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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森是一个喜欢幻想的人。
每当看到大街上那些身穿短裙,踩着细高跟鞋,屁股和胸部前颠后扭漂亮小妞儿的时候,他总觉得有种热血澎湃的沸腾和冲动。
当然,这里所指的,是一百多年前的他。那个时候的豪森,年轻、狂妄、自信、同时还喜欢毒品和灯红酒绿的夜生活。酒吧和夜场,已经成为他日常生活不可分割的重要部分。
和大部分男人的最终结局一样,豪森结婚了。几年后,有了一咋,活泼可爱的儿子。但他依然没变,仍旧随时幻想着自己的老婆像奥黛丽。赫本一样漂亮,像玛丽莲。梦露一样性感,幻想着自己某天突然变成大众情人,被无数的漂亮妞疯狂追捧,主动献身并且召之即来,呼之即去。
这可能是每一个正常男人都会有的幻想。尤其是对身强力壮。拥有近乎无限精力的豪森更是如此。但是现实和幻想终究不同,没有足够的金钱,幻想永远无法成为现实。
他永远记得那咋,把自己从平民变成上帝的日子。或者应该说,与魔鬼撒旦签约出卖自己灵魂的那一天。
“你的基因异于常人,如果愿意加入我们并且接受注射,你可以得到梦想中所有的一切。”
两只巨大的手提箱放在桌子上,里面装满了一叠叠散发着油墨香味的崭新钞票。根本没有任何抗拒能力的豪森,当场卷起衣袖,在充满性幻想的冲动和狂热中,主动接受了所有的一切。
他变成了寄生士。
他从未想过,这对自己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所有东西。大把的钞票、无数的美女。
他也意外地发现,自己同时拥有远远超过普通人的强大力量。
第一次杀人,让他尝试到兴奋和恐惧带来的双重刺激。当大脑从狂热的血腥中冷却下来的时候,他忽然发拥有这一切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核战爆发的前一天,豪森与所有家人一起,被安排进入了地下避难所。
那是所有噩梦的弄始。
在幽深黑暗的地下,他们足足呆了九十年。
妻子一天天变老,儿子也在逐渐长大。惟独豪森没有任何变化。他还是和三十四岁接受注射的时候一样,英俊、强壮、浑身上下充满了无穷无尽的精力。
最先死去的,是豪森的父亲。当僵硬的老迈尸体被推进焚尸炉,最终变成粉末状骨灰的时候,豪森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恐惧。
所有人都会死,只有接受过注射的寄生士能够永荐青春。
这种情况并非他一人独有,所有进入地下避难所的寄生士家庭,都存在着同样必须面对的分再死别。
他们毫无办法。注入身体的病毒不可能对所有人都起作用。按照避难者管理人的解释,他们是从全美国数亿人当中,经过基因配比和血样筛查挑选出来,最适合接受注射的病毒宜生群体。
母亲、岳父、姐姐。房间的灵桌上摆起了越来越多的骨灰盒,墙上的死者照片也越贴越多
。终于,白发苍苍的妻子也躺在了床上。在嚎啕大哭的豪森陪伴下,耗尽了身体最后的能量。
他开始无微不至的关怀着儿子。那是他在世间唯一活着的亲人。可是,他终究无法逆转人类正常的生理极限八十九岁的儿子还是死了。
拿到最后一只骨灰盒的时候,他没有哭。
他非常羡慕那些已经死去的亲人。至少,他们是正常的,可以在另外一个世界团聚。而我,只能永远呆在充满辐射的星球上,像怪物一样活着。
他心里唯一残留的期盼,就是外界辐射指数降低到人类能够承受的程度,自己从地下返回地面的那一天。
