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更加疑惑了。
“小主人,把你的刀借给我”李二十三喊道。
李陶想要问什么,看看李二十三的神情,又停住了。他解下自己的刀扔给李二十三。
李二十三接住,稳稳擎好,转身对着刘忠重新施礼:“刀主,我们再来过。”
刘忠微微一笑。
李二十三也笑了,他全神贯注地挥刀前行,刘忠轻松地接住了他这一刀,刘忠的刀绵密如云地递送过来,李二十三在刀影中左劈右闪,临机百变,虽然险象环生。但是很有几刀使得极其漂亮,令在场的老刀客们赞赏不已,他们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刀郎的刀法忽然退步得这么快,虽然现在的刀法在少年一辈中来说算是出类拔萃,但是与其先前的表现相比,未免相去太远。
刘忠毫不留情。一刀紧似一刀,在第七十九招时。李二十三手中的刀与刘忠的刀相撞,李二十三不但刀飞了出去,胳膊上还挂了彩。
“刀主,我输了。”李二十三笑道。
李陶一直注视着李二十三,为什么明明输了,李二十三的神情却是这么欢快他似乎心中有了一丝明了。
刘忠快步上前扶住李二十三的臂膀,赞叹道:“小刀郎,果然不错”
他目光灼灼,忽然高举起李二十三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朝台下高呼:“刀郎李二十三,虽败犹荣”
台下众人亲眼见得李二十三不屈不挠,虽然输了,却是光明坦荡,心下赞叹,也跟着大声欢呼起来。
李二十三笑了,只有他知道。刘忠这话之后,有另外一层意思。
李二十三从高台上捡起飞鸢,轻轻摸了摸,朝远方一扔,刀直没入沙漠之中,只见风沙滚滚。那把刀很快消失不见了。
今日的比试到此结束,众人各自散去,李陶与李二十三正要离开,刘忠叫住了他:“小刀郎”
“什么”李二十三回过头来。
“你需要一把新刀吗”刘忠微笑着取出一把崭新的弯刀。
李二十三露齿一笑:“谢谢刀主”
刘忠将刀掷给李二十三,自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李二十三抽刀出鞘,雪亮的刀身薄如蝉翼,在阳光炫目生辉。
李陶目光灼灼地望着刘忠:“飞鸢的事。刀主知道吗”
刘忠望着李陶,再次笑了。他回想起自己去年成为刀主时的那一刻,前任刀主将一张地图交给他,要他去寻找传说中的神刀,他却没有找到。但是在寻找神刀的过程中,他却找到了父亲留下的一把刀,名叫飞鸢。
刘忠握着飞鸢,仿佛又看到了父亲,一年来,他每次练刀,必然是用的飞鸢。练习时,他并未感觉此刀有何特异之处,直到昨日比试,他才感觉到飞鸢中蕴藏的力量,这把神奇的弯刀,总是比他更快地找到对抗对手的招式,起初这令他惊奇,很快,他就感到不快。作为绝顶的刀客,他骨子里有深刻的骄傲,要赢,也要凭借自己的真本事,何况,象他这样的刀客,又怎么会甘心受刀的支配若不是这刀是父亲留下的,只怕三天前他就将刀扔了。三天前的那场大风将飞鸢遗失,他反而感到一阵轻松,今日的几场比斗,他赢得虽然辛苦,却是堂堂正正。当他看出李二十三手里拿着的正是飞鸢时,不由为小刀郎感到担心,只怕他受不住胜利的诱惑。若不是当初大风过后立下誓言不可向他人询问自己的刀,他早就向李二十三说明了此事。让刘忠没想到的是,李二十三虽然仗着飞鸢赢了几场比斗,却在最后一场中扔掉了飞鸢。这令他深感欣慰:这个小刀郎,竟然有一腔傲骨。
“李二十三,你难道不知道放弃了飞鸢,你就必败无疑”听刘忠说完飞鸢的故事后,李陶笑着问道。
李二十三不好意思道:“我知道,小主人。只是我想,刀的胜利,毕竟不是我的胜利,利用飞鸢,就算胜了,我这个人却是失败了,我和刀主都受到了飞鸢的侮辱。”
李陶听罢笑着点点头。
“何况”李二十三迟疑一下,扭头看了看刘忠,挺起胸膛道:“我今日虽不能胜过刀主,但是来日方长”
“好一个来日方长,我果然没看错你”李陶朗声大笑。
刘忠引导李陶与李二十三来到不远处的胡杨林里,那里有一座微凸的孤坟,坟前一座小小的石碑,未曾写字。
“这是谁的坟”李陶问道。
“这里埋着我的父亲”刘忠叹息道:“也就是三十年前的刀主,刘胡子。”
刘胡子
李陶与李二十三都没有想到,那个神话一般的刀主,竟然是刘忠的父亲,这么多年谁也不知道他的下落,原来他竟然是死了
“我也是无意中发现他的尸体的,他的尸体已经完全干了,埋在沙丘下,手里却还紧紧握着飞鸢,仿佛怕人抢走。”刘忠又叹了一口气。
李陶与李二十三都默不作声。
四百九十三章赐命李嗣业
在关于刘胡子的传说中,提到了他获得刀主称号的那一次比试,那一次,据说全城的刀客,没有任何人能够在他手底下走过一招,他的刀法成为一种传说,但是在成为刀主后不久,刘胡子却一日比一日憔悴,最后终于失踪了。谁也猜不透他为什么憔悴,也不知他最终去了哪里。现在看如此光景,他们都猜到了大致,想来刘胡子一定是无意中获得了飞鸢,利用飞鸢成为了刀主,固然荣耀万分,然而这荣耀毕竟是飞鸢得来的,像刘胡子那样骄傲的人,心里必然为此苦闷非常,只是他既然最终没有放弃飞鸢,可见他毕竟还是未能逃过荣耀的诱惑,即使他离开了刀城,却始终没有离开飞鸢,至死都不肯放弃,也算是执迷不悟了。
“刀主也不必难过,您的刀主之位货真价实,刘胡子前辈想必也能感到安慰了。”长白由衷道。
的确,任谁有这样的后人,都可以感到安慰了。
刘忠沉默良久,忽然一笑道:“二位,能否帮我想想,该如何为父亲立碑”
李陶与李二十三颇感为难,通常立碑,总要将死者生平刻上去,但是刘胡子生前固然声名煊赫,这声名却来得颇不光彩,写上去似乎对死者不敬,这令他们十分为难。
“罢了”刘忠等了片刻,朗声笑道:“父亲生前为名所累,死后便归于无名也好,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心愿。”
骆驼鼓又响了起来,谁家在呼儿归家,天边的红光散尽,夜幕渐渐来临,刀城的一天又过去了。
“我们该回大草滩了”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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