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军士立即将少年的人头也其他五颗人头绑在一起,笑嘻嘻地跑开了。
又是一笔财富
没有什么东西固定是谁的,这是乱世的规则,每个人都得遵守。
江中,镇龙关,关外五十里。
两营军士已经护卫百姓到了镇龙关入口处,大队停了下来,两军交替,前军改后军,后军分开把守住两侧的小山,随时准备迎战追来的宋史和麾下的三千骑兵。
三千骑兵一直追逐着大队,却总是在要追上的时候突然停下,等大队走远之后又追,让领队的远宁琢磨不透到底宋史想做什么。宋史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在武都城被围困之时,镇龙关内的铁甲卫并没有发兵来救,如今就算远宁将城中的百姓护送到镇龙关下,关内的大门依然不会打开,更何况镇龙关之所以易守难攻,全因为关前的那些大片的流沙地。
镇龙关本是一座大山,要翻越这座大山是绝对没有任何可能,只有通过大山中原有的一条崎岖小道。那条小道,外接武都城方向,往里走便是京城所在的龙途平原。
大滝皇朝决定定都在龙途平原,建立京城之前,就遣了数十万军民将这座大山用人力分开,并依山而建一座易守难攻的关卡。就在开凿山体的同时,他们发现在那条小道之下尽全是流沙。当时督建镇龙关的官员甚至想利用几十万的人力将流沙全数挖走,半年过去了,几十万人每日不停歇地挖掘,那些流沙却依然没有减少。此时,一名已经如朝为官的殇人部落工匠,想出了一个绝佳的办法,既不用动流沙,又能让这些流沙成为镇龙关外第一道用来抗敌的天然屏障。
那工匠遣人取周围山林之中的巨木,涂上用以保存巨木不被腐朽的桐油,随后用铁链将无数的巨木捆绑,造成了十扇如镇龙关大门样式的巨大踏板。这些门板之巨大,每一个都超出了镇龙关大门的数倍,随后将这些巨大的踏板用轮轴机关绑于两座大山的左右,控制机关所在的位置便在镇龙关内,平日没有军队和商队经过的时候,便将这十扇巨大的踏板用机关提起,悬挂于在两边的大山之上,把那些天然的流沙陷阱给裸露出来。那些流沙陷阱无论是人、兽都没有办法经过,除非山体两侧的踏板放下。
天武帝年间,曾有起兵反叛的叛军一路攻打到镇龙关下,妄想踏过那片流沙,最后却无功而返。因为第一波冲杀进入峡谷内的叛军,三千多人全数陷入了流沙之中,半个时辰之后,全部消失,而在流沙的表面上没有剩下任何的东西,就连一块破布都没有留下。
那些流沙上就连一只身体极轻的小鸟都没有办法在上面站立,一旦站立就会立刻被流沙所吞噬,更不要说比鸟身体还要重百倍的人与战马。
当年宫廷政变,廖荒和贾鞠的天启军都全靠收买了镇龙关守将,放下了踏板才得以兵临龙途京城,而蜀南王卢成梦用的办法更简单,直接打着“勤王”的旗号进入了关内。当时的镇龙关守将不得不放下踏板,打开关卡大门,放大军过关。毕竟在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将来能坐上龙椅的是谁,无论得罪谁都有可能是得罪了未来的天子。
政变结束后,天启军因为蜀南军的兵临北陆关,被迫撤军离开龙途京城,随后以阗狄为首的旧臣,重开了摄政会,宣布撤换镇龙关守将,随之紧锁镇龙关,没有摄政会的命令,不得随意出入。这就是在那个时候,远宁的大哥远虎因为依附了摄政会中的重臣,从军中一名副将提升为镇龙关守将,统帅十万京城铁甲卫,并赐封为护龙将军,三世之内,无论是否后人入朝为官,都可享朝廷俸禄。
可哪里还有朝廷,那摄政会五朝之前就被取缔,担心的便是朝中重臣手握大权,会起兵造反,如今重开,只因那张龙椅已无人敢坐。阗狄等重臣本想另立新君,但立谁都不合适,况且在龙途京城之中,还有卢成家血缘的只有几名女子,男子都已经基本在那场政变之中被杀光,剩下的蜀南王卢成梦、纳昆王卢成寺都已宣布脱离大滝皇朝的管制,而卢成梦手中又持有传国玉玺,卢成寺又在纳昆称帝,难道请这两人其中一个回来坐上龙椅号令天下不,阗狄不会那样做,因为他还另有打算。
