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远宁,如果得知他已死的消息,切勿慌张,那只是布局的其中一步,远宁知道,但传令兵不知道,尤幽情更不知道。如今尤幽情得知谋臣已死,肯定会回到太守府,要是因此将大人所布下的计策给打乱,后果不堪设想。
太守府,大堂之上。
我看着喘着粗气跑来的尤幽情,奇怪地问:“你不是跟随远宁在巡查大营吗”
尤幽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张生,问:“传令兵告知,你已经死了。”
“远宁到底在做什么。”我低声埋怨道,却被尤幽情听见,她抬起头来看着我,半响才开口问:“主公,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张生没说话,俯身装作去查看地上那具尸体去了,尤幽情向前一步站在我身前又问:“听说有杀手入城,是什么人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想了半天才回答:“没什么大事,已经让卦衣去了,这几过于劳累,想让你休息一下。”
我正在寻思怎样将这个谎话圆下去,就看到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敬衫从大门口大步走进来,摘下连山的面具道:“大人,那个杀手已经中计,现在带着人头跑了。”
我向敬衫拼命摆着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但敬衫却低头看着面具,完全没有注意。
“看看这面具的手工,多好你那位叫卦衣的朋友手艺确实不错,都可以以假乱真了,不过就是质地不怎样。”
敬衫自顾自地说道,看见尤幽情,有笑道:“是情姐姐吧听大人说你做点心的手艺比宫廷内的御厨还要好,还得麻烦请姐姐今晚做些糕点之类的,我确实饿了。”
我、张生、尤幽情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无比尴尬。
“对了,请姐姐,抓到那风满楼的杀手之后,还得劳烦多做些点心犒劳犒劳我”敬衫说着找了把椅子坐下。
我和张生在敬衫话说出口之后,不约而同地转头去看着尤幽情。
张生轻叹了一口气,刚张开说:“女娃儿呀”
才说了几个字,尤幽情转身便跑了出去,我忙对张生说:“赶紧追上去”
张生一动没动,看着我道:“主公,万一那杀手回来找你怎么办”
“快去追她卦衣一直跟着那杀手,我不会有什么危险快去”
张生应声快步追了出去,敬衫起身走到我身边,看着张生离去的背影,很是不解地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看着敬衫道:“你是成事足,败事也有余”
我说完,转身去了大堂之上,摇摇头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敬衫追了过来,问:“大人,我可是不留余地的帮你,条件只是吃喝而已,要不是我打赌输给了我大哥,我干嘛冒着生命危险来武都城”
我抬头看着他,淡淡地说:“你那个情姐姐,当年在平武城全家上下一百来口都被风满楼的杀手屠尽。”
敬衫一愣,随即问:“大人是说,当年震惊朝野的平武城都尉府惨案”
“对。”
敬衫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说了什么,也明白为何我要故意支开尤幽情。
“那惨案我听说过,你这样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当年平武城都尉府的都尉大人也姓尤。”
我不再说关于尤幽情一家的惨案,只是问他:“将那杀手传递书信的方式查清后,你如何打算”
敬衫道:“不如交予情姐姐发落如何”
敬衫虽然聪明过人,不过这句话出口,足以证明,他还只是一个少年,一个孩子,虽然聪明,但涉世未深,我想如果他真的是蜀南王的弟弟,恐怕派到武都城来,也只是因为有我在,如果换成其他人,敬衫恐怕早已死了。
关于敬衫,至今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相信蜀南王,亦或者相信鬼鹤,也许两者都有,只是一切来得来快,不容我深思。
眼下,还得考虑到如果尤幽情因为追踪那名来自风满楼的杀手,而打破了原有的计划,又该如何补救虽然守军已经做好了反字军大军来袭的准备,不过那可是三十万大军,如果宋一方咬牙不顾伤亡,轮番强攻,我的预计这武都城顶多能支撑三天。纳昆的焚皇,现在又如何打算我想他还不至于蠢到会发兵绕过三十万反字军,直接率领虎贲骑来攻武都城,那夜的实情不可能瞒得过各方势力的耳目,重要的却是各自的利益,反字军尽灭,宋一方一死,又少一个即将成为争夺天下的霸主,焚皇应该会想明白吧。
敬衫坐回椅子上,一言不发,盯着不远处还摆放着的那具尸体,似乎在深思什么问题。
不管今夜如何,明天还是明天,太阳依然会照常升起。
第五十七回替身
十个身高胖瘦和我几乎完全一样的人,站在太守府院落之中,每个人脸上都戴着面具,双手放在自己的身前握住,身上所穿的青衫,以及青衫领口内隐约可见的轻甲都与我身上一模一样。
我从这十人面前走过,一一查看了他们的穿着,还揭开了他们脸上的面具,就连面具下的那张脸都完全一样这是张生的功劳。
看到张生的易容术,我便不得不想起尤幽情,她曾经告诉我这一手易容术是祖传的绝活,我竟也相信了,大概是因为不离禁宫,不知民间异事的缘故吧,一个都尉府的小姐怎么会有祖传的易容术,都是她入了轩部后缠着张生所学的。
有时候太相信一个人,未必是好事,但如果这个人值得你相信,那便是大幸,当然这其中运气成分就占了六成。
gu903();记得张生说过,尤幽情是他唯一的学生,当然只学过易容术,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歌谣,不知道能不能算。卦衣也曾经不是很认真地教过尤幽情一些如果掩饰自己踪迹的法子,还有贾鞠,也曾经教尤幽情读书识字,还有兵法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