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浑身无力。天佑宗果然是想利用这份诏书做文章,但是卢成家的后人也基本上死光了,在政变当夜便被贾鞠派在宫中的刺客和反叛的禁军所杀死,剩下一少部分在政变后被自己给“保护”起来。那些剩下的卢成家人是阗狄手中最后的筹码,天佑宗并没有军队,即便是有一天焚皇卢成寺或者蜀南王卢成梦杀回京城,他也可以利用这些人质大做文章,给自己留条后路。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天佑宗竟一早就盯上了这些筹码,要将他们从暗处拉出来,成为重要的棋子。
阗狄还清楚地记得,卢成习出生之后,其名字还是天义帝所取。“习”字,五行中属水,其字取羽,有数飞之意,大概是因为这个孩子出生之后,天生娇弱,身体不适,所以天义帝才会取这样一个名字,图个吉祥。现在想来,似乎天义帝的意思并不是那样,似乎是为了思念那个名为“卢成羽”的孩子。
这都是阗狄的猜想,至于天义帝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只能死后找到他的魂魄,亲自一问了。
“相国大人清楚下一步应该做什么了吧”天任笑道。
“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但却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阗狄实在不想让自己苦心得来的权利交予他人。
天任叹了一口气道:“我已经遣数人潜心研究天义帝的笔迹,并且模仿,从那些人当中我会挑选出一人来,重新伪造一份传位诏书,但这宫中也有不少能人,哪一个地方出了纰漏都会被人所怀疑,虽然那些怀疑对我们来说算不上威胁,不过能够避免的麻烦还是要避免,所以我们决定从这份真正的诏书上下手,通过殇人工匠的手艺,只修改一个字,随后拿出来昭告天下,迎他登基,成为新皇。”
阗狄嘴角抽动了下,随后道:“为何要这样做”
“为何”天任轻笑了声,“你不是忠臣吗不是一直忠于卢成家吗难道现在卢成家中的后代又重登皇位,你不高兴”
“不”阗狄狡辩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如今天下还在乱世之中,让一个七岁的孩子成为皇帝,未免有些不妥。”
“没什么不妥的没有天子,天下已经没有了国家这一称呼,就算是乱世,也需要人去平定,而平定这个乱世,最合适的人还是卢成家的后代,即便他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你可以作为辅政的首要大臣,随之还可以解散摄政会,这样一来,所有的权利还是集中在你手上,再也不用为了某件事,而大费周章地召开摄政会,费尽心思地讨论了。”天任厉声道,“再者,我听说阗狄大人对五行之说很感兴趣你看,这卢成习的习字属水,这水则代表了天下大千,这就是天意”
“卢成羽的羽字属土,那不是代表天下皇土吗”阗狄再做最后的无用的争辩。
“哈”天任哈哈哈大笑,“可以,那你去迎那个卢成羽回宫吧,随之而来的便是蜀南大军,你就等着被卢成梦乱刀砍死吧大门主已经决定,连卢成习的帝号和年号都已经想好。”
阗狄未说话,知道再争辩下去已是无用,但此刻脑中却出现了另外一个可怕的念头杀了天任,将天佑宗赶出龙途京城
“帝号和年号是什么”阗狄装作在询问的模样,慢慢地走向门口。
天任竟坐下来,坐在刚才溪涧的椅子上,双手拿起那份诏书道:“帝号为大统年号为安阳”
阗狄站在门口,双手已经把住了门栓:“大统帝,从今年开始就称为安阳一年但我看应该称呼为龙途君要好一些,毕竟他现在只算是一个拥有龙途京城封地的家伙叫这个名字再合适不过了。”
说罢,阗狄猛地将门给打开,大步跨了出来喊道:“铁甲卫何在”
话音刚落,从书房周围就奔出五十名身穿铠甲,手持长刀的铁甲卫。这些铁甲卫似乎早已准备,瞬时间便将阗狄的书房围了个水泄不通,在书房的房顶上还出现了十几名手持弩弓的铁甲卫弩弓手,将手中弩弓的箭头对准了书房的门口。
阗狄转过身去,看着还在书房中安坐的天任。
天任依旧是看着诏书,没有丝毫慌乱,竟还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香茶,就着茶点吃得津津有味。
“门主眼下你有两个选择,其一”
“其一是我立刻离开,你们在背后将我射杀,其二便是立刻冲进来,将我乱刀砍死,对么”
天任将阗狄要接下来的话补充完,又把杯中的香茶一饮而尽,长叹了一口气:“相国大人,你可别忘记,你有今日,完全是因为我们天佑宗对你的赏识,就算你今天杀了我,依然还是没有办法摆脱我们对你的控制,还会让大门主无比失望,再说了就凭这些人也能杀得了我你真是太小看天佑宗的门主了。”
“危言耸听。”阗狄冷笑道,本想下令铁甲卫立即冲进书房将天任斩杀,却听到在府邸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还伴随着铠甲碰撞时发出的脆响。
“嘘不要出声,静静地听,多么悦耳的声音。”天任闭上双眼,靠在椅背上,一只手随着府邸外传来的整齐脚步声敲打着桌案,一下,两下,三下
阗狄捏紧了双拳,向身边的一名铁甲卫发令道:“爬上墙看看是什么人在外面喧哗”
喧哗。阗狄此时用了“喧哗”这个词语,因为他心中清楚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人在喧哗,这种整齐的脚步声,只会来自于军队,但京城之内,除了禁军之外就是铁甲卫,而这两者都只服从他的命令。
那名铁甲卫很快在旁人的帮助下,爬上了府邸的墙壁,刚爬上墙顶看了一眼之后,就被眼前的情景吓到,身子一晃,差点从高墙上摔落下来。
“是什么人”阗狄见状,眉头紧锁,大声问道。
高墙上的铁甲卫用手指着墙外,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是什么人”阗狄转身面朝那名铁甲卫,又一次问道,这次的声音比前次还要大声,似乎是在为自己和周围的铁甲卫壮胆。
“是是是”那名铁甲卫半天都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也不知道如何将眼前的情景给描述出来。
“来人”阗狄厉声道,“看住他再拿把梯子来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有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我府邸外大声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