连夜赶路的百姓已经困乏不堪,在大山之下的四处寻找着阴凉之地,几乎在每一颗稍大的树下都靠着四五个人,而护卫队中的军士因为劳累和精神的高度紧张此时也已经三五成群地围坐在了一起,可无论是百姓还是军士,都没人敢多走一步,踏入镇龙关前的流沙陷阱之中。
远宁骑着战马山河在周围来回巡视了一圈,叮嘱麾下的军士交替休息,谨防在远处的追击来的三千反字军轻骑突然发起冲锋。虽然眼下最重要的是自己想办法前往关下找如今已是镇龙关守将的大哥远虎商议,可自己却不能轻易离开。其一是他人一走,两营军士便没有了主将,交由副将统领又不放心,二是镇龙关下那流沙陷阱自己也没有办法走过。
就在远宁焦急之时,突然有一名斥候从山下策马奔了过来,来到远宁马前时,带着一种惊奇的表情说:“将军快来看有人从关中出来了”
有人从关中出来如果放在其他关卡这并不稀奇,也许并不用打开城门,便可以用城门之下便于斥候小队经过的拱门出入,可镇龙关下可是有流沙陷阱,不放下那些踏板关中之人纵使有再高的武艺,也没有办法离开。
“有人出来怎么出来的”远宁忙问,目光投向那名斥候的身后。
斥候指了指战马旁边一名手持大盾的军士说:“那人用盾牌作为踏板,从关下顺着流沙滑落下来,已经到了山口,要求见将军。”
斥候这样一说,远宁恍然大悟,那流沙虽然不能承受哪怕一只小鸟的重量,但只要速度够快,却所踩踏的物件又相当平滑,就能入一艘行驶在江河之上的船只一样,不过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速度。那镇龙关被就倾斜,从关下到关口处是长达五里的斜坡,斜坡之上便是流沙陷阱,脚踏盾牌从上而下容易,但要想是上去,除了放下踏板别无他法。
远宁看着那名穿着皮铠,身材魁梧,头顶盾牌的人大步向这个方向跑来,快到马前的时候,却将盾牌之下的尖头往地面一插,大声喊道:“没出息的家伙,现在成了大将军了”
如是以前,谁要是说远宁是“没出息的东西”,恐怕这位如今已是武都城兵马卫将军的青年早已大怒,可如今这话从来人口中说出,却是那么地亲切,远宁拍马就疾驰到那人面前,拉马停下之后,冷冷地盯着那人道:“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别人这样叫我。”
“老子从小就叫习惯了你也应该听习惯了难道你想我打上一架”来人不生气,反倒是乐呵呵的。
远宁身边的军士都愣住,他们从军以来,自从跟随了这名兵马卫将军,除了已死的张世俊敢用这种口气与他说话,还没有见过第二个人,都觉得有些惊讶,忍不住慢慢地围了过来。
远宁从马上跳下,来人那人面前,盯着他那身下级军士才穿的皮铠,伸手抓住那人的胳膊,向远处走去,一直远离那群军士之后,才说:“大哥。”
远虎用围在脖子上的汗巾将双脚靴子上的沙子抖落,差不多弄干净之后才抬头说:“你还认我这个大哥”
远宁背对着那群军士,笑了:“若你不认我还是你弟弟,你怎么会骂我是没出息的东西。”
远虎用汗巾抽打了一下远宁身上的盔甲,笑道:“现在是大将军了,知道兄弟见面徐徐家事也应该是走远一些,不错,你长大了,哥哥很欣慰,替爹娘高兴。”
家事爹娘这四个字在远宁当年被送到武都城下时就以为再也与他无关,如今远虎说起,突然间觉得有些心酸。远宁将头侧到一旁,盯着远方,半晌才问:“爹爹和娘亲还好吧”
“爹爹”远虎说到这顿了顿,玉言又止,好一会儿才说,“还好,比起京城里那些已经办法起床走动的老将来说好上很多了。”
“是吗那就好,那娘亲呢”远宁问到这,不由得想起前几日在阵前与霍雷的那一番对话,到如今都不大愿意相信自己的娘亲雯馨是天佑宗的九门主之一。
gu903();远虎没有迟疑,赶紧点头道:“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