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和牲畜一样养出一名谋臣之首来,就绝对不会让在位的谋臣知道这件事,况且经过鬼鹤老师私下的探查之后得知,提出建立谋家村来的便是三朝元老,也就是那个被称为大奸臣,大贪官的相国溪涧。虽然鬼鹤老师在心中并没有写明白,是如何从已死的溪涧处得知这件事,不过却查到溪涧的身份并不如自己所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因为关于他的种种,没有任何典籍可查,即便有些零散的资料,但也都是编造出来的。”
苔伊抬起头来,看着贾鞠道:“这么说,溪涧这个人好像是凭空出现,如同那些神仙一样,突然降世”
苔伊并没有说玩笑话,她的这种形容几乎如鬼鹤在书信中所写的一样。更奇怪的是,皇甫英飞那朝谋臣之后,按道理还有一位谋臣之首,应是鬼鹤的老师,但那个人的所有资料都从大滝历官的记载中所删除,没有留下一点文字记载。就连鬼鹤自己都从来没有提到过那个人到底是谁,又去了什么地方,最终结果如何,就如同鬼鹤自己根本就没有老师,当年的皇甫英飞根本没有徒弟。
不过眼下最终的是那个溪涧,苔伊在宫中也查过不少书籍资料,就算是在民间所流传的一些小故事、说书人的段子之中,都找不到半点溪涧的往事,曾经她以为是因为溪涧权倾朝野,压制住了百姓的言论,后来想想,完全是因为没有头绪,连编造故事都没有一个合理的基础。
“溪涧虽然贪腐,但随做的一切竟然没有遭到皇室的追究,相反万事都拜求于他,从不拒绝他提出的任何要求,在这点上,和阗狄有些巨大的分别。我在位之时,阗狄想皇帝进谏,几乎没有任何要求,当时我想大概是因为皇室需要平衡这两人之间的力量,所以才安插了性格如此迥异的两人在左右相国之上,现在想想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为何”苔伊问。
“权利游戏之中,一般最终的结局都是很悲惨的,但这两人互相斗了这么多年,总是在要置对方于死地之时手下留情,看起来就像是在戏台上唱戏,玩弄的并不是对方,而是世人,好像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一样,看似合理,但却离奇。”
苔伊笑笑道:“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这样才最不惹得他人怀疑不是吗”
“大滝皇朝从第一任谋臣死后开始,其后几乎每隔一两个皇帝就会发生逼宫政变之事,而政变之事细查起来,都与当朝的谋臣有着莫大的关系。但这对谋臣的观点之上,两人却有相同的观点,你要知道,当年在宫中,两人总是会很默契的用相同的观点来看待我,不,应该说对付我。”
控制一个人的身体和控制一个人的思想,两者选一,任何一个聪明人都会选择后者,只要控制了这个人的思想,他的身体即便不在自己的身边,也不碍事,只要心在,人便在。
一个人不是万能的,但想成为万能之人,最好的办法便是将所有人为有用之人都纳为己用
这便是权术的根本。
第一百三十一回推断与判断
“关于谋家村的一切,应该就到此为止了”苔伊试探性地问道,她并不相信贾鞠就只知道这些,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最聪明的地方不是他总是能预料到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而是他总是在被人控制的时候,恍然大悟,然后想出最佳的应对办法,跳出别人的掌控之内,不过在这个前提下,他可以牺牲一切,用以换取自己的性命。
苔伊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可以用爱来诠释一切,即便是被利用,也是心甘情愿。在宫中多年,她便已经发现好像坐在谋臣之首那把椅子上的人,都会有这样一个相同的特点,无论是贾鞠还是谋臣。
也许是因为她心中对这两个男人存有两种不同的特殊感情,所以忽略了自己最终想要的那个归宿。贾鞠,对于苔伊来说,既是帮助自己报杀父杀母之仇的恩人,也是情窦初开时自己第一个喜欢上的男人。而对于谋臣,仅仅是因为那句“宫中四年,同床共寝,清清白白”苔伊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彻底弄明白,只需要知道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需要报答谋臣对自己的那种“恩情”。
恩情分许多种,在你得到一份无私关爱,但没有重视的时候,你便多了一份罪孽。苔伊想洗清这个罪孽在身上所烙下的印记,也许可以从现在开始
苔伊见贾鞠一直没有回答先前自己的提问,也便沉默不语,她和贾鞠在一起多年,太清楚这个男人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不是一个残忍的人,却在心中藏着一把可以斩断世间一切的利剑,爱情对于他来说,形同虚无,根本无法比得上天下那些受苦的百姓,而同时苔伊也没有办法将自己划归于天下那些受苦百姓之中,来接受贾鞠的那份博爱。
长久的沉默之后,贾鞠终于开口问道:“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将自己知道的一一告知于你。”
苔伊最关心的问题肯定还是谋臣,因为要揭开他的身世,就必须要从他从小就戴着的那张面具开始。
也许揭开了这个秘密,也可以了却了自己心中的心愿,还了谋臣对自己四年的恩情。
“关于谋家村那些孩子的事”苔伊说到这故意顿了顿,接着有说,“那些孩子都和谋臣一样都戴着面具吗”
贾鞠听罢摇头道:“这一点鬼鹤老师在书信之中并没有提到过,不过以我的推断,整个谋家村之中只有谋臣一人戴着面具。我之所以能准确地判断出这点来,来自于两点,其一谋臣在宫中之时,时常对我聊起从前儿时的回忆,在叙述的过程中,他还能清楚地记起来那些孩子的模样,这就说明那些孩子不可能如他一样戴着面具。其二整个谋家村之中,并不是所有人都姓谋,姓谋之人只是少数,而谋臣所说谋家村之中有本家和分家之分,而他只是分家的孩子,而本家孩子到底是什么模样,叫什么姓什么,他从未提起来过。”
苔伊想了一会儿,起身道:“如果说谋臣是唯一一个在谋家村戴着面具的孩子,那就说明他这张脸必定不能被世人所看见”
贾鞠却不同意苔伊的分析:“不,我相反认为那只是始作俑者耍的一个手段,你越是深究谋臣面具下那张脸到底是什么模样,就越容易深陷在这个谜团之中无法自拔,最终可能误入歧途,走入死胡同。”
苔伊此时突然问了贾鞠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为何你现在突然这么关心起谋臣来这似乎与从前的你很不一样。”
苔伊的这个问题让贾鞠有些措手不及,但最终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将自己的担忧全盘托出,否则很可能之后就没有什么机会了。
“你记住几个名字,溪涧、谋家村、卢成家还有最终要的天佑宗”贾鞠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