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想今日竟亲眼目睹”
言毕,吴老倌唏嘘不已。
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王喜更是喜晕了当下吴老倌又修书一封,将醉鸡一事告知崔老八。
打这之后,破了嘴的醉鸡性情大变,一日比一日暴烈,闻不得它鸡啼叫,一听到啼鸣便飞羽起腿,跃跃欲斗。吴老倌稍加训练,醉鸡便可以在十几个回合之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败对手,王者霸气十足。
范和甫果然没有食言,劫盐案之后,他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卢氏书院的修建当中。
三个月之后,卢氏书院校舍竣工。
景龙二年腊月初一,卢氏书院免费招收了第一批共二百七十三名农家子弟入学。寒门子弟可以免费求学,这是千百年来从没有过的事情,卢老爷和范和甫的善名传遍了整个庐州。
转眼间,便到了除夕之夜了。
元氏、李陶、裴岳、碧玉、聂无双五人坐在屋中守岁。
“老聂,你都几个月没回去了,除夕也不用回家吗”李陶忍不住问道。
“小主人,不用了我只想知道这个小数点和分数”李陶这些日子没少给聂无双普及数学知识,直到现在聂无双还沉浸其中。
李陶赶忙打断聂无双:“老聂,好不容易过年,我可不想和你讨论算学”
“主母,小主人子时到了”裴岳在一旁提醒道。
众人纷纷起身,互相拜年说着吉祥话。
碧玉端上屠苏酒,裴岳将第一杯酒敬给李陶:“恭贺小主人”
李陶还是头次在唐朝过年,他接过酒好奇地问道:“岳伯,为什么要让我先喝呢”
裴岳知道李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他笑道:“小主人,年龄小的孩子过年,是长了一岁,所以要先喝酒庆贺。而年长者过年是老了一岁,所以要后喝酒”
原来是这个道理,李陶将屠苏酒一饮而尽。
“好苦”喝罢后李陶的眉毛都快挤到一起了。
“小主人,屠苏是由大黄、白术、桔梗、蜀椒、桂辛、乌头、菝葜等七种药材混合制成的。虽然苦,但却能驱邪解毒延年益寿。”碧玉在一旁解释道。
挨个喝完酒之后,碧玉端上一个“五辛盘”:盘子里一片青青绿绿的生辣气冲天,分别放着大蒜、小蒜、韭菜、芸薹、胡荽五种蔬菜。据说,吃“五辛盘”是为发散五脏郁气,预防时疫不闹病。
“主母,小主人,你们稍坐,我去端牢丸”说罢,碧玉转身而去。
李陶非常好奇,很想知道这个“牢丸”是什么东西,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没问。
当碧玉为众人每人奉上一碗“牢丸”时,李陶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这“牢丸”就是用面皮捏成半月形裹着各种馅,大锅里水煮熟了捞出来,食用时佐以醋和蒜,在后世这就叫饺子。
除夕之夜,卢家大院也是一派祥和之象。此刻,卢老爷的书房内摆着一些酒菜,卢老爷正和卢世才相对而坐。
“爹爹,这么大的事情,您怎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如果不是崔申写信于我,我还蒙在鼓里呢”卢世才眉头紧锁。
卢世才三十多来岁的年纪,是卢老爷的长子,也是卢家唯一在朝为官的人。卢世才是尚书省礼部负责祭祀的从六品员外郎,虽然官职不大,也没有什么油水,可毕竟是京官,这也是崔家肯屈尊与卢家结亲的原因。
“我就是怕你不同意,所以才没告诉你,先把熟饭变成了生米”卢老爷惬意地夹了一口菜。
“把熟饭变成了生米”卢世才苦笑道:“爹爹,我知道你是心疼月儿月儿也是我的闺女,我难道就不心疼了可为了咱卢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第六十一章母女夜话
卢世才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卢老爷,他觉得非常纳闷:向来精于算计的爹爹,怎么会做出让崔家退婚如此荒唐之事呢
卢老爷满不在乎:“还商量什么退婚就退婚了,这天下又不是他崔家把持的,没有他崔家我们卢家难道就活不下了么”
“爹爹,您可不能意气用事呀我已经写信给崔家陪罪了,他们已经同意重新订亲了我这次回来,就是和你商量这事的月儿那里,我让她阿娘去和她说您老只需要和崔家陪个不是,这事就算过去了您看怎么样”
“让我给崔家陪不是想都别想我好不容易才让崔家退了亲,现在他们后悔了说重新订亲就重新订亲简直是痴心妄想。”卢老爷愤然道。
看着目瞪口呆的儿子,卢老爷放缓了语气:“世才呀你的心思我明白,以前我和你的想法没有两样。不过,现在我经高人指点,对依附崔家已经没有了兴趣我想另辟蹊径,振兴我们卢家”
“另辟蹊径”卢世才被卢老爷搞迷糊了。
卢老爷也不隐瞒,将李陶的劝说他的那番话原原本本地讲与了卢世才。
“世才,你在长安做官,见多识广,你觉得我讲的可有道理”
卢世才还在回味,压根就没有听到卢老爷的问话。
“世才,世才”
“啊爹爹”卢世才终于回过神来了。
“我问你,你觉得我讲的可有道理”
“爹爹,教你的这位高人在哪里”
“怎么他说的不对”卢老爷变得紧张起来。
“怎么不对简直太对了”卢世才兴奋道:“我在礼部已经十数年了,虽然官职不显,可也先后侍奉了则天皇帝和中宗皇帝。这位高人说得一点没错,士家大族是没落了,可惜他们看不到这一点还一味逞强,皇族不打压他们打压谁如今,朝堂上已很少能听到士家大族的声音了,寒门士子的确已经崛起了”
说到这里,卢世才奇怪地问道:“爹爹这位高人一定是久居朝堂之人吧不然怎会将此事看的如此透彻”
“非也,非也,这位高人还不到时舞夕之年,只是个十龄幼学”卢老爷的话再次让卢世才大吃一惊。
“他叫李陶,是程德彰夫子的门下。”
gu903();“原来是程夫子的门下,难怪呢”卢世才对程德彰也是非常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