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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们现在就去”华菁菁火急火燎道。

“菁菁,你不能去,你与华兄和九郎先回去我与夫子同去便可”李陶对华菁菁说道。

“这是为何”华菁菁忿忿盯着李陶。

“不管怎么说,卢老爷也是一家之主,我们这么多人去说这事,让他颜面何存你们去了反而不美”李陶解释道。

“我不管,我就要去”华菁菁耍起赖皮了。

“哪那么多话,赶紧回家去”程德彰瞪着眼斥道。

华菁菁可以和李陶耍赖,却不敢在程德彰面前放肆,只得乖乖道:“是夫子”

说罢,便与华文轩和范长风离开屋子。转身之际,还不忘狠狠瞪了李陶一眼。

“程夫子可是难得的稀客,不知今日光临寒舍有何指教”卢老爷脸上堆满了笑容。

程德彰的私塾与卢家庄仅两三里地,但他却从没有主动与卢家的家主卢老爷打过交道,更别说是登门拜访了。卢老爷倒是请过程德彰几回,但都被程德彰拒绝了。所以,今日程德彰登门拜访让卢老爷颇感意外。

“卢老爷,可否找一僻静之处,我有要事相商”程德彰也不客套,直截了当道。

“当然可以程夫子,这边请”卢老爷点头道。

李陶也不说话,只是随着程德彰跟在卢老爷身后,向内院走去。

第五十五章拜访

三人进了一间屋子,卢老爷说道:“这里是我的书房,没有吩咐,是不会有人来的程夫子,有什么话您请直言,我洗耳恭听”

程德彰见李陶正襟危坐,一副很严肃的模样,不由觉得奇怪:这孩子今日怎么转了性了,居然能耐得住跪坐了

“卢老爷,不是我有话要说,是他”程德彰指了指一旁的李陶。

“不知这位小郎君是”卢老爷疑惑道。

“我叫李陶,与卢月儿同在夫子门下”李陶自然介绍道。

“这么说你们是为了月儿一事而来的”卢老爷面色有些不善。

“不知卢老爷将卢月儿嫁与崔家,可是为了振兴门楣”李陶没有回答卢老爷的话,而是反问道。

“这是我卢家的事,此事我自有分寸,何须外人过问”卢老爷强忍着没有发作。

“可惜的很,卢老爷觉得是一招好棋,可在我看来,却是一个败笔”李陶脸上挂着微笑。

“哦我倒很想听听李小郎的高见,这如何是败笔”卢老爷不怒反笑,脸上的讥讽之色显而易见。

“在隋唐之前,卢老爷的这种作法无可厚非。可到了我大唐,魏晋南北朝以来的士族们代代相传的特权已经所剩无几。经过唐初的战乱,很多士族名虽著于州闾,身未免于贫贱。虽然包括卢老爷在内的许多人还保存着根深蒂固的门第观念,但随着科举逐渐被天下人认同,可以预见,在庶族的冲击之下,越往后士家大族将会越来越衰落。卢老爷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却物无所值,岂不是败笔”

李陶将之前从程德彰那里听来的东西拿来现学现卖,听起来倒也说的中规中矩。

李陶的一番话不由地让卢老爷刮目相看,但他还是忍不住反驳道:“李小郎,你说的或许有一定的道理庶族出身的士子的确是越来越多。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庶族的士子再怎么努力,也未必能超越士家大族,他们可是有数百年家传底蕴的”

“那倒未必”李陶挑眉道。

“这是为何”

“卢老爷,我且问你一句,若是大唐皇族与这些有数百年底蕴的士家大族相争,谁最终会取得胜利”

“皇族的势力比士家大族强得多,自然是皇族会胜利。可我们说的是庶族士子与士家大族,你为何要扯上皇族”

卢老爷不满道。

“我刚才之所以说庶族士子必然会压倒士家大族,就是因为皇族的原因”

“这和皇族有何关系”卢老爷不禁奇怪道。

李陶笑道:“卢老爷难道没有看出来吗士家大族衰落的主要原因就是大唐皇族的打压。在大唐之前,庶族最高只能任四品以下官员。可现在,庶族中凡是具有一技之长的人才,都有机会当官,魏征、马周布衣出身,都担任宰相。薛仁贵出身农民,通过行伍,立战功、任右卫大将军,封平阳郡公。庶族由于力量的分散,没有形成独立的集团,也没有形成统一的力量。所以,庶族不但不会受到皇族的打压,而且他们还会不断被皇族加强,用来对抗士家大族。”

说到这里,李陶突然问道:“氏族志,禁卖婚诏,姓氏录,这些想必卢老爷应该是耳熟能详吧难道还看不出大唐皇族的意图”

卢老爷不禁动容,他对这些怎么会不知道在门阀观念浓重的初唐,士家大族的门第对于新进的贵族们来说依旧有着十分巨大的吸引力,他们想方设法与士家大族联姻,进一步抬高了士家大族的身价。唐太宗对此十分不满,贞观八年,他下令修氏族志。成书后,士家大族被“例降一等”。贞观十六年,他下禁卖婚诏,直斥这种“多纳货贿,有如贩鬻”的婚姻为“有乖德义之风”的“齐韩旧俗”,明令禁止之。唐高宗显庆四年,士家大族遭到了来自皇族的第二次打击。在出身寒门的宰相、武则天的羽翼李义府的策划主持下,唐高宗下令重修氏族志,命名为姓氏录,并且下禁婚诏,对“七姓十家”的婚姻限制进一步加强。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但皇族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卢老爷不解道。

“若你是皇帝,你希望天下控制在自己手中,还是被士家大族所把持”

卢老爷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李陶穷追不舍道:“不管现在还是将来,士家大族都会被皇族不断打击,直到烟消云散为止。士家大族已经是一艘即将沉没的大船,船上的人现在想下都下不来,可卢老爷却偏偏要奋不顾身挤上船去。都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难道卢老爷真的想拿自己的家族去给那些士家大族陪葬”

汗珠从卢老爷额头滴了下来。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士家大族撑了下来,你以为仅凭联姻,士家大族就真的能提携卢家大唐嫁了那么多公主到了番邦,可曾换来过和平要想真正让卢氏家族兴盛,只有一条路可走,靠联姻是没有出路的,不但不能联姻,而且还要尽可能地离那些士家大旗越远越好,免得到时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卢老爷终于心悦诚服,他站起身向李陶作了一揖:“李小郎君,请你赐教,我该如何做”

李陶一见有戏,也不客气:“很简单,笼络寒门士子,依靠他们的力量振兴门楣”

卢老爷听罢长叹道:“李小郎,这谈何容易,有地位的寒门士子不会搭理我们,没有地位的笼络了又有何用”

李陶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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