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出现的那么突然。”长吁一口气,李白有重见天日之感,“原来这暗道直接通向弘法方丈房中。”
“不过,还是有些地方不甚明了。”李白一边思忖一边说道,“弘法方丈杀了净修,是因为他想要向官家告发他的主公,但元觉又是为何被杀”
“元觉是遭到灭口的,他虽然帮助师父除去了前几任方丈,但他并不知道密室藏宝之事。净修遇害那天,弘法方丈从地宫中将他尸体运上来,伪装坠塔现场,却大意地将血迹留在了石碑机关上。恰好被元觉看到,于是他好奇窥探,也招来杀身之祸。”李陶若有所思。
“可是石碑上并没有血迹啊。”
“当然有。你可记得第一次见到石碑时碑上有不少灰尘,方才再看却光洁如新,必定有人特意擦拭过了。寺中这几日连连有人死去,正是混乱之时,若无特别原由,比如掩饰血迹,谁会去擦拭一块平日无人注意的石碑”
“但那样的话,他为何不将发现告知我们”
“因为他心怀鬼胎,生怕暴露自己的恶行。如今已知道,山上那具尸体就是桃蕊,也是元觉的情人。他诱拐了这名俗家女子,最终又因为害怕事情暴露而扼死情人。此事与弘法方丈的阴谋原本无关,元觉之死,更像是冥冥中的天道报应。”
说罢,李陶便向外走去。
“郡王,我们现在去哪里”李白赶忙问道。
“忙了几日了,你不累我还累呢,自然是回去睡觉”李陶的声音远远传来。
看着裴岳也跟了上去,李白忙喊道:“师父”
“什么事”裴岳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李白。
“郡王他”李白犹豫了一下,终于问道:“郡王他真的不会武功吗”
裴岳望着李白笑道:“其实,在这个世上,对于小主人来说,会不会武功并没有什么区别,自己慢慢想吧”
长安城中天慈寺失火,弘法方丈于大火之后不知去向,据说已于塔中坐化。又有传言,说弘法方丈道行深厚,功德圆满,因此涅磐于火中。中宗皇帝降旨,追封弘法方丈为护国大圣禅师,任命了一个叫普润的和尚做了新方丈,并拨款修缮天慈寺塔。
第二百六十八章血色梅花
“主人,你的意思是弘法方丈便是那股神秘力量的其中一份子”刘玄听了李陶的叙说,不由问皱眉问道。
“可以这么说吧可惜的是让那和尚死了,不然说不定还能多问出点消息呢”李陶一脸遗憾道。
说起来,在密室当中李陶已经将弘法大师制住,可是不知这厮何时苏醒过来,竟然生生地咬舌自尽了。无奈之下,李陶只好一把火烧了宝塔,造成弘法而死的假象。
“主人,你也莫过自责,像弘法这样的死士,就算活着也不可能从他嘴里掏出什么秘密来”张昭在一旁宽慰着李陶。
李陶点头笑道:“不过好在,我们还有另处一条线索,若是徐郎中那里进行的顺利,我们未必没有机会。”
五月十五,明月夜。
安仁堂的老药房中一片寂静,房中一角一个老人正在灯下看着一本泛黄的古籍,他神情肃穆,双眼盯在古籍上,若有所思。窗外浮动着一阵淡淡的花香,外面也是万籁俱寂,是以入夜之后分外安静。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突然打破了房间的宁静,老人正诧异地抬头,房门已经被人推开,青布门帘被掀起,一个黄布短衫的汉子走了进来。
老人皱眉问道:“你是谁”
黄衫汉子没有回答老人,扫视了房中一眼后,问道:“你便是安仁堂的徐郎中”
老人点头道:“我正是徐郎中,你有何事”
黄衫汉子忽然笑了笑,露出愉快的神情,说道:“有一位朋友,托我带一份礼物给你。”
说罢,黄衫汉子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于徐郎中。
徐郎中接过一看,是一方手帕,上面绣着一朵刺眼的红梅花,他疑惑地问道:“这是”
黄衫汉子:“这是血色梅花”
“谁让你带给我的”徐郎中满腹的疑惑。
黄衫汉子:“一个朋友。他说你只要见过血色梅花。就会明白了。”
“血色梅花”徐郎中上上下下翻看着手帕,脑袋中冥想关于血色梅花的信息,他似乎曾经听闻过血色梅花。
“梅花杀手”徐郎中手中的手帕落在地上。他面色苍白,长满了皱纹的眼角里满是惊恐:“血色梅花手帕是梅花杀手的信物,收到了血色梅花手帕等于收到了地府的索命信,梅花杀手定来索要性命。”
黄衫汉子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笑容很是亲切:“你总算还知道梅花杀手。”
徐郎中的瞳孔却在收缩:“我和梅花杀手无冤无仇。他為何要杀我”
黄衫汉子微笑道:“你可曾听过一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若是梅花杀手看上了药房的什么东西。让他尽管拿去好了,不必害我性命。”
徐郎中说完看着神情飘然的黄衫汉子,突然顿悟道:“你、你便是梅花杀手”
黄衫汉子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徐郎中声音颤抖地道:“你到底想要什么这药房中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要大名鼎鼎的梅花杀手走这一趟”
“这是一件很珍贵的东西。”黄衫汉子意味深长地道,“只怕你不肯给我。”
徐郎中道:“你想要什么都给你,你尽管拿去。”
“我想要你的命”黄衫汉子的右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银白色的短剑,黄衫汉子手拿短剑一步跃起,一剑刺向徐郎中的咽喉。
这一击速度不快,却稳如泰山。势如千钧。
徐郎中惊骇地将手上的古籍一抛,转身便走,短剑穿破古籍而过,古籍的黄页四下飘飞。黄衫汉子脚步不停,剑光亦不停,霎时间碧光流转,昏暗的房中如同闪过一道幻影。
徐郎中被逼到房间角落。眼前再无去路,他只能惊恐连连地回头:“为什么”
黄衫汉子已跟到身后,他破空一刺,一声响后,碧青的剑光尽然消失,徐郎中的胸脯上多了一个剑柄。徐郎中发出一声沉闷的惨呼。沉沉地倒在地上。
窗外月色正明,花香淡淡,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死一般的静寂。
半晌之后,黄衫汉子静静地收剑回鞘,又静静地将血色梅花手帕放在徐郎中冰冷的胸脯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与我无冤无仇。但是你拥有的东西是我的心腹之患。”
黄衫汉子一声冷叹:“所有的威胁都要消失,像风一样消失”
“李郡王”程德彰端着个古香古色的木盒子出现在了李陶面前。
程德彰做蓝田王府的管家已经有些日子了,可直到今日他依然没有完全适应从夫子到管家的转变,以至于在称呼上始终改不过来。
“程老夫子,有事吗”与程德彰比起来,李陶倒是自然了许多,依旧称呼他为夫子。
“有人送来了这个”程德彰将木盒递于李陶。
李陶打开木盒子,只见木盒里面是一个白布包。
李白好奇地道:“这木盒是谁送来的”
程德彰摇摇头道:“是家丁发现的,就放在王府门外,放木盒子的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gu903();李陶将黄布包徐徐展开,随即几人发出惊诧的声音,只见白布包里是一截手指,手指弯曲而泛着乌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