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鬼复仇
这四个字就如咒语一样在她耳朵中环绕,也给了她勇气和无尽的杀意。
在她昏迷过去前,她环视着周围那一堆又一堆的尸体,看到远处还有一个身负重伤的囚犯正还在地上慢慢地爬行,试图逃离她的视线。尤幽情摇摇晃晃地走到那个囚犯前,那囚犯翻过身子,用发抖的声音喊道:“鬼你是鬼厉鬼不要过来走开走开”
尤幽情扑了上去,那囚犯拼命将她推开,可她竟俯下身子张口在那囚犯的咽喉处咬下,随后将半个咽喉咬落了下来,囚犯挣扎了一阵后身体一软
鲜血从那囚犯还剩一半的脖子里流淌出来,弯弯曲曲地在地上形成了一条血沟。
尤幽情嘴上还叼着那另外一半咽喉,鲜血从其中滴落下来,打在地面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尤幽情喃喃道:“好了。”
随后倒地昏死过去
千魔窑入口处,尤幽情蜷缩着身子,看着那只有一半的面具,为什么只有一半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最终尤幽情将那一半的厉鬼面具戴上。
她一半的脸是厉鬼的面容,面具上那暗红色的火焰好像是要燃尽天下一切的恶人,无时无刻提醒着她复仇,而另外一半没有面具的脸上却挂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笑容,微笑,很甜,却又让人觉得可怕。
那年,尤幽情十五岁,没有人会喜欢她那张脸上的笑容,就连卦衣也不例外。
后来,尤幽情带着本名来到有那个和自己父亲名字只有一字之差的尤名前,收起了自己的笑容,因为在那之前,她遇到了一个喜欢自己这种笑容的人,那个人穿着一身白衣,看起来干干净净,似乎永远不想让自己沾染上那些灰尘,更不要提血污。
后来,她知道,那个名叫贾鞠的人虽然一身白衣,但白衣下的身体内却沾染着天下无辜之人的鲜血。
贾鞠带着她来尤名前,对她说:“从今后她就是你的女儿了。”
她又听到,贾鞠说:“我离宫之后,你让她拜在我徒弟谋臣的门下。”
她还听到,贾鞠说:“好好待她,她对我们很重要。”
她站在那,拿着一束花呆呆地看着贾鞠和尤名,装作自己什么都听不明白。
尤名看了她一眼,抱拳对那个白衣人说:“尤名愿为贾鞠大人效犬马之劳”
那时,她不知,她又会遇到了一个喜欢她脸上那种笑容的男人。
那时,她不知,她此生都会追随着那个谋臣的脚步。
那年,尤幽情二十岁,谋臣十八岁。
谋臣与王子编外卷刺客篇之厉鬼尤幽情完
玄蜂张生上
张生躺在床上,半边眼睛被一根从头顶拉下的绷带包裹着,这只眼睛是前些时候被蜜蜂所叮咬后落下的伤,过了申时就足足五天了,眼伤根本没见好,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生微微侧头,看着在房间外简单搭建起来的炉灶旁,摇晃着扇子正在替他熬药的一个年轻人。
若不是他,恐怕我早就死在半路上了。
张生这样想着,又用手按了按头下所枕的那个巨大的包袱,包袱内放着几十个金锭,那都是大滝所制的龙鼎金,每一块都价值连城,是他好不容易从忠义候府邸中偷出来的。
不,不应该说是偷,应该是拿,我在忠义候府中服侍了这么多年,这些应该属于我。
此时,张生又想到忠义候死前还紧紧抓着自己脚踝的样子,浑身抖了一下。
我干嘛又想起他了也不知追捕的官军是否知道我在这里,应该不知道吧,这里已经不在蜀南范围内,蜀南军应该不会追来,安心养伤吧,养好了伤就去江中随便哪个城里买个大宅子,娶一房女人,再纳几个小妾,安稳地过完自己的下半辈子。
到时候,其他人就应该称我为张员外了吧
张生这样想着竟然笑出声来。
“先生,该用药了。”
年轻人端着药走到床前,轻声道。
张生撑着自己的身子坐起来,双脚还隐隐发痛,有一股腐肉的气味,难道伤口溃烂了这伤是十日前落下来的,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竟被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野牛踏上了几脚,应该不会变成跛子吧算了,就算变成跛子,自己有钱,以后还是张员外。
“阿四呀,你服侍我这么久,到底是图个啥呀”
张生端着药碗看着眼前笑呵呵的年轻人。
阿四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娘曾经告诉我,遇到有患难的人就要救助,不图什么,就图个心安,如果见死不救,会遭惩罚的。”
张生喝了一口药:“是吧会遭惩罚的”
张生说完又顿了顿,看着那破碗中的黑色药水说:“今日的药比昨天的还苦。”
阿四摇头:“不知,郎中开的药方子,我去最近的镇子抓的药,郎中说了良药苦口。”
“是吧,良药苦口。”
张生自言自语道,又想起自己曾经被忠义候搭救时,忠义候的妻子喂他药时,也是这样说的。
阿四看着张生仰头将碗中的那些汤药喝光,忙上前将碗端过来。
阿四却没走,看着张生问:“先生,今天想吃点什么野菜已经不多了,还有半只从猎户手中买来的腊鸡,将就吃了吧。”
张生摸了摸肚子,也饿了,但吃了多日的野菜腊肉之类的,也实在受不了,想自己在忠义候府内,虽然是个下人,但也吃得不错,酒肉新鲜蔬果并没有断过。
张生转身摸着包袱,同时又警惕地看着阿四,阿四知趣地转过身去离开,张生从包袱里拿出从前攒的一两个碎银,叫住阿四:“阿四,去买些酒肉蔬果什么的回来,晚上我们好好吃一顿。”
阿四应声,转身回来恭敬地拿过碎银,抱着碗离开了。
张生躺在床上,觉得喝了药之后有些眩晕,每日药后都会有半个时辰的剧痛,但剧痛之后又会无比舒畅,这就是良药吧。
张生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看到阿四在房外忙活着,旁边还放着酒壶新鲜蔬果,锅里传来的肉香已经让他按捺不住想要起身去尝尝,可张生却发现自己除了双手之外,下半身已经动不了。
“阿四阿四”
张生喊着阿四的名字,阿四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转身跑过来问:“先生,叫我作甚”
张生指着自己的下身问:“我为何动不了”
阿四疑惑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先生您稍等,我去找郎中来”
阿四转身便跑出屋子,不久后一个郎中肩上搭着药袋走进屋来,看了一眼张生,便放下药袋,取出一些奇怪地东西,还说道:“那个叫阿四的伙计是你的仆人吧我已经让他去抓药了,来,我帮你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应该是吃了什么不应该与汤药一起服用的东西吧。”
张生躺下,郎中在其身上摸索了一阵后,掏出银针道:“先生莫动,你这是经脉走向有些不正常,待我银针扎下后,一个时辰后便可痊愈。”
郎中很快便将三十六根银针插好,随后抹去额头上的汗滴道:“先生稍等,我去看看你那仆人阿四怎么还未回来,这银针要配合汤药服下才能有效。”
张生此时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大夫,我那我那仆人阿四每次在你那抓药,都使了多少银钱”
郎中笑道:“分文未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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