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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褪去死皮,由此可见,这人的身份应当是一名军队里的武官。再看死者年纪,不由地令我想到了一个人,押送钱粮的正六品昭武校尉周廷辅。”

说到这里,李陶抬眼看了一眼孙班头,目光卓然,犹若实质。

那孙班头涩声说道:“不错,正是周廷辅。”

李陶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而后,我们进了古宅,受到了控尸人与灵魃的伏击。其后,正当我逼问控尸人之时,控尸人却惨遭灭口致死原因,乃是一枚银针。也就是说,当时除了我、雷捕头与控尸人之外,在那古宅之内,还有第四个人那么,他是谁呢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在我们刚刚走进祠堂之时,在屏风后见到的那个女子,当时情况紧急。由不得我多想,只当她是被灵魃所杀,然而此后我细细推敲,周廷辅乃是因为幸免于难,在逃出甘凉的途中被截杀灭口,合情合理。而那女子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死在那古宅之内她出现得太蹊跷了。一时间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身份给她。直到今天下午,在义庄的墙头。当我感觉也有人窥视之时,我猛然回头,竟然又看到了这个曾经在古宅死过一次的女子。那女子的身形虽是一闪即没,却让我豁然开朗。

“当日,在那古宅之中,应当是那女子与控尸人一同截杀周廷辅,将那周廷辅的尸身以蛊术定住不坏,而后算准我们的行程,将周廷辅摆在古宅之外。引我进门。怎料到我们一进门,就看破了那女子身形,一路追去。那女子将计就计,将我引至有灵魃埋伏的祠堂,并假扮被灵魃所杀,横尸祠堂,意图借机逃遁。而后。一方面借控尸人之手将我们击杀,一方面也是为了待到两败俱伤之时,除掉控尸人灭口。因此,在雷捕头与灵魃搏命之时,那女子并未出手。谁知反将控尸人制住,破了灵魃。这一切变化太快。让那女子一时反应不及。同时,没了灵魃辅助,仅凭她一人根本没有把握将我与雷捕头击杀,仓促之间,只能发出银针,杀了那控尸人灭口。待我查看祠堂之时,她依旧扮她的死尸。因而没被发觉。之所以让我想通关节,是因为我在追踪那女子之时,曾将一片落叶击在那女子肩头之上,将其打伤。最开始,我以为是打在了灵魃的肩头,可后来我才想起,灵魃一物,凶戾非常,区区一片落叶,就算打入肩头,也是不会有痛觉的,又怎么会将身形打得一颤呢凭借这一点,我证实了我的推论。孙班头,你看我说得对是不对”

那孙班头闻言叹了口气,说道:“蓝田王,果然名不虚传。”

话音未落,只听李陶接口说道:“再说这城隍庙,白日里查看辙印,我便知钱粮尚未运走,还在这大殿之中,直到我勘破了这里的机关,查验了死去官兵的尸身,终于明白,原来那夜三千官兵在这义庄之内被施以蛊术,中毒后,当时有灵魃、控尸人、你孙班头,还有那女子,三人一尸,以及数千饥民在场吧。哦哦哦,哈哈,我险些忘了,那刺史府里,哪里是收留了数千难民啊,分明是几千精兵嘛”

听了这话,那孙班头神色大变,紧忙问道:“你怎么知道”

李陶伸出三根手指,朗声说道:“漏洞百出,其破绽有三。其一,既是赈济饥民,为何城内放粮赈济,城外却拒之门外其二,饥民之中尽是青壮男丁,怎么不见老弱病残其三,你那刺史府里的饥民,个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似的,哪有个饥民的样子哈哈哈,可笑,可笑”

不等那孙班头答话,李陶正色说道:“如此一看,本案的动机,也就明了了,如果我所料不差,几位应当是吐蕃白衣堂的人吧”

听了李陶这话,那孙班头瞳内杀机顿现,右手已摸在了身后的木箱之上。

这一举动早被李陶看在眼里,张口笑道:“孙班头且慢,不忙动手,不忙动手。如若我所料不差,这一切,怕是自年初蝗灾之时,就早有预谋了吧”

