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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民团内部,形成两个相互对立,却又必须彼此依靠存在的团体。
以齐越为首的护卫队官兵代表军方,他们同样也服从方雨洁的命令,但在指令产生冲突的时候,仍然会站在齐越一边。这部分人员数量不多,只有四百六十多名,却无一例外均为接受过纯血或者淡化液改造的异能者。连同齐越在内,寄生士数量高达二十六人。
从进入地下基地的时候开始,方雨洁一直致力于病毒和生物研究。谁也不知道她的研究进行到何种程度?也无法探究她对于物种进化和变异能力的理解。身为女(废tu主茕月手打首发,轻音茶会知性受)性,加之要求保证民众利益的强硬立场,她很自然地成为移民团的决策首脑。不过,出于对废土世界的陌生,以及齐越集团的失控,作为必不可少的应对手段,她同样从直属卫队当中挑选出二十名士兵改造成为寄生士。正是在这种无比奇特,却又说不上敌意或者友好的古怪状态下,移民团内部终于获得了极其微妙的平衡。最终,得以顺利抵达目的地。
。。。。。。
掀开尘封已久的记忆,其中丝毫没有令人感到愉快的部分。除了虐杀,就是。赤佛。裸。的争权夺利。当然,无论齐越或者方雨洁,两个人都有表明自己立场绝对正确的依据。他们并不排斥对方,也从未想过以暴力手段将对手毁灭。仅仅只是为了达到目的喋喋不休的争论,拼命增强自己辖制下的力量。种族延续,已经成为借口。平等、自由等等这些令人向往的美妙字词,大概只有在文明彻底毁灭。世界重新退化成为类人猿统治的原始时代,才有可能真正实现。
林翔默默凝视着齐越,整整数分钟后,才无比感慨地摇了摇头,说:“我原本以为能够从你这里听到一个令人热血沸腾的末世奋斗故事,却没有想到,即便是和方雨洁之间。仍然存在着无法调和的纠纷。也许。。。。。。这就是人类社会的本质!”
齐越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儿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即伸手从茶几上拿过酒瓶,将自己面前已经喝空的杯子重新倒满。
“西部。。。。。。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忽然,林舟问了一个颇为古怪的问题。
齐越明显听懂了他话语当中隐藏的部分。扭动着拇指,轻轻晃了晃酒杯,沉默片刻,他慢慢抬起眼皮,用极其复杂的目光注视着对方。
“以乌龘鲁木齐为中心的主要城市圈。均遭到核弹攻击。至于你从成都撤出的那几十万平民。。。。。。没有任何人能够撑过长达数十年的核冬天。我们赶到目的地之后。按照战前遗留下来的电子地图,在坐标位置找到了六座地下基地。以及数量庞大的仓库和储备品。它们封存完好,依靠九十八数字密码,从战前遗留下来的所有物资,全部归于我们所有……”
齐越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刚刚走进战前移具安置点的那一刻。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从楼房表面脱落的混凝土碎块,以及弯曲生锈的钢筋,构成视觉画面中占据主要成份的背景。干燥的空气(废tu主茕月手打首发,菠萝与满城菊花待我爆滚床单)中始终散发着腐臭,一望无际的戈壁,破败拐塌的房屋,废弃在路边墙角的车辆残骸,巨大三角电塔上摇晃垂挂的布幔。
。。。。。随着视线朝远处延伸,残留在记忆深处的烙卑,是几乎永恒不便的灰暗天空,还有那一团团在狂风推挤下滚动群涌。相互吞噬又迅速飘荡的黑色辐射云。
除了自己,以及站在身边的随从,再也没有多余的人。
荒凉,的确有一种凄凉与另类的美。然而,短暂的好奇心。瞬间已经被莫名涌上心头的恐惧彻底取代。不同于那种面对强大敌人的本能畏惧,而是对于未来茫然与绝望产生的退缩和放弃。。
那一刻,齐越恍然大悟。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陆舆林将军宁愿接受病老致死的命运,也不愿意注射能够使他得到永恒生命的改造液————和无法反抗,充满恐惧荆棘的荒野比较,死亡,的确是一种享受,一种奢侈。
“整个移民区里没有一个人存活。几乎没有什么动物,植被数量也很少。不过,那几十万移民并没有白死。他们给我们留下了一大笔相当丰厚的遗产,也正因为如此,才逐渐发展出后来的,也就是现在你所知道的红色共和军。”
林翔皱了皱眉,思索片刻,不太确定地问:“。。。。。。遗产?”
“就是那些已经死亡,腐烂以后,残留在移民区房屋之间。多达数十万具的人类骸骨。”
齐越认真地说,特别强调了“骸骨”这个词,随即补充道:“早在旧时代,最高政府就已经在民众当中收集基因作为储备。东北、华中、西北等地,包括我们居住的地下基地内部,也保存着数量庞大的基因储备库。但是,那些生物仓库大多位置不明,许多绝密档案已经在战火中被损毁。当时,移民团车队携带的大部分物资已经消耗殆尽,食物和弹龘药都需要补充。返回京郊基地取回库存基因,或者在基地内部批量生产复制人,两种选择都不太现实。然而,环境因素却迫使我们必须在短时间内必须制造出足够数量的庞大群体。否则,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毕竟。。。。。。对于废土世界,我们一无所知,就像是一群被放逐到原始星球上的陌生人。”
林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所以,你们以那些移民的骸骨作为基础,就地批量生产复制人?”
“那并不是简单意义上的流水线作业。必须经过严格的基因筛选和材料配比。”
齐越喝下一大口酒,咂了咂嘴唇,说:“从骸骨当中提取基因在培育车间生成胚胎,以人造蛋白质作为基础,经过一系列催发药物注射和渗透,最终获得拥有独立意识的合成生命体。。。。。。。这种事情我根本无法插手,从头到尾都是方雨洁和她手下那班研究人员全程操作。根据她的研究,临时产出的复制人新陈代谢周期非常短暂,细胞组织结构也极不稳定。只有通过(废tu主茕月手打首发,少爷强推了娃娃)彼此交合诞生的第二代人类才能真正继承父母双代基因,重新塑造出更加稳定的内部系统。从这个意义上来看初代复制人其实相当于必须全部损耗的储备资源。即便有生物促长剂进行催化,真正形成群居社会,至少需要七至十年的时间。而且,基因配比具有不可重复性,更要避免近亲或者隔代婚配的情况出现。。。。。。从清理基地工作全部完成,到第一批复制人成体走下生产线,我们只花了不到六个月。
前后总共获得了三万余名复制人,以他们为主。新的食品工厂、农场、能源提炼厂、机械车间开始逐渐建成。然而损失也非常巨大……有十四名研究人员被活活累死。”
关于复制人体质与后代之间的细胞结构问题,林翔已经从刘宇晨和兰德沃克口中知晓了全部。尽管如此,他还是伸手拿起酒瓶,将齐越和自己的杯子倒满,高高举起,用深沉而感慨的声音说:“干一杯,为了那些已经死去和仍旧活着的人————”
“他们并没有白死。至少。。。。。。种群依然在繁衍,尽管辐射尚未散尽,但。。。。。。这毕竟是我们的星球,我们的世界。”
“哐啷一一一一”
清脆的玻璃碰撞,圈禁在杯中的酒液一阵晃动,谁也没有把杯子凑近唇边,而是不约而同将其倾斜,在脚下布满无数烟灰与油污的地毯上慢慢划出两条笔直的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