当避难所沉重的钢门缓缓升起,豪森疯狂地冲进距离最近的城市废墟,用最野蛮的方式,撕碎了上百个变异人的身体。在破碎的肉块和腥臭的液体浸润中,他再一次找回了重生的感觉。
避难所的地面上,建立起一座属于寄生士的城市。实力最强大的寄生士被管理者挑选作为城主。据说。这样的城市,在地球上还有上百座。
外面的世界。充满了肮脏的变异生物,以及在核战中侥幸得以生还者的后代,还有大量被管理者称之为“新生代”的人类。
那是利用人工授精技术,以战前储备的精子库为基础,用无性繁殖的方法,量化生产的合成生命体。早在核战结束二十五年后,首批合成人便开始在世界范围内投放。他们拥有战前人类的科技记忆,却被迫要在充满辐射和一无所有的土地上挣扎生存。
用管理者的话来说:“他们都是人类中的罪民。虽然在末日审判中得以延续生命,却必须在充满黑暗和辐射的世界里,重新寻找属于他们自己的生存之路。寄生士则不同,你们是被上帝挑选出来的精英子民。你们所在居城,就是传说中的伊甸。”
豪森不知道这样的合成人究竟投放了多少,他对此漠不关只知道自只比任何合成人都要强大。可以粹川炽地享用各种丰美的供奉。因为,哪怕是人类当中最强大的九级进化人看来,强大到难以抵抗的自己,足以毁灭他们拥有的一切。
这也是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剩下的乐趣。
。
林翔安静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心里仿佛有团炽热的烈火在疯狂燃烧,却又无法释放,只能压抑着,忍受着,死死憋在近乎爆发的边缘,只有最后一层轻触可破的薄弱障碍,艰难地阻止着随时可能挣脱控制的愤怒。
综合旧时代所知的各种情报,不难分辨出,毁灭世界的病毒危机与核战,都是“骷髅骑士团”的阴谋杰作。
他们似乎想要饰造一个全新的世界。
杀死所有的人类,又制造出全新的同类族群加以代替,继承前人文明的同时,又录夺了人类世界最后的记忆。用最野蛮的手段摧毁了旧世倍受污染的环境,又让充满辐射的地球,在安静的等待中再次创造出新的自然平衡。
所有的一切都充满着对立的悖论,却又顺理成章,符合逻辑。
就好像操着锋利的油画刀,在涂满各种颜色的画布上疯狂乱舞,毫不留情地刮下堆积沉垢的颜料厚块,露出苍白的画布底色,又用画笔蘸着早已准备好的新鲜颜料,小心翼翼地在录落出来的空白个置上,勾肋出全新的轮廓。
林翔默默地站起身,从正在燃烧的汽车残骸旁边,捡起一只做工精美的黑色皮箱。
这是豪森的东西,侧翻的车体压在他身上的时候,也没有忘记把它从手里扔出。
拧断扣在箱口的铜锁,掀起箱盖,显露在他眼前的,是数十支别在泡沫防撞层上,表面贴有各种不同类型标签的玻璃试管。暗红色的粘稠液体在透明管壁中来回晃荡,仿佛随时准备从紧塞的管口争涌而出,把白净的雪地污染成触目惊心的死亡之色。
“这是什么?”
林翔取出一支贴有“暮色废墟,六号目标血样”标签的试管,凑近豪森眼前。
“样本,索斯比亚公耳按照骑士团的要求,从各种变异生物体内收集到的血液样本。”
豪森挣扎着把身体靠在汽车残骸火焰已经燃尽的部分,尽量减轻着伤口带来的痛苦。大口喘息道:“不仅仅是索斯比亚,不管新人类或者旧时代的幸存者后代,都必须依靠骑士团,得到必要的科技援助才能继续生存下去。当然。他们会保有一定的独立性。搜集样本只是彼此合作的一咋。方面,他们无法拒绝,也不可能中断这种关系。没有骑士团,新生代的任何人类组织,只能在愚昧和野蛮当中,重新摸索别人已知的东西。”
“你们收集这些样本有什么用?”林翔盯着豪森,脑子里却不由得想起核战爆发前,自己接触过的所有寄生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