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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而是提点了沈瑜林许久的规矩,索性大御千年传承,宫中礼仪唯有更繁,沈瑜林学得极快,几番演示落落大方,自带几分超然气度。

看得那司仪公公心下点头,只道是有些人天生是当官吃皇粮的,言语间更是恭谨。

日头渐西,沈襄难得换上了一件暗绣云纹的浅紫长衫,看得沈瑜林眼皮直跳。

大御对服饰颜色管制甚严,他为丞相时,能穿的颜色也不过那么几样,平民百姓更是只能穿黑戴素,紫色,可是亲王专属。

眨眨眼,因着前世习惯,他的衣裳也多素淡,这可不代表他不想穿穿那一辈子也不曾用过的紫色。

沈襄见他眼中满是欢喜赞叹与渴望,不由失笑,素日还当他多稳重,不过还是个少年郎罢了。

“喜欢紫的”

“嗯嗯”沈瑜林点头,凤眼晶亮。

府里早有了信,入宫的衣裳也是早前备下的,却不好换了,沈襄略一思量,对老管家道:“把那件新得的紫狐披肩拿来,正好瑜林大病初愈,那衣裳有些薄。”

一番折腾,二人终是出了门。

马车是永宁王府备下的,入宫不似旁的官员需重重审查。

沈瑜林闭上眼,轻声一叹。

物是人非。

这京城是四朝古都,传闻中龙脉所在,所以后世的大御皇官也建在这里,甚至为了风水,连格局也未曾变过。

前世他无数次从这里走过,方才匆匆一眼,只见那西角红墙中,银杏未参天。

他也想当前事为梦,只

马车骤停,沈瑜林身子一倾,却差点滚出帘外。

沈襄扶了他一把,责道:“小心些,何事这般出神”

沈瑜林被这意外一惊,伤春悲秋的念头也淡了,笑道:“骤见皇城之威,被骇住了呢”

沈襄道:“初时总是这样的,习惯了便好。”

二人一番对话下来,马车却不见动,前头却有争执声隐隐传来。

沈瑜林想下车透透气,便道:“徒儿去看看。”

沈襄挥手教他去了。

前头却是奉旨查边,几日前方才归京的九省统制王子腾的车驾,虽是这般叫着,可谁不知他如今已是内定的九省都检点,前程极广。

却原来是苏明音隔着几步远见着他们车驾,极欢喜地叫人停了车,欲上前来打个招呼,却差点被王家的马给撞了,吓得跌在地上。

宫中宴会四品以上官员之子皆有名额,王家这些年不在京中,圣宠却深,苏明音又是个生脸,因冲撞了王子腾家眷,却是被拿住了。

、第16章

历朝历代的官员如大浪淘沙数不胜数,赵嫣然从前单提王子腾三个字沈瑜林还想不起什么来,如今再加上九省统制,九省都检点,沈瑜林却是想忘记也难。

那个离拜相只差一步暴毙在赴京路上的王子腾嘛

这位大人可谓是古今第一霉人,说实话,沈瑜林也想不通,一个几乎爬上天下官员之首的人,便是没有多少势力党羽,基本的警戒心思也该有罢

“因用错了药,一剂下去人便去了。”

这还不是野史的说法,是切切实实记在正史里的。他幼时读史,每每见这段便要大笑不止。

后来他也长了心思,需用药时必令同他症状一般的死囚先试了,却是逃过不少毒杀。

说王子腾倒霉,他是真倒霉,文帝一生征战,到死只留下一大片江山并二子一女。因幼时颠沛流离,三人也算得上相依为命,今上建国后,将一双弟妹看得眼珠子也似,长公主平日不显,论起圣宠来比忠顺王爷差不到哪里去。

苏明音,可是她的心肝肉。

心肝肉苏明音颤着手直指王子腾爱子王仁的鼻子,“你做甚拿我,明明是你家马车差点撞着我”

王仁几乎被气乐了,他老子步步高升,眼见着再升一级拜相有望,他走到哪儿不是被人逢迎着。便是方才,那些所谓京城世家的公子,也是个个巴上来同他搭话的,这小子,居然敢指着他喝问

殊不知苏明音心中更恼,他在亲近之人面前伏低做小那是他乐意,这人算什么东西

莫说这错两家都有份,便是他自个儿撞上的,也决没有在宫门口拿他的道理

这是面子问题。

“冲撞了爷娘亲还敢叽叽歪歪且在天牢蹲着罢”王仁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待你老子来了,爷再同他说说你的教养。”

苏明音气极,刚要开口便呛住了,连连咳嗽起来,不一会儿,面色便涨得通红,额上鼓起的青筋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尤为骇人。

沈瑜林一惊,忽然记起苏明音曾说他是有不足之症的,再顾不上看戏,扯过随行的司仪太监道:“快,快去寻太医,说云极侯犯病了”

虽则宫中延请太医须层层申报,可苏明音不同旁人,便是圣上专用的三位御医,也是随传随到的。

那司仪太监朝前方车驾张了几眼,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规矩也顾不得了,立刻转头朝太医院奔去。

沈瑜林见王仁冷笑着还待说些什么,立时喝道:“放肆”

安抚好了自家夫人的王子腾刚出马车,便见一少年旋身,三下两下,连连制住四个王府家丁。

跌坐在地上的苏明音双眼紧闭,张着嘴拼命地呼气,沈瑜林不通医术,也不敢动他,蹲在旁边为他抚着背顺气。

王仁却是反应过来了,他本就是个没眼力的,狠狠道:“又来一个是吧好小子敢说爷放肆”

苏明音这般人事不知,沈瑜林实在无心同他纠缠,冷冷地看了王子腾一眼道:“王家好家风”

说着,不去看他反应,小心地从苏明音颈上摘下一块玲珑暖玉的令牌,掷进王子腾怀里。

“且去圣上那里分辩罢。”

宫门口不是没有侍卫看着,只是碍于王子腾位高权重,不敢多言罢了。各族子弟中,有能力的入仕为官,受宠的捐个龙禁卫,那些半上不下,脑袋也不甚灵光的便是这些看宫门的。

此刻见事有反转,一队侍卫互视几眼,领头的便比了个手势。

却是拿住了那几个王府家丁。

王子腾初听那句威严十足的“放肆”心中便是一咯噔,此刻玉牌在手,一僵,缓缓低下头,那玉上的刻痕却是

“云极”。

凌霄之云,盛极荣极。

“长生是最受不得气的,便是皇兄也不曾对他说句硬话来,如今气成这样”

景仪长公主三十如许的年纪,面容却恍似二八少女,眉目间含忧带愤,伏在苏明音榻前哭着。

她倒不是为了旁的,这日正是大年夜,自家儿子便教人触了霉头,若不好生化解了,只怕要出事。

她也听过那王子腾,皇兄曾言他再历练些时候,当为辅相,只是既教她的长生成了这般模样,便莫怪本宫断了你的青云

此处正是帝王寝宫,乾坤殿。

晋高祖姬宸歆揉揉额头,道:“云极侯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