说到这里,李陶也不领会孙班头惊愕的神情,自顾自地说道,“廓州为我大唐西北进出吐蕃之门户,你吐蕃赞普尺带珠丹刚刚迎娶我大唐金城公主,此时应该不会对廓州起觊觎之心,倒是你们的大论乞力徐雄才大略,怕是早有东进之意,正逢年初蝗灾,知晓朝廷必定发放粮款赈济,因而先派遣尔等心腹高手,潜进廓州城,在半年的时间里暗中将知州、师爷、班头等一群人等换个干净,再以易容之术瞒天过海,是为偷天换日之计,并在城中设下各处暗桩,我投宿的那家宾客来不正是如此吗同时,你们发现了这处城隍庙,于是精心营造,建造机关消息。在我第一次来这义庄之时,我便觉得蹊跷,廓州城不过万余人口,为何要建造一处容得下数千人的义庄,岂不可笑原来,你们早就为劫取这批钱粮作好准备了我说的可对”

第三百六十二章杀机毕现

孙班头也不置可否,面色微变道:“蓝田王,请继续”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你们便将假扮成灾民的吐蕃精兵一批批地放进城中,整个一座廓州城就变成了你们截取钱粮的一处陷阱。正如你们所策划的,大军开进了义庄,并中了你们在饮食中下的剧毒,无声无息中便被混进城中的吐蕃精兵和你们这些高手全军屠戮。而后,你们便将银钱化整为零,藏在事先准备好的带有夹层的棺材里,并将遇难将士的遗体,放置于棺材之内,掩人耳目。待风声过去,更可假借义庄出殡为幌子,将银钱分批地运出城去。第二天,再让一部分假扮成灾民的吐蕃精兵换上死去军士的衣甲,推着空车,走出廓州城去,这就造成了钱粮不是在廓州城内遇劫的假象。你吐蕃得了这批钱粮,一则可以补充军力,二则可以动摇大唐民心,可谓是一举两得。待到我大唐灾民,群情汹涌、饿殍遍地之际,便是你们入侵之时。这一系列的连环计,心机不可谓不深,用心不可谓不毒啊”

说完这番话,李陶默然不语,负手而立,看着面无人色的孙班头冷笑连连。

那孙班头此时早已是杀机毕现,狠声说道:“蓝田王,你知道的太多了”

却不料那孙班头话音刚落,只听李陶扬声笑道:“非也非也,我至今还有一事不明。”

那孙班头听了这话,沉吟了许久,涩声问道:“你还有什么事不知道的吗”

李陶开怀一笑,说道:“我只是不理解,你们白衣堂的高手,怎么都喜欢扮成雕像呢哈哈”言罢,略略一侧身形,瞟着右侧的那座白无常像笑着说道:“鲁刺史,或是鲁姑娘,这样称呼。不冒昧吧”

说完这话,只见李陶信手一挥,高声说道,“吐蕃白衣堂的诸位高手,何必藏头缩尾,还是现身相见吧”

李陶话音未落,只见那白无常蓦地一动。震起一阵尘土,而后白影一闪。只见一名妙龄女子,纵身而起,飘然而落,回过身来,冲着李陶盈盈一拜:“小女子素清,久闻蓝田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言罢抬起头来,向着李陶浅浅一笑。

李陶眯起双眼。仔细地打量了一眼身前的素清,只见她身材婀娜,肤色莹润,虽是不施粉黛,却堪称绝色。与此同时,只闻衣角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只一转眼之间。李陶身后又多了两人,一个是在刺史府奉茶的那名青衣师爷,一个是那“宾客来”的掌柜。

场内气氛骤然一紧。只见李陶脸上却依然笑容不减,雷雨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已将结义索掏出,眼看一场血战即将爆发。

忽然,素清张口问道:“蓝田王。你是什么时候看穿我的易容术的”

李陶听言,一声轻笑,轻声说道:“姑娘的易容术高妙非常,只可惜身上香气太浓。鲁刺史,五旬老翁,脑满肠肥,身上哪里来得粉黛香气品茶之时。方某以言语试探,对你说你廓州的茶好,实则是向你勒索银钱,你却要带茶给我回京,冲来解闷,可见你并不熟识我大唐官场。由此可知,你并不是什么鲁刺史”

gu903();素清听言,也是一叹,口中说道:“蓝田王,不愧为当代人杰,难怪大论再三提醒莫小看了你。只可惜,为我吐蕃大业,你注定是走不出这座城隍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