杵门抱拳道:“主公教诲,杵门谨记在心了不过,真的不通知反字军吗仍由他们前去送死”
白甫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你闻闻这风中,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有一股子血腥味,都是注定的。这一战,会达到两个目的,第一杀杀那陈志的锐气,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第二谋臣从前只是身在宫中,如果天下不乱,也应该到了随军当个军师中郎将的时候了,眼下他既然来了武都,决定参战,正好合了我的心意。”
杵门不理解:“主公,即便是我们投了反字军有自己的目的,但我们也和那谋臣也是敌对,为何帮他一把帮他一把能达到什么目的”
白甫看着远处,手指着武都城的方向:“如今帮他,就是帮以后的我们,要帮他一把助他一战成名”
“一战成名”
杵门重复着白甫的所说的四个字,依然不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自从跟随了白甫之后,杵门一直都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目的何在开始杵门还以为白甫为的是在这乱世之中,竖起一支大旗,和其他多方势力一起争夺天下,逐渐地他发现没有那么简单,这白甫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感兴趣,但兴头一过便绝不再过问,也不再关心会发展得如何。如果说白甫是料事如神,这也不过为,可有些事情白甫在没有任何线索的前提也,竟然也知道
白甫到底从何来,杵门不知,到底要做什么,杵门也不知,只知道这个人对自己有恩,而这个“恩”自己就算替他去死,都无法报答。
第三十四回
“止”
鳌战右手握成拳状,高举在空中,旁边的传令兵立刻举起红色的高旗挥舞了一下,在他们身后的轻骑立刻拉马停住。鳌战拉马从队列走出来,看着身后成蛇形的队伍,又拍马回到宋史的身边,低声道:“少将军,已到开阔之地,应列为方阵。”
宋史看着远处已经能够清楚看见的武都城楼,半响才说话:“不,轻骑列为方阵没有任何意义。”
鳌战看了一眼城楼,又道:“少将军,此战我们只为佯攻,列为方阵只是做个样子,目的就是看武都守军如何应对,况且我们还必须在离城下三百步之远的地方列阵,不能靠得太近。”
“为何”宋史脸上有些不快,虽然他一直很信任身边这名副将,可总是在关键时刻被他抢去风头。
还未等鳌战说话,宋史扬起马鞭指着武都城楼:“如果我们不兵临城下,怎么能迫使对方有所举动单单只是举旗在三百步之远的地方呐喊谩骂吗这有何意义”
鳌战心中非常清楚宋史对自己的看法,就如同鸡肋一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留着自己,只一名作战之后绝好的参谋,但长期留在身边,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让旁边把宋史看成一个有勇无谋的傻子。
鳌战又压低了声音:“少将军,但凡攻城,肯定要让破城车、巨石车等配合上先锋军的云梯,可如要守城,除了巨石车外,最有用的便是弓箭根据以往攻城的经验,大滝军中的弓箭手最远能射到一百步,如果居高临下,弓箭又顺风而行,至少射程有两百步,所以,我们必须要在三百步开外的地方列阵,否则我们只是轻骑,在箭雨之下,别提攻城了,连命都保不住。”
宋史非常清楚鳌战所说的是事实,可眼下自己必须挽回面子,否则以后如何然手下的军士信服早些日子,自己已经听说就连自己的亲兵都有不少佩服鳌战,认为鳌战比自己更有领兵的才能。
“先让轻骑在三百步之外列阵,但不能为方阵,轻骑列为方阵不是给对方当活靶子吗列为锥形,再派一支二十人的先锋队去城下叫战”
