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张生看到了那中年人腿上还流着血,再往细看,似乎伤口中还流着一个铁制箭头,张生忙上前道:“你受伤了”
中年人俯身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腿,笑道:“无碍,我正是听说张家村有名医,这才前往求治的。”
张生凑近之时,才发现那中年人夸大的衣衫隐约可见的锁链铁甲,是官兵么蜀南已经多年没有战事,怎么会有受伤的官军
张生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那中年人,心中却并不害怕。
中年人看出了张生的疑惑,便道:“兄弟,你别害怕,我不是恶人,只是来求医的。”
张生点点头,想起了师父所说的但凡遇见落难之人,必须救助,于是将身上的背篓卸下来,放在一旁,又摸出随身的药袋,拿出一柄小刀。
中年人奇怪地看着张生,问道:“兄弟,你这是作甚”
张生按住那中年人的腿道:“别动,我帮你将箭头取出来,看样子受伤超不过一天,但这种铁箭头留在肉里面,不出三日就会溃烂。”
中年人俯身看着张生熟练地使用那把小刀将外面包括的衣衫割开,随后张生抬头说:“没有带麻沸散,忍一忍,很快。”
中年人还未点头应声,张生已经快速地下刀将箭头挑了出来,箭头带着血液在空中旋动了几圈,被张生伸手拿住,随后笑道:“我说过,很快对不对”
中年人甚至没有感觉到多大的疼痛,张生便已经完事,这让他很是惊讶。
中年人抱拳道:“先生不是凡人在下雁鸣,是个没有名分的武士,今日多谢先生相救”
张生笑了笑,端详着手掌心中的箭头道:“我不是先生,只是一个没有出师的郎中,救人乃是举手之劳,无需言谢,我再开些药方,你按着药方抓药,每日煎服一次,不出五日便能痊愈。”
“先生真乃神人如果真如先生所说还未出师,那先生师父的手段定能让人起死回生”
张生摆摆手:“只是小伤而已,在我们张家庄,十岁的孩子都能处理,不过没我这么快速罢了。”
张生收拾妥当之后,抬头看看天,太阳已经变了颜色,如火一样的颜色,应该临近是傍晚了。
张生摇摇手道别:“我回张家庄了,你的伤势已无大碍,可以走了。”
雁鸣看着张生离去的背影,目光慢慢抬起,望着远处的那座小山,在那座小山之后隐藏着一个名医汇集的村庄张家庄。
如果有了那些能够起死回生的医生,大概我们的路就不会这样艰难了吧,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劝说这些人加入我们,雁鸣这样想到,调转马头向来的方向奔去。
那支箭是雁鸣自己插进腿中,为的是去张家庄一试那些所谓名医的身手,没想到还未到,只是在路上遇到岁数如此年轻的后生,便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张家庄现在是不用去了,只需要回去禀报寨主便可。
张家庄庄口,一群孩子围在一起,看着沙地上所画的一幅简易的人体图,为首的孩子拿着一根木棍,指着那人体图上一点,说:“这是百会,这边是神庭,那边是耳门,往下便是人中”
周围的孩子都点点头,为首的孩子又说:“这些穴位都为人的死穴,看那耳门穴,如果被重击,或者银针所刺,定会耳鸣头晕倒地,重击后需得两个时辰才能清醒,如是银针所刺,银针不取,人不得清醒。”
旁边的一个孩子指着那图上下面的一个点,问:“这是什么穴位”
为首的孩子挠头道:“这个叫涌泉穴吧”
指着那图的孩子又问:“有什么用”
为首的孩子挠头半天没有说出来,只道:“总之是死穴,不可轻易碰。”
周围那些孩子都轻叹道,有些不由自主地摸向那穴位,手刚放上去便赶紧拿开,担心自己会马上晕厥倒地。
“死穴不被重击,是无事的,只要行得其法,死穴也能救人。”
张生出现在那群孩子的身后,笑嘻嘻地说:“你们在这研究人体穴位怎么就唯独研究起死穴来从医的,是救人,可不是杀人。”
那群孩子见到张生,都欢呼起来,围着张生在他身上四下摸着,想看看他有没有从山上摘回来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张家庄有一个规矩,没有入师的孩童是不能进山采药的,就算是入师,没有师父的允许,也是不能进山的,所以这些孩童们都对每日能见却不能进的大山充满了好奇。
张生蹲在地上,拿出一根小棍向那些孩子讲解着关于其他穴位的问题,开口还未说了两句,就听到熟悉的咳嗽声。他忙起身,向缓缓走到面前的人鞠躬道:“师父。”
殷杉点了点头,轻声道:“这些都还是孩童,未到入师的年龄,还是不要教他们这些为好,免得不懂穴位,随意给点了,出了大事,谁都救不了。”
殷杉说完之后笑了笑,走向张生的背篓,看着里面采摘回来的草药,拿起一株放在鼻前闻了闻,摇头道:“这鸡鸣草过了时候就没用了,扔掉把。”
“为何”张生不解。
殷杉说:“这鸡鸣草有止血化瘀的功能,如果离开土壤半个时辰不用,就变成了毒物,这草叶中的茎水一旦进入人体,立亡”
张生点点头,从背篓中将那些鸡鸣草挑出,就扔在一旁,被殷杉阻止道:“扔得远一些,以防这些孩童捡来玩,出了事可了不得,随我来。”
玄蜂张生下
张生将地上的鸡鸣草收拾起来,跟着师父慢慢地往庄口另外一侧的小道走去,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来到一片荒地前,殷杉从袖筒中掏出一把小铲,挖了一个坑道:“埋了这些鸡鸣草。”
张生将鸡鸣草码在坑内,然后翻土埋上,又用脚跺了跺,这才说:“师父,埋好了。”
“嗯。”殷杉点头,掏出自己手中的烟缸,装上烟草,抽了起来,“这救人也一样,有些人得了病,当治不治,过了时辰便是回天乏力”
殷杉说到这,抽了一口烟,看着烟圈慢慢腾起后又道:“这天下人身体可治,心却治不好,欲望是无穷的,无穷的欲望是任何大夫都无法治好的,那是每个人身上最大的顽疾,生下来便有,却无药能救,无人能医,我们做大夫的,有些时候没得选,患难者,必救。”
张生也不坐,只是点头道:“是,谨记师父的教诲。”
“可不义者,必杀之”
殷杉慢吞吞地从嘴里说出这句话,让张生有些吃惊,一向仁慈的师父怎么会说出这样带着血腥的话来。
殷杉抬头看着张生,指着旁边的一块石头道:“坐下,给师父说说,你是如何理解刚才为师的话”
张生坐在那块石头上:“师父说的是患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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