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各位都是我宣大有名的东家,多年经营皮毛、马匹各种货物,就连边军的粮食也是你们从湖广、江南贩运过来,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像王登库这样只为一己私利危害大明社稷,残害宣大百姓,当引以为戒。”
台下寂静无声,范永斗压住心中慌乱,尽力保持冷静,思考对策。王登库向他报告信使失踪后他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该来的果然逃不了,他万万没想到卢象升等到现在才动手,一动手就这么突然。
通过梁嘉宾、田生兰对他描述在地牢中的过程,可以说明卢象升事先根本不知道王登库为送信人,那么王登库是被诈出来承认了罪过。“王登库啊王登库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范永斗腹中暗诽。现在连往王家搜捕的骑兵都出发了,罪名已成定局,不知是否会搜出更多的证据出来。
“王登库之案牵涉甚大,也许有些地方还需要各位东家配合若各位近期没什么大事就留在太原府,便于我问询”卢象升的手段一样接着一样。既然出手,这件案子就成了死案,但仅仅惩戒一个商人根本不是他真正的目的。
十几个东家心中恐慌更甚,卢象升的这句话让他们生出一种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渊池的感觉。
范永斗这时才生出恐惧,卢象升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他想要血洗宣大吗
“嗯还有一件事要烦劳各位东家,今年宣大遭兵灾,耽误了春耕,眼看是个歉收年,若各位能从南边多贩运些粮食过来,不让宣大路有饿死之人,将是功德无量,岂不是比王登库其人强上百倍千倍”卢象升语调刻意放的缓和。
十几个东家相互使了几个眼色,异口同声答道:“我等将尽力而为。”
“如此退下吧”
不到一天的功夫,王登库案传遍太原城。清虏退兵尚不足一月,毁家之痛在很多人心中记忆犹新,酒馆茶楼上骂声一片,王登库成了众矢之的。
范永斗出了巡抚衙门不敢公然找其他六位东家聚会商议,总觉得背后被几双眼睛盯着。卢象升说出那番话之后,短期内这十几个东家是不敢离开太原府了,在王登库案没结束前,就算让范永斗走他也不会走。
太原府是晋人的老窝,只要略施手段,范永斗有的是办法将消息传出去,巡抚衙门的衙役甚至太原驻军的武官谁没得到过他的好处,否则他也不可能那么快得到山西兵马调动的情报。八大家惟范家马首是瞻,范永斗指望不了其他人想出什么办法,但是必须要联络各地乡绅做好准备了,因为他隐隐约约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街头巷尾平民百姓骂骂咧咧中一天过去了。天色将黑之时,太原城外的官道上一列二十多人的骑兵疯狂奔走,终于赶在落日存余晖时进入城门。
“抓捕的骑兵回来了”街道两侧茶楼上看客指点议论。
入城后,骑兵下马步行,骑士和马匹皆大汗淋漓,翟哲直奔巡抚衙门。
卢象升竟然不再府中,听亲兵说今日午后去城外天龙山踏青去了。吴甡见到他后,急忙询问:“抓捕顺利吗有没发现什么新证据”
翟哲欲言又止,他越是清楚这件事的底细,越不敢随便向外透露消息,即使那是吴甡。
吴甡明白他的顾忌,想起这件事非常棘手,还不知要掀起多大风浪,他能避开就不要自己没事找事,说:“总督大人离开前说他今夜不会回来,翟参将好生休息,待明日再向他禀告。”
“末将遵命”翟哲显出歉意的的神情。枉他这么着急赶回来,没想到卢象升云淡风轻。
天色黑的很快,翟哲先往地牢巡视,见看守的士卒戒备森严,不会出现什么纰漏,才放心回到兵营,这座地牢已交由督抚营接管。
此次南下,翟哲兵马不多,与督抚营天雄军士卒驻扎一处。
兵营门口,刚刚适应角色的柳随风出来迎接,跟在翟哲马后,等走入营内,见四周无人,问:“大人此行有什么发现吗”
“那个奸细是王登库家的死士能确定了,有人认出来他,但没搜到什么有价值线索”翟哲看上去不怎么兴奋。昨夜他们奔波一晚赶往祁县,为防止有人向王登库家中通风报信,没敢找祁县县衙。五百骑兵在向导的指引下直奔王家庄,清晨天刚亮时将全庄人结结实实包围起来。宣读官府命令后,没有人敢反抗,督抚营兵士将王家男女老少驱赶一处,其余人众如护院家丁一个没有放走。
“王登库勾结清虏,有知道他罪证的大胆出来揭发,重重有赏,否则你们一个也活不了”带路的巡抚营骑兵千总张牙舞爪恐吓,看来做这样的事算是轻车熟路。
王家哭喊声一片,年幼的孩童被凶横的士卒从床上揪起来,在明晃晃的刀子下忍住不敢哭泣,对这些人来说,这场祸事如从天而降。
“这个人你们认识吗”杨陆凯面对拥挤的人群张开那个死士的画像。
现场安静下来,没有人敢出来回话。
“王家从今往后不存在了,你们要看明白”杨陆凯将画像举高,“要知道身为王家护院,私通清虏的罪名你们也有一份,只要有人认出这个人,我不但放他离开,还有赏赐”
只过了片刻,护卫中走出来一个消瘦的汉子,畏缩辨认说,“他是王家的护卫副统领,平日行踪诡异,见到他的机会不多”
有一个人开了口,墙倒众人推,出来指证的人越来越多。
终于有了突破,杨陆凯惊喜交加,指着第那个瘦子说:“你,出来”
那人点头哈腰出了人群。
“跟我到太原府,总督大人会重重有赏”这种人虽然可恶,但正是杨陆凯需要的,怎么会随便放他离开,他指向连绵的院落朝如狼似虎的士卒下令:“给我搜”
花费了一个多时辰,士卒翻箱倒柜,将王家抄了个底朝天,但没找到什么能证明王登库有罪的物证,那些东西早在范永斗的要求下化为灰烬。
翟哲将所有的经过对柳随风说了一遍。
“就这些了王登库要是死不认罪真是麻烦那个奸细已经死了,没人能出来指证他。”
“入了衙门还有能不认罪的人”柳随风呵呵一笑,他这个新雇主的确是太不懂官府中的门道了。
“你说是”翟哲猜到他的意思,但很难将那和卢象升联系起来。卢象升在此事上的决断让他产生一丝疑虑,原来证据真的不那么重要。
“卢公在中原被称为卢阎王,岂是迂腐之人”柳随风目光落在月下随自己身躯移动的影子上,“这早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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