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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八节群杀
夜晚的风,很冷。
骤降的气温仿佛要冻结空气中所有的尘埃和水份,岩石和土壤默默忍受着这种残酷的折磨,房屋顶上破裂的毡布被吹得四散翻卷,夜空中不断回响起如同鬼哭般的风号,它们在城市上空横冲直撞,狠狠撞击着敢于阻挡前路的一切东西,撕扯着歪歪倒倒的棚屋,无情地夺走屋子里穷困平民仅存的热量,并且肆无忌惮地玩弄着一块块从屋子表面被刮起的碎布、树枝、干枯的草叶。
林翔站在办公室窗前,背起双手,凝视着脚下。
虽然与地面隔着数十米的高度,仍然能够看见大楼外侧用醒目黄色涂料画出的警戒线。用沙袋码成的胸垒林立在黄线周边,巡逻士兵像黑色蚂蚁一样来回游走,二、三楼层外延的平台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根根口径粗大的重机枪管。
这就是爱玛,一个混乱而充满诱惑的都市,也是林翔准备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的重要支点。毫无疑问,隐月城将成为统治核心。以庞大的粮食产量为基础,逐渐向外扩展出一个个作为联络支点的城市、定居点,进而纵横联络,形成一个庞大、稳定的势力。
艾琳娜和周浩站在他的身后,周浩的脸上已经消退了很多刚刚见面时的激动,取而代之的,是停留在面颊两边,依然滚烫、通红的晕色。
“这座城市里还有多少像你一样的孩子?”
垂首俯瞰着脚下黑茫茫的平民区,林翔淡淡地说:“我指的是两年以前,在城外最初遇到的那个你。”
周浩张了张嘴,又重新合拢,默默地摇了摇头。
即便是专门负责城市人口调查的官员,恐怕也不可能知道确切数字。何况,他只是一个普通身份的平民。
“强奸、抢劫、虐杀、卖yin。。。。。。这是一个充满黑暗和肮脏的城市,任何外来者进入,都会被浸染成浑身漆黑的污垢。也许有人会说,这个世界本来充满阴暗和暴力,改变只是不切实际的妄念。与其浪费时间和精力做那些无用的举动,不如放松心态让自己也融入其中,成为罪恶与黑暗的一部分。呵呵你觉得呢?”林翔望着仅只闪烁着几点零散微光的平民区,头也不回地问。
“我。。。。。。我,我不知道。”
周浩的神情有些迷乱,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林翔所说的这些距离自己实在太远,其中搀杂了太多陌生的东西。他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人对他说起过。
对于普通平民而言,有饭吃,有水喝,有块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栖身,这就已经足够。他们很少甚至从不考虑自己切身利益之外的事情,旧时代如此,现在也一样。
“从接受我血的那天起,你就不再是个普通人。”
林翔转过身,用锐利但不失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周浩的眼睛,说:“你必须承担更多的东西,学会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当然,付出的同时,你也会得到更多的收获。这个世界终究会被变异人统治,尽管历史发展必然如此,可我们仍然要为此做点什么。”
“您的意思是。。。。。。”周浩开始明白林翔的话。
“带上你手下的人,扫平爱玛城里所有黑帮。记住,你只有两天时间,并吞他们,杀掉一切敢于反抗的人。用血腥和暴力让他们明白什么是强势,用死亡和哭喊让他们懂得服从。如果你想追随我,就一丝不苟按照我说的话去做。否则,就老老实实呆在贫民窟里,继续经营你的那间小店,做一个永无出头之日的普通人————”
林翔说话的口气前所未有的冷厉,他直接给出最终答案,简单得令人发抖,毫无商量的可能。
“清除。。。。。。所有的黑帮?每一个人?”
周浩使劲咽了咽干粘的喉咙,为了在爱玛城中活下去,他的确杀过几个人。被鲜血和碎肉溅在脸上的感觉并不陌生,可是像这样赤裸裸直接谈论大规模屠杀计划,他还是第一次。
他丝毫没有想要拒绝或者反对的意思,对于林翔的崇拜,已经将其整个人像神一样深深刻划在他的内心。对他而言,这个男人所说的一切就是不可抗拒的命令,除了服从,不可能有第二种选择。。
何况,爱玛城里的黑帮。。。。。。他们本来就该死
“千万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如果我失望了,那么你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林翔神情安静地说。
周浩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弯下腰,深深鞠了一躬,转身拉开房门,很快,已经消失在狭长的走廊尽头。
“你对他实在太苛刻了。他只是个孩子。”
走廊上的脚步声慢慢远去,艾琳娜款款走到林翔身后,伸开双臂,挺起胸脯,从背后轻轻搂住他宽阔的肩膀。
“荒野上的男孩十岁已经成年,甚至九岁、八岁就要独自外出狩猎。他接受过血液改造,就必须承担更多的责任。” 林翔静静地站在窗前,纹丝不动,好象一尊雕像。
“你想训练他?” 艾琳娜微微张开柔润的唇,凑近林翔耳畔轻吐声息。
“隐月城需要更多的附庸群体,爱玛是第一个,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它们只能由我信得过的人进行管理。”林翔的话如同不可置疑的宣言。
艾琳娜没有继续说话,她闭上双眼,把脸贴在林翔背上,隔着战斗服丝滑的高弹面料轻轻摩挲,感受着从衣服下面透出的体温,还有那股充斥在鼻息之间,令自己迷醉,充满震撼力和征服力,熟悉、特殊的男人体味儿。
深思之际,林翔望着窗户玻璃上反射的走廊投影,默默注视着周浩消失的方向,唇角微微上翘。
。。。。。。
中央大楼南面,是一片显得拥挤而混乱的街区。这里充斥着各式各样的棚户和简易房,用破烂木板和废铁皮拼成的墙壁,在没有任何规划和设计可言的房间里,隔出一个个狭窄的空间。街道上随处可见四溢的污水和垃圾,它们散发出强烈刺鼻的恶臭,令人欲呕。
一个身材肥胖,胳膊上带着狰狞刺青的黑人从棚屋里走了出来,站在两米多宽的通道中央,借着从远处射来的微弱灯光,捡了一块勉强还算干净的地面,解开系在腰间的皮带,把摞满补丁的裤子褪到膝盖以下,弯下腰,撅起油光黑亮的屁股,抿紧嘴唇用力憋住气,伴随着“稀沥哗啦”的湿响,从肛门里挤出一团散发着热气,黏稠,恶臭的屎。
这条通道两边,居住着几十户上百口平民,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和“厕所”这两个字扯不上半点关系。但黑人仍旧把它当作粪坑,他也有足够充分的理由————天冷、太黑、专门指定的厕所太脏。。。。。。不管怎么样,老子就是要蹲在这里拉屎。哪怕屁股正对着别人房门。觉得臭?那你就等着老子拉完,自己出来把这块地方清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