宋史说完,也不等鳌战再说话,自己拍马先行,轻骑队随后紧跟其后涌向武都城外的那块平原之地。待宋史走后,鳌战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照宋史的安排,今夜少不了一场恶战,这么少的轻骑,真要打起来凶多吉少。
一名宋史的亲兵队长悄悄拍马来到鳌战的身边,问道:“将军,为何还站不前行呀”
鳌战笑笑,只是说:“今夜,你们的任务不是杀敌,而是不留余地保护好少将军,明白了吗”
鳌战虽然一脸轻松,可那名亲兵队长,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毕竟鳌战无事便会和他们这些下级军士在一起饮酒畅谈,多少也知道他的一些脾气。
亲兵队长点点头,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跟着的那二十名宋史的亲兵,一开始宋史将自己的亲兵押在轻骑队最后,目的很明确,就是告诉手下的那些军士,自己贴身的亲兵都放在了最后断后,大家不能有任何顾忌,其中还有一层意思,便是自己非常爱惜手下军士的性命。
不过,这只是做给下面的人看的,鳌战明白,亲兵队长心里也明白,因为一旦战败,要撤退,必定是前军改后军,而先前的后军则改为前军,宋史本就骑着一匹好马,快马加鞭立刻就能赶上和本是后军如今改成前军的自己那队亲兵。
千人的轻骑队很快便在武都城下三百步之外的地方列阵完毕,宋史站在阵型最中间的位置,看着武都城楼之上,挥手让自己选好的那队二十人的先锋队前去城下叫战,鳌战本想阻止,但想想在大军之中这样中会降低士气,只得拿着斩马刀静静地站在宋史的后面。
要是有什么意外,拼了命也要把少将军给平安地带回去。
就在鳌战这样想的同时,他竟看到那队先锋骑竟然点起火把,而且人手一只,大摇大摆地奔向武都城下,鳌战见赶不及,忙将手中的斩马刀刺出,斩马刀飞出后,稳稳地插在那队正要出发的先锋骑前。领头的队长忙拉马,随后回头看是鳌战抛出。
鳌战见先锋队停下,正要上前,被宋史伸手拉住问:“你做什么”
鳌战道:“少将军轻骑夜战,本就为了偷袭,点起火把明目张胆这不是”
鳌战说到这硬生生将“找死”两个字给吞进了肚子里。
“找死是吧”宋史冷冷地看着他,“只是先锋队点起火把,只是为了叫战,看城中如何应对,他们不会发现城外还有千人的轻骑大队的。”
鳌战又道:“可是,只要城楼守军只要看见有敌来袭,随后便会唤出弓箭手,这支先锋队必死无疑”
宋史懒洋洋地回答:“打仗嘛,总要有人牺牲的,你能从一个步卒升为今天的副将,难道是因为你独自一人奋勇杀敌得来的还不是踩着尸骨一步一步往上爬。”
鳌战没再说话,只是低下头去,宋史大手一挥,先锋骑立刻奔向了城楼之下,待先锋骑离开鳌战又要上前,宋史转过头去瞪着他。
鳌战轻声道:“少将军,我只是去拿回我的斩马刀。”
宋史放下手,鳌战拍马慢慢前行到插又斩马刀的地方,将刀拔起来,握在手上,抬眼去看已经远去,只能看见一行黑暗中的火光。
一将功成万骨枯么
战场之上,将自己的手下的士兵当做必被敌人吞下的诱饵,这和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鳌战,战场之上,不要心存善心,不管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人。”
鳌战耳朵里传来已到身边的宋史声音。
“好。”鳌战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句。
“敌袭敌袭敌袭敌袭”
武都城楼上一名长枪卫高喊着,城楼守备队的队长从箭垛中探出头去,清楚地看见一队骑兵举着火把在下面绕圈而行,边跑还边高声叫骂:“武都城中亡朝的狗货赶紧下来领死”
“不要让爷爷久等”
“缩头乌龟”
“一群怕死的王八蛋”
谩骂声传到城楼上的守军耳中,所有的弓箭手此时都箭在弦上,可没有队长的命令,谁都没有发箭,但都无比紧张,在火光中他们都清楚地看见那些轻骑手臂上或者腰间绑着的白巾,那是反字军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