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人,在暗地里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刺客组织轩部。
另外两人,不知去向,但在离开禁宫之时,服下了千日毒,千日之内,必死无疑,在完成各自的使命之后,只能抱着那个秘密被埋进东陆的土地之中。
而他,留在那个小村庄,和在深宫中的溪涧一样,等着那个预言的到来有一天,天下会出现一个叫谋臣的人。
“记住,当那个人出现之后,十年之内天下便会大乱,东陆又会陷入战火之中,皇朝将会覆灭,一切都会从最初开始,不过他将会是新文明建立的唯一希望。”
卢成月的这句话在他耳旁回想,他猛地从杀戮的恶梦中醒来,惊恐地看着四周,发现依然还是自己所住的那间营帐之后,这才安心下来。他摸着自己脸上那张黑色的面具,还有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地告诉自己过去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他在欺骗自己,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好受一些,可这种欺骗的方式往往很快就会失去效果,现实告诉他,如果这是梦,为何现在自己要睡在这反字军的军师营帐之中。自己不正是按照卢成月当年的密旨在一步一步地进行着吗
按照卢成月的办法,他找到了那个地点,获得了永生,又在这漫长的岁月中不停地改换着自己的身份,或者是将自己的身份重叠起来,身份的改变和重叠多到他也和当年的卢成月、顾小白一样,早就忘记了自己真实的样貌到底是什么。
溪涧已死,即便是他不死,他也会想尽办法将溪涧杀死,因为他也活得太久了。卢成月说过,那个秘密只能由他一个人知道,其他知道的只有一个字死。
卢成月已经死了,死前,告诉他自己魂归天国,回到众神的怀抱中去了,唯一遗憾的便是自己根本不知道顾小白的愿望是什么他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
于是,他的永生就是为了去寻找这两个问题的答案。
顾小白是否还在这东陆的大地之上
他一生都必须要寻找。
“一生我已永生”他自语道。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营帐的缝隙中照射进来,他抬眼看见那缝隙之中晃动过一个身影,随后他听到一个军士在营帐外恭敬地说道:军师,主公有请。
白甫应了一声,整了整自己的面具,下床穿戴好衣服,大步地走出营帐,当打开营帐的门帘,暖和的阳光照射在他全身的时候,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还活着,昨天那一切并不是梦,而是很久之前的过去,一切的开始。
第十七回
“白甫”
我重复了一遍远宁口中说出的名字。站在大堂口满头大汗的远宁点点头,他今日竟连平日的银甲都没有穿上,只是套着一件宽大的薄衫。
卦衣站在柱头之后,依然保持着陌生人出现之后便躲在阴暗处的习惯,他说那样能让自己活下来的几率比较大。
刺客古怪的习惯。
我转过头看了卦衣所在的方向,卦衣没有搭话,那就证明他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坐在椅子上,拿着那把白纸扇闭上眼睛回忆了下曾经朝廷里面文武百官的名字,虽然是有一个白姓的大家族,却是已经在多年之前已经被满门抄斩,理由很简单谋反。
我摇头道:“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斥候回报,在反字军中他们都称那个阴兵统帅叫白甫,也就是朝廷告示里所说的谋臣。斥候还说,反字军中盛传那才是谋臣的本名。”
我听完远宁的话,抬眼看着他:“阴兵统帅那个告示上叫杵门的人又是谁”
远宁说:“是阴兵的先锋官,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探到,甚至连那五千阴兵到底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只知道十日之后反字军先锋营就会到达武都城下。”
远宁说完之后,停顿了一下,低声说:“大战将至。”
“对,大战将至,远将军,城墙修固得如何了”
我看着远宁那沾满泥土的薄衫,不难看出,他肯定是去帮助民夫修固城墙了。
远宁抬起头来:“东城已经修复完毕,如今还剩下三面城墙,我估计是来不及了。”
我笑道:“来得及,现在民夫招募了多少”
“不到三百。”
“那就对了,现在民心还不稳固,等下你立刻随我前往武都城大仓,开仓放粮,同时发放钱财。”
远宁先我面前走了一步,为难道:“先生,我已经说过,武都城粮仓中的粮食已大部分运往京城,剩下的已经不多了。”
我还未说话,站在柱头后的卦衣便走出来,看着远宁说:“如果武都城破,再多的粮食留下都是为他们准备的,不如听我家先生的,开仓放粮,收买人心。”
我走到远宁跟前,看着他满身泥土的薄衫说:“你本是守军将领,职责不是修固城墙,而是领兵打仗,如今连你都不得不卸下银甲和那些个民夫一起干活,你认为这武都城还守得住吗我多日前就派尤幽情去派发银钱,目的就是为了告诉这武都城中的百姓,太守大人已决意要死守武都城,如果现在再不开仓放粮,恐怕就真的来不及了。”
远宁沉思了片刻说:“我先去禀报太守大人,随后”
“不必了。”我打断远宁的话。
“可是”
远宁没有说下去,长叹了一口气。
我说:“我知道,你现在当的是朝廷的官,拿的是朝廷的俸禄可朝廷给你官位,每月给你俸禄,是为了什么”
远宁不语,他为难的正是这一点,官员在没有拿到朝廷的批文前,擅自开仓放粮,这种行为和谋反是相同的,他远家几代从军,大小征战数千次,不能到他这就被戴上一顶“谋反”的帽子。
我接着说:“难道你带着将士们浴血奋战就是为了保住那些远在京城,高高在上的百官们错了应是为了能够平息战火,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这是为官者的根本”
远宁咬咬牙,使劲点了下头:“即刻开仓放粮”
远宁说完就要走,我叫住他:“我和你一同去”
远宁摇头:“先生,你不是朝廷官员,你跟我前去,只会给你加上蛊惑朝廷命官的罪名,还是我一人前去。”
我快步走在远宁之前说:“不必等你们太守大人赶到之时,我自然有办法。”
如果按照我的计划顺利进行,此时那位名叫邱枯的下神已经在太守府内,为张世俊卜卦算命,将会告诉谋臣的存在。同时在甜水寺中的法智禅师也会将那些虔诚的信徒们散播关于谋臣已到武都城的言论。两者合一,太守张世俊再愚蠢,也会将直接联系到我的身上,因为谋臣不以真面目示人已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如今在这武都城中,终日戴着斗笠的人只有我一人。
武都城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粮仓,而这座粮仓中的粮仓却看起来那么的小,你站在粮仓前,伸出一只手比较,似乎那粮仓大小还不如一只手掌。
我看着写有“天下粮仓”的四个大字的牌匾,稀奇能分辨出来那是天苍皇帝的笔迹,滝人皇朝里执政时间最短,死得最早的一个皇帝,而奇怪的却是在他在位的十年中,天下真正的天平了十年。
gu903();因为他在位的十年,曾下旨,但凡贪污五两以上的官员,一经查获,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