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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吧”

“正是”

“真乃义仆呀”刘玄不禁感慨道。

崔湜是吏部侍郎,除了完成皇上交待的任务,还有考察潞州大小官员政绩的职责。回到潞州以后,梁德全等人小心伺候着崔湜,生怕有一点闪失。崔湜知道梁德全是安乐公主的心腹,也没想着拿他怎么样。就算他想收拾梁德全,没有韦氏点头,他也是做不到的。

于是,崔湜和梁德全一干人等都在走着过场,这让崔湜觉得颇为无趣。若不是答应要在潞州等待李陶的到来,崔湜早就回长安了。

这一日,崔湜闲来无事,在屋中信笔挥毫。

“澄澜,好雅兴呀”李隆基的声音在崔湜耳边响起。

“是三郎呀看看我字写得如何”崔湜将毛笔放在一旁笑呵呵问道。

李隆基走到近前细细端详,只见崔湜写匾一帧,上书狂草:韦驮再世。

“不错,澄澜的字苍劲有力,倜傥潇洒只是”李隆基不解地问道:“这匾是为何人所题”

“三郎可还记得封丘”

“封丘”

“就是那个刽子手”

“哦自然记得”李隆基恍然大悟,敢情崔湜是给封丘写得匾。

“我听说封家五代充当刽子手,从未出过差错,甚感敬佩,故而为封家题了这匾”

“澄澜的墨宝名声在外,想必封家也会引为殊荣的。”李隆基这倒不是拍马屁,崔湜的字还真是没说的。

崔湜笑笑不再说话,当即派人将把匾送到封家。

就在崔湜和李隆基之际,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什么封丘竟然婉言谢绝了。”崔湜和李隆基都听吃了一惊。

崔湜很恼火,沉默片刻,他对李隆基道:“三郎,你陪我去一趟这封家,如何”

封丘施大礼相迎,把崔湜和李隆基让到正堂。

不待崔湜说话,封丘先告了罪:“崔侍郎,不是我封丘不识抬举,只是这匾上所题四字,我确实不配”

“这是为何”崔湜很沉得住气。

“大人不知,封家执法无差错是为保住饭碗,而在良心上却不是如此”

“此话怎讲”崔湜睁大了眼睛。

“如若崔侍郎不怪罪,请随我来”

封丘说完,便起身领崔湜和李隆基到了后院。

后院是一个小独院,靠墙处有一筒子房。封丘打开房门,请崔湜和李隆基入内。二人疑惑地望了望封丘,便好奇地走了进去。待看清了,崔湜和李隆基大吃一惊原来室内全是供奉的牌位,每个牌位上都有姓名、地址、死的年月。

崔湜和李隆基不解地看了看封丘。

封丘叹了口气道:“这些全是封家历代所斩罪犯的牌位,至今已有七百六十三名他们当中,有的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可也有不少的冤魂我们每年都要给这些冤魂上些纸钱祖上有规,凡是冤魂者,牌位要染红头儿”

崔湜和李隆基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等事情。

“为保饭碗,我不敢替罪犯呼冤。这是祖上的规矩”

崔湜淡淡地笑了笑,倒剪手走近一个染了红头儿的牌位。见上写着“胡公柳”,隔年所杀。他禁不住咂了一下嘴巴,略有所思地自语道:“胡公柳,胡公柳”

说着崔湜拿起牌位,看了看那红色,问道:“这红色是何物所染”

“血是人血”

崔湜轻轻揩了揩牌位上的灰尘,小心地把它放回了原处,突然转向封丘,问道:“依你之见,今年伏法的的罪犯中,有无不当斩者”

封丘摇头道:“我不敢讲”

“无妨,照实讲来”

封丘的喉头上下抖动了好一时才说:“今年潞州共斩十五人,其中至少有一半不当斩”

崔湜一听倒吸了一口冷气:若真有一半人不当斩,这冤案也着实有些太多了。

“你是如何得知的”崔湜面上并无什么变化。

“我是从血向观察得知的”

“血向”崔湜在些迷糊了。

“据我们封家几代验证,喷血晚的人大多是刀下屈鬼譬如说前不久被斩的张仲林,他是第一个挨刀,而血却是最迟喷出。所以我断定张仲林定有冤屈如若大人不信,可以重新审理此案,权当验证一回”

崔湜心中一动:“你认得张仲林”

“我与张仲林,只是认得而从无来往他是我的近邻,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七岁幼子据我所知,张仲林一向安分守己,实属本分之人。那日从刑场归来,路遇张仲林一家前去收尸。他那白发苍苍的老母扶棺而泣,七岁幼子号啕不止,其妻头勒三尺白绫,悲恸欲绝我想起张仲林血向不正,顿起恻隐之心久闻崔侍郎为官清正,执法如山,谨望崔侍郎明察秋毫”

第一百二十章赴潞州

封丘这一番话引起了崔湜极大的好奇心,回到寓所,崔湜派人向潞州录事参军田中则索回卷宗,开始重新审案。

卷宗上写得很明了:潞州城尚武街张仲林养一女儿,名小玉。小玉年值妙龄,长相出众,被潞州大户白家白公子看中,抢进府内。不料当天夜里,白公子被人所害,小玉下落不明。白家带人围了张家,搜出凶器。罪犯张仲林供认不讳

下面就是梁德全批斩的大红笔迹。

为了证实封丘那个令人好奇的“血向”之说,崔湜决定重新调查案情。

崔湜乔装打扮,明察暗访,不久,便案情大白。

原来小玉早已被潞州司马施敬之的儿子施公子看中。小玉被抢的那一天,施公子夜闯白家,一心要夺回小玉,不料被白公子发现。二人拼杀格斗中,施公子杀了白公子,抢走了小玉。为逃脱法网,施公子暗自派家丁把凶器匿藏在张仲林家,造成张仲林为救女儿冒险杀死白公子的假象。

张仲林被押上堂,大呼冤枉。后来施敬之派人送去口信,说是若想保你女儿活命,必得招供。张仲林为保女儿,才被迫画押。

崔湜大吃一惊,手指在卷宗上弹了许久,最后终于合了起来。

第二日,崔湜将卷宗交给了录事参军田中则,静静地说了声:“入库吧”便转身走了。

崔湜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他知道,施敬之是梁德全的心腹,若是动了施敬之那就意味着和梁德全的决裂。施敬之作为潞州司马,是从五品的官员,犯了罪肯定要交给大理寺和御史台审理。而大理寺和御史台被宗楚客牢牢把持,宗楚客是韦后的心腹。梁德全若是走走安乐公主的门子,施敬之之事必然会不了了之。与其这样,还不如不管。

再说,此案件的重新审理,他没让任何人介入,一切均在绝密中进行,自然也没后患。可令崔湜奇怪的是,封丘的“血向之说”竟如此准确是巧合呢,还是封丘一步步引自己上钩

这个封丘,非同一般看来,封丘对此案早已胸有成竹,只是不敢说而已他有他的难处,一家人,全靠他的一把刀

gu903();崔湜在潞州忙碌之时,李陶也没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