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六十有五。”
宋先点点头:“一个六十五岁的老人,都是快入土的人了,如果没有妻儿老小,为何还要从军成为一名医官就算得了荣华富贵,你又能享受得到吗别撒谎了,老实说吧,是不是有人挟持了你的家人”
挟持自己准备要挟之人的家人,这种卑劣的手段无论在什么时代都非常管用。毕竟亲情对普通来人说贵比千金,用什么都没有办法代替,也无法换取。这名医官也是一样,三世同堂,三个儿子都在反字军中,一名做了步卒长,两名都官升副尉,可此时三个儿子都已经被苇汕给绑走,带入了深山之中,如果医官言语中稍有不慎,三个儿子便会人头落地。
宋先握着医官的性命,可他认为自己的性命根本不算什么。因为他手中还握着三个儿子的性命,只要他什么都不说,哪怕是宋先立刻将他斩杀在这,他也没有什么遗憾。
一名一直在等待飞信的宋先亲兵此时带着一只黑色的信鸽疾步跑来,跪在他跟前,将信鸽带来的书信交予他。宋先马上打开,只是看了一眼,那张纸片就从手中滑落,掉落在地上。纸片上清楚地写着三件事:宋离已返建州,虎贲来袭建州城破,退守佳通关。
二哥还活着果然还活着但为何纳昆虎贲骑会袭击建州城,而退守佳通关是何意书信上面的分明就是宋忘颜的笔迹,姐弟曾今有约定,若是来往书信,所书写的“宋”字,最上面那一点必会故意向右写,而下面那个“木”字右下一撇也会故意缩短,否则书信便是伪造。
宋先再看那书信,上面的文字都是和姐姐宋忘颜约定的那样,书信不是伪造,是真。但却不明白“退守佳通关”指的是宋忘颜已经退守佳通关,还是让兵临城下的反字军退守佳通关
一匹快马从远处疾奔而来,来的方向正是武都城,马上之人是宋先安插在攻城军中的一名亲信,只是一名下级军士,并没有任何官职,这样一来并不容易被人发现。那人策马奔到大营前来时,发现带人守在营地之外的苇汕等人,顿时拉马停住,也不言语,只是盯着紧握手中兵器的那些宋先亲兵。
苇汕给旁边一名军士递了眼神,那军士立刻上前问:“你为何回营攻城军中是否出了什么意外”
那军士寻思了一会儿才回答:“我们被伏击了。”
苇汕一惊,上前拨开那名刚才问话的军士:“大军没有进城”
“进城了,但好像是陷阱,因为人数众多,都拥挤在西城门之下,随后出现了一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蜀南飞骑,将城外兄弟全数射杀了,一个活口都没有。”来人说的是实话,他也是辗转了好几圈,才绕回了大营,回来的路上,清楚地看见了排列成为了八卦九宫阵型的蜀南飞骑。
“蜀南飞骑你是在说笑吧”苇汕并不相信。
军士伸手往武都城下一指:“大人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去看看那城下遍地的尸体,还有那些穿着青绿色盔甲的蜀南飞骑”
苇汕见那军士说话的语气并不像是撒谎,正在思考的时,那军士突然拉马跑进军营去寻找宋先,旁边的军士正要阻拦,却被苇汕制止,苇汕道:“上马离营”
一名亲兵问:“大人,我们去哪儿城内吗”
“城内”苇汕笑笑,“你没听见说蜀南飞骑来了吗你们想去寻死我可不拦住,现在我们上马去追赶少将军,会合之后再商议如何应对眼下的情况,走”
苇汕说完之后,翻身上马,拍马就向镇龙关方向疾驰,随后麾下几十名亲兵也尽数上马,紧跟其后。
如今的大营之中,剩下还不到三千人的老弱残兵,说是镇守军营之用,除了少部分都是宋先的贴近亲信之外,其他的都是没有办法再上战场厮杀的伤残军士。
亲信步卒将消息告知给正在审问医官的宋先后,宋先立刻起身,下令道:“传令下去,在大营之中的所有军士立刻随我退守佳通关扔下所有辎重物品”
“没有辎重物品了。”嗣童在旁边叹气道,“已经被一把火给烧光了,如今我们随身所带的干粮,还不知道够不够走回佳通关。”
宋先苦笑道:“走不回也要走,难道留下来等死蜀南飞骑已经来了,虽然不知道为何,但这一仗我们已经彻底输了,一败涂地。”
宋先说到这,盯着自己父亲的尸身,深吸一口气,那种悲伤之情已经被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却死死地压住,同时也深感自己身上的责任重大,或许从此时开始自己就要承担起曾经父亲的责任,营地之中的老弱残兵无论如何都不能扔下他们不管,就算有天大的困难也要带他们回到佳通关。
宋先盯着那面立在营地中间的反字军大旗,挥手让手下的亲兵将旗子好生取下,包裹好,一同带回建州城。
收拾妥当,离去之时,嗣童又问:“你大哥宋史怎么办”
“我已留了一封书信给他,让他好自为之,现在我几乎能肯定一切都是他在幕后策划,包括父亲的死。”
宋先说到这,回头看了一眼大营,营地之内已经变得无比冷静,只有一条绵延的如长蛇一样的队伍跟在自己的马后,就如同一条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巨蟒,在地面艰难地爬行,向要离开这块死地。
宋先再看向武都城的方向,如今城中已经成为了一片火海,浓烟四起,城墙之上隐约还能看见厮杀的人影,还不时有人从上面跌落下去,在空中挥动着自己的四肢。
离开吧,早就应该离开吧。
那一天,围困武都城很久的反字军,在攻破城门那一刹那的欢呼声中,同时失去了他们的统帅。宋先,这名统帅的小儿子,带着自己父亲的尸身和三千老弱残兵离开了这块把他们身心都给击溃的伤心之地,退守佳通关,并同时宣布与自己大哥宋史决裂。
后世书写历史的那些官员,总是不明白为何那些拥有两个或者两个以上儿子的达官贵人,又或者手握重权的将军都无法得以善终,就如同曾经统治这块土地千年的大滝皇朝。高高挂在天空之上的星辰,总是会在某个时刻黯淡下来,掉落一颗在东陆的土地上,随之又有一颗新星出现。
历史总是在交替之中缓慢地迈动着自己的步伐,那么沉重,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江中,武都城大牢。
“反字军杀进来了”
一名看守在大牢之中呼喊着,同时大牢之中四处都响起了桌椅板凳被碰撞开来的声音。随后不久又听到一人带着疑问说:“将军,你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那人又发出一声惨叫,同时又听到其他人喊:“将军,你干干什么”
沉重的脚步声,加上长刀拖在地面的声音,慢慢向我这个方向袭来。
我相信那不是死神的脚步,因为死神如今正悬在那个妄图想投降反字军的王政头顶,高高举起了用以收割灵魂的镰刀。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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