人,听闺女说请了两位不认识的小郎君同来吃狗肉,将二人让进草屋内,笑呵呵道:“也不是甚好东西,这狗肉若在三九天还可暧暧身子,这会吃了就怕你们燥的慌来,坐,两位小朗,管够”

李陶和范长风虽然没有带钱,可范长风的书箱里却是有小菜的,赶紧取了出来与父女二人就着狗肉同吃。

说话间,几人便熟络了,李陶和范长风自报了姓名,也得知少女的父亲姓徐,二人称之为徐老丈。少女叫徐小珍,二人称之为徐阿姐。

狗肉色泽鲜艳,香气浓郁,口味极佳。俗话说得好:“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闻到狗肉香,神仙也跳墙”。因狗肉跟猪肉不一样,它有一股不像羊肉那样的膻味,必须要味重的东西将它覆盖。所以徐老丈在吃狗肉时,便饮着自家酿的酒。

见徐老丈一面用筷子夹切成小块的狗肉在盐水辣子里打滚,一面拿起碗抿着包谷烧,李陶后世的酒虫立刻被勾了出来。

“徐老丈,这王喜和刘仁义的斗鸡大会是个会么回事”李陶和徐老丈聊起天来。

“这话说来长了”

王喜家本是舒城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他在城中拥有一座生意极是兴隆的酒楼“仙客居”,城外则有数百亩的田地,还拥有一个几百亩水面的黑龙潭,潭中出产鲤鱼。王喜富贵里生富贵里长,为人倒是豪爽仗义,可他整日飞鹰走狗,尤其嗜好赌博。老管家刘老忠急得不行,一再规劝王喜,王喜早厌烦了刘老忠的絮叨,索性让他回家养老了。他请了另聘与自己脾性投缘的同窗好友施开全为管家。施开全是抱着两只斗鸡进王府的,王喜一见,立马就喜欢上了这高腿长颈、威风凛凛的斗鸡。

俗话说“穷溜狗,富斗鸡”,仗着财大气粗,在施开全的建议下,王喜派人西去开封、东到海州,买来了几十只各色名品斗鸡,又聘了个专门养鸡的鸡倌,整日抱着斗鸡寻人斗,王喜的斗鸡一连几年称霸斗鸡台。

然而风水轮回,自前年前开始,王喜称霸斗鸡台的日子便被耿虎结束了。这耿虎不知是何方人士,在县衙对面开了一家钱庄。耿虎也喜欢斗鸡,家中也养有一窝子斗鸡,听说王喜成了斗鸡王,大是不服气,便向王喜下了挑战书,堪称不是冤家不聚头

第十八章喝酒

王喜和耿虎两个富豪斗鸡,所下赌注自然是小不了。前年,两人各抱出自己的斗鸡,耿虎便出了一万贯,王喜是个土财主,拿不出这么多钱,便将仙客居的契据押上了,算是旗鼓相当。按斗鸡规矩,双方先互相观察对方的斗鸡,谓之“对鸡”;然后抱鸡上台撒手,谓之“放鸡”。与此同时,台角的鸡伙计便点起一炷能燃小半个时辰的朝天香,每斗一炷香的功夫,便算作一“盘”,双方共斗三盘,即头盘、中盘和残盘。每盘之间,略作休整,鸡伙计将斗鸡抱起,用嘴噙水往鸡身上喷洒,给浑身起热的斗鸡降降温,使之稍稍恢复体力,谓之“使水”。三盘战罢,王喜那只以往屡战屡胜“疙瘩冠”竟被耿虎的那只不起眼的小斗鸡斗得落荒而逃王喜哪肯服输,当下与耿虎击掌为誓,约定来年再斗。去年,王喜和施开全精心驯养的“小黑嘴”又败在了耿虎的斗鸡爪下,将城外的良田悉数输掉了

崽卖爷田不心疼,王喜一咬牙,今年把所有的房产和几百亩水面的黑龙潭当作赌注来赴这斗鸡之约

王喜和耿虎每年一次的斗鸡,成为舒城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而今年谁胜谁负的悬念更是扣人心弦,众人都期盼着这场决斗。

这一日,李陶和范长风明白了原来狗肉竟如此有味道,尤其逃学吃狗肉的风味更佳范长风长这么大头次吃酒,李陶虽然在后世常喝酒,可穿越后也是头一遭。

两人都已是面红耳赤,回家的路上虽然踉踉跄跄,但心中的欣喜也是显而易见的。

“九朗呀你为何对我如此好,甚至可以为我挨板子,我知道你是顶怕疼的”李陶醉眼迷离向前摇晃着。

“阿陶,你是不记得了因为我尿床,他们他们谁都不愿意理我,就你不嫌弃我和我玩从那时候起,我我就发誓要一辈子对你好”范长风一边打着酒嗝一边笑道。

“你尿床呀我真不记得了赶明我给你个方子保你好的利利索索”李陶拍着胸脯道。

“真的你咋不早告诉我呢”范长风激动地酒也醒了大半。

“我不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李陶翻了一个白眼。

“说得也是”范长风摸着后脑勺憨笑道。

从县城回来,李陶已经不觉得头晕了,只是浑身燥热不已。

眼看着家门越来越近,李陶不由踌躇起来:自己逃学的事情和不和阿娘坦白呢

尽管元氏并不是自己真正的阿娘,可李陶他在心中早已认可她了,阿娘和范长风是李陶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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