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诸镇,河中旦夕可下”
“公若用兵,还是要谨慎,其实能够让王重荣多上缴粮饷也未尝不可。”
名叫文常的人实际上也是一位被排挤后投靠田令孜的文官。他姓楚名怀秀,号文常,曾经是兵部的一名员外郎。
楚怀秀心中叹了一声,田令孜也是因缺乏粮饷而无奈,可一旦进攻河中,李克用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各地节度使和观察使现在纷争不断,而受到威胁的王重荣已经在挑唆李克用。李克用是沙陀人,他和很多少数民族部落和藩镇交好,一旦李克用和王重荣合军,田令孜掌管的神策军和几镇兵马,加上朱玫、李昌符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逆贼秦宗权不断强大,朱全忠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些楚怀秀很清楚,因为他知道这所谓的十万神策军新兵太多,缺乏训练与实战,堪用的士兵太少了。
而在田令孜口中忠心不二的朱玫和李昌符也根本不可信,这两人暗中一直在勾结宣武军节度使朱全忠。其中,朱玫想激起朝廷与李克用的矛盾从中渔利,他为了促使朝廷派兵讨伐李克用,曾多次派人潜入京师。烧毁仓库,刺杀近卫军士,还雇佣沙陀人冒充是李克用派人干的,闹得京师日夜不宁,人心惶惶。
作为曾经的兵部官员,楚怀秀对这些看的很清楚,但他却无法对田令孜直说,只能委婉奉劝田令孜要谨慎。田令孜这个宦官和所有的宦官一样疑心很重,不能以常人来看待这些阉人。说的过于透彻反而会起到反作用甚至被怀疑,至于田令孜挟制皇帝,目光短浅之处,楚怀秀根本无法改变,更是不敢提。
楚怀秀的劝阻让田令孜陷入思索,但不久他就道:“王重荣不听号令,哪里把朝廷看在眼里哪里把本公看在眼里若不用兵,以后朝廷的威严何在本公的威信何在”
“还请田公思之,兵凶战危,若非不得已,还是不要用兵为妙”
朝廷哪里还有什么威严又有几个节度使心向朝廷这天下的所有节度使,忠于朝廷的恐怕一个手伸出来就够数了。至于田令孜,一个惑乱天下,贪恋权势的阉人罢了,若不是走投无路,楚怀秀怎么会冒着背负千古骂名和生命的危险投靠田令孜。劝田令孜不要轻易动兵,楚怀秀也是为了天下大局,不愿意天下大乱罢了。
轻轻摇头,田令孜很坚决的道:“文常就不要劝了,王重荣此辈不除,朝廷不得安生啊”
田令孜对楚怀秀还是很看重,自投靠以来,他出的一些计谋和主意很有用,尤其是对付文官的那些手段,楚怀秀可谓居功至伟。楚怀秀绝对属于有才的人,他的观点很正确,但这一次田令孜恼羞成怒了,因为王重荣对他的人身攻击已经触犯到了他的底线,除了利益的问题,也是彻底激怒了他,不收拾一番王重荣田令孜怎么会甘心。
用朝廷的名义公报私仇,排除异己向来是田令孜的习惯,田令孜总想控制所有的藩镇,可惜又没有那样的能力和手腕,和这些藩镇较量后果恐怕不会太好。既然田令孜不采纳自己的建议,楚怀秀也不敢再相劝,他只能静观其变,开战在即,后面的事情恐怕会很麻烦。
106盯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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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九月,风有了些萧瑟的感觉。
大唐门下侍郎裴澈突然发现自己和天气一样变得更萧瑟起来,身边的人所剩无几,侍中郑从谠的身体并不见好,但工作精神却越来越好,昔日的那