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赶忙推辞道:“别因为我破坏了朝廷制度。我在一旁给你们摇旗呐喊便可,不在意什么官不官的。”
李隆基斩钉截铁道:“此事就这么定了,陶儿你莫再说了。老姚,你接着说。”
姚崇点头道:第五,最近好多亲信之臣,即便犯了法,也都因为得宠免罪了,臣请求以后大臣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
李隆基突然想起了昨日阅兵时王毛仲所做之事,他思虑了片刻道:“这种事情有。是我以前做的不对,今后我会尽力做到的。”
看着李隆基闪闪发亮的眼睛,姚崇又道:第六,以前,宗室和外戚都竞相给皇帝进贡各种珍宝,这种风气蔓延开来,各级官员也都争着给皇帝送礼。他们手中的珍宝从哪里来还不是搜刮老百姓的吗臣请求以后除了正常赋税之外。再也不要收任何额外的献贡。
李隆基笑道:“没有百姓富庶,何谈天下太平,这条我愿意。”
“第七,则天皇帝造了福先寺,中宗皇帝造了圣善寺,太上皇又造了金仙和玉真观。都是劳民伤财的大工程。臣请求以后不要造这些没用的宫殿和寺观。”
李隆基感同身受道:“每次我看见你说的这些寺观,也觉得触目惊心,怎么敢自己再去造呢你放心”
“第八,以前几朝对大臣都不尊重,臣请求以后陛下以礼对待大臣。”
“本来就应该如此,有什么不可以的”
“第九,以前有好几个大臣都因为进谏获罪。这样的话谁还敢再进谏臣请求以后所有的大臣都可以劝谏皇帝,批评时政。”
“我保证自己有这个容人之量,只要说得对,我一定照办就算说得不对,我也决不追究”
“第十,陛下知道外戚专权差一点就搞垮了西汉和东汉政权吗李唐王朝的情况比两汉时代还要糟糕,臣请求陛下把女主掌权的事情记在史书上,让后代永远记住,再也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李隆基玄宗一听姚崇这话,眼泪都流下来了,他长叹道:这正是我觉得刻骨铭心的教训啊,我怎么会忘记呢”
姚崇见李隆基每一件事都认可了,这才道:“陛下果然能够答应臣这十个要求,则天下幸甚臣一定竭尽全力辅佐陛下开创太平盛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姚崇终于接受了宰相的任命。
“陶儿,我这里已经决定了,让姚崇做宰相。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剩下的事情就看你的了。”李隆基轻舒了一口气道。
“陛下要让蓝田王做什么”姚崇不解道。
李隆基怏怏道:“本来按我的意思,直接越过现在的那些宰相,召你入朝。可陶儿却觉得这样会为你树敌过多,不得于你以后施政,他自告奋勇要去说服那些顽固的家伙。”
姚崇思虑片刻道:“蓝田王的想法是对的,朝廷大乱刚平,现在身居高位的那些人都是有功的,陛下若是越过他们召臣入朝,定会让他们人心惶惶,若再起了什么波折就得不偿失了,朝廷再也经不住大的波折了。只是”
姚崇疑虑道:“只是蓝田王如何能说得动他们”
李隆基道:“这些年我还没见过陶儿办不成的事,他说能办成肯定就能办成。”
李陶笑道:“三叔你当我是神仙了好了,这事就交给我了。三叔,老姚,既然正事办完了,那么我该吃野味了。”
“对对对,吃野味”李隆基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道。
李陶又对姚崇道:“好久没有与老姚一起喝酒了,今日一醉方休,如何”
姚崇毫不犹豫道:“老夫奉陪。”
李隆基在一旁道:“别忘了,还有我呢”
四百一十九章恶习
李陶看着自己对面的姜绞,终于问道:“姜掌柜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姜绞见李陶说话了,终于松了口气。说实话,他对面前的这个少年心中还是很敬畏的,这种敬畏不是源自他显赫的身份,也不是因为他的富有,可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也说不清楚。当初在潞州的时候,李陶让他的财富大大增加,在他看来,他与李陶只是合作关系,并没有什么敬畏。后来,李陶让他追随李隆基,李陶只能算是他的领路人,也没有什么敬畏。如今他已经爵封楚国公,官拜殿中省长官殿中监,按理说他已经和李陶平起平坐了,甚至可以说已经超越了李陶,要知道李陶除了蓝田王的爵位之外,身上并没有任何官职,可是这种莫名的敬畏却与日俱增。
今日,蓝田王请他入府,他心中虽然忐忑,但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可是李陶见了他并不说话,只是一言不发,让他心中一阵发慌,就算是面对李隆基,他也没有这么失态过。
“托蓝田王的福,姜某一切安好”姜绞小心翼翼道。
“还是按照潞州时的习惯,叫我李小郎君吧”你若叫我蓝田王,恐怕今日我们就无法往下说了。”李陶淡淡道。
姜绞愕然,他不解地看着李陶。
“知道我为什么称呼你姜掌柜而不是楚国公吗”
姜绞摇摇头。
“那是因为我当你是在潞州时的朋友,可以与你说几句朋友间的话,若称你为楚国公,那就只有与你说官话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姜绞听了心中有了一丝感动,他沉默着点点头。
“还记得当年在潞州我与你共同商议合作的那桩大生意吗”李陶突然问道。
“记得”
姜绞怎会不记得,当年李陶告诉他,战国时吕不韦做的最大一笔生意,就是扶植一国之君。要得真富贵,还是帝王家。李陶让他全力辅佐当时只是旁枝的临淄王李隆基。当时他还不太相信,谁知道今天
就在这一瞬间,姜绞突然明白了,他对李陶的敬畏源于何处,就是他这种神秘莫测的预知能力与对时势的准确把握能力。
李陶又问道:“这桩生意做成了,姜掌柜赚得几辈子也用不完,不知下一步有何打算”
“这”姜绞还真没有想过下一步。他知道李陶不会无缘无故问他这句话,他试探道:“不知李小郎君可否教我”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李陶并没有回答姜绞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讲起故事来:“从前,有个生意人,因为经营有方,赚得万贯家财。后来,他觉得有些累了,就不想再做生意了。按说他有的是钱,就算不再做生意,也应该日子过的相当惬意。可是,他偏偏染上了一个恶习。没过两年。不但万贯家财分文不剩,而且自己也成了叫花子。”
姜绞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李陶再言语,他疑惑地问道:“李小郎君,讲完了”
“完了”
“他染了什么恶习”
“赌博”李陶笑意吟吟道。
姜绞恍然大悟:“难怪呢,十个赌徒九个输,倾家荡产不如猪。活该”
转念一想。李陶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给他讲这个故事,他又问道:“不知蓝田王是何意”
李陶盯了姜绞好一会,起身笑道:“楚国公如今已经身居高位,可要多读些书呀,若不读书今后可很难在朝堂立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