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嗣童看着宋先,点点头,心中明白宋离的死必定对他的打击很大,一方面也许是因为这兄弟之间还存有感情,另外一方面是宋离的下场完全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致命的警告。
可他们都不知道如今的宋离却在长途跋涉,返回建州城的途中,依然留着自己的那条性命。
宋史要除掉自己,虽然是意料之内的事情,不过却从未想到这个除掉竟然是要他的性命,原本以为只是削弱他与宋离的实力,然后将他们遣送回建州城,当两个安享日子的公子,再也不过问军中的大事,就此了却一生。
不过,宋先的确有些怀念家乡建州,原本他就不愿意从军跟随父亲打仗,若不是跟随了嗣童对他手中的流星锤有了兴趣,或许自己真的就在建州城内安住下来,每日过着悠闲的日子,和姐姐聊聊家常也未尝不可。
“快入冬了,这城怕是攻不下来了。”宋先坐回桌前说。
嗣童此时将帐幕给拉开,回到桌旁坐下说:“攻城已经晚了,不知道大将军到底在想什么。”
宋先摇摇头:“这场速战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粮草接济不上,打到武都城下,三十万人也只是一个空壳而已,没有任何作用,只是声势浩大,装个场面。”
嗣童如今却是担心明日的武将单挑,他们对武都城中的武将,除了远宁之外,都不是很了解,况且已经一败再败,连败数次,现在全军上下士气已经低迷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如果明日武将单挑再输,恐怕真的要出大事了。
嗣童忍不住问:“三公子,你对明日武将单挑一事有没有什么提议”
“老师,叫我宋先,不要叫我三公子。”宋先给嗣童倒上一杯酒,让他驱驱寒,“我是你的徒弟,在你面前,并没有公子和少将军的身份,这样只会让我们师徒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我不喜欢。”
“好,宋先。”嗣童说。这也是嗣童最喜欢眼前这个少年的地方,没有任何架子,几乎没有一颗杀戮之心,上战场只要被击倒的对方求饶,一定不会狠下杀手,这样的人在乱世之中很难生存,但要在平安之世,或许能是个治世的能臣,但绝对不能坐拥天下。
“明日武将单挑之事,我想,除了你、柳惠还有霍雷之外,没有其他的人选。”宋先苦笑道,“军中已无大将,原本有些可以胜任的武将,但还在建州城中随我姐姐宋忘颜驻守。”
“对,安谦将军也”嗣童说到这叹了口气,“但你为何不让那鳌战前去”
宋先道:“我只是赌上一把,现在陈志一心想让鳌战死,而大哥宋史一直都将他当做是眼中钉,不明白惜才这个道理,就算他如今手中已经没有多少兵力,但只要能站在我们这边,多少都会增加一些实力,况且他真的是一个人才。”
人才,天下从来都不缺少人才,却是缺少真正能发现人才,具有慧眼的人,这样的人也能称为人才,某些时候人与人之间都是惺惺相惜,或许只是一个细小的动作,便能看出来对方是否应对自己的心意。宋先从鳌战的眼神之中,发现了一种柔软的感觉,这种感觉似乎曾经在自己姐姐宋忘颜身上感觉到过,但也只是一瞬间,但今夜鳌战却将这种感觉毫无掩饰地表现了出来。宋忘颜掩饰自己是因为知道,自己是镇守建州城的“太守”,女人的柔软只会招来更多的嫉妒和欺负。但鳌战呢鳌战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柔软,仅仅是因为他心中还带着一丝没有被战争磨灭的人性。
反字军大营,辎重营中。
鳌战精神稍微比先前要好一些,在路过辎重营地时,停留下来,看着里面的一堆堆的篝火,还有火堆边微微发抖,还抱着兵器的军士,转身走进了营地之中,随便找了个火堆就坐了下来。
围在火堆旁边的军士因为光线的原因,并没有看出清楚没有穿着将军盔甲的鳌战,还以为只是一名其他营中的步卒,毫不在意,还在自顾自的聊天。
“我听今夜去奇袭的兄弟说,好像又败了。”
“好像领兵的是鳌将军吧”
“不会吧不是都传说此人智勇双全吗”
一名军士用棍子拨动了下篝火,吸了吸流下的鼻涕说:“智勇双全又怎样在大公子宋史手下,不管做什么,都要比一般人小心,否则的话”
那军士在脖子上划了一下:“人头不保。”
其他几人都点点头,军中上下的军士几乎都深知宋史做事不折手段,且手段残忍,一旦遇到不合自己心意之人,总会想方设法将那人弄到自己麾下,然后想尽各种办法折磨致死。
“唉,心怀不开之人怎能予以重任呢”
那军士说完,旁边一人嘲讽道:“哟,竟然还知道这些大道理读过书呀”
那军士不屑道:“我从军之前,在私塾读过半年书呢,还懂得其他一些道理。”
本想说些什么的鳌战此时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不合适,这些下级军士的心中早已对宋史怀着怨气,这本身就大大降低了军中的士气,更不要说现在已经一再战败。再看看这所谓的辎重营,所有的放有粮草对象的营帐被风一吹,帐幕都掀了起来,里面几乎没有剩下什么东西,再这样下去,不要说人吃的,就连马匹吃的草料都会耗尽。
鳌战呼出一口气,离开火堆,走出辎重营,火堆旁的一个军士此时突然说:“看那人模样,有些眼熟,不知道是谁”
又是一人转头看了看鳌战的背影,笑道:“那德行,真像一条丧家之犬。”
篝火旁边传来一阵阵小声。
也许,这世上根本就不缺少人才,就算是丧家之犬也有一天会变成一匹战狼。
吕氏春秋察贤立功名亦然,要在得贤。
第七十四回小霸王
第二日,午时,武都城下。
宋一方坐在战车之上,在他身前站着十纵手持长矛和高盾的军士,在这些军士的身后蹲着手持长工的步弓手,在他们左右均是穿着重铠,手持长枪,身挎长工的重骑兵。远处,早已放好了鹿角、拒马等对象隔在阵前,以防万一武都城中守军有诈,冲杀出城来,也好抵挡一阵,再实施反攻,不过眼下来看发生这种情况的可能几乎没有,因为武都城的城门只是虚开,能过一人一马而已,而城上站满了严阵以待的长弓手、弩弓手。
宋一方头顶那支反字军鲜红的大旗迎风飘荡,上面那个巨大的“反”字随着烈风不停地走形,从大旗之上看下去,四面都竖立起各种不一的气质,无一例外颜色都是鲜红,都有一个巨大的“反”字,不过旗帜的另外一面却写着领兵将领的名号。
宋史骑马站在宋一方左侧,又在右侧则是宋先,在宋先身后还有将流星锤收起,挂在身后的嗣童。嗣童已经是一身重甲,重甲的颜色也呈鲜红,而一直没有露面的霍雷却悄然地站在宋一方的战车之后,将斩马刀随意插在地上,看着远处故意展开的一条可以出阵的大道。
大道两旁各自手持鼓槌的鼓手,鼓手的后背上也都背着利斧,在他们身旁的兽皮鼓还没敲响,但已经隐约被风刮到后发出的那股“呜呜”声。
一名传令兵骑马从阵外跑进,来到宋一方的战车前,翻身下马跪下道:“大将军午时已到敌将还未出城。”
废话宋一方暗骂道,他自己眼睛能清楚地看到城门的方向,那里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说是到了午时,但抬头看看天上一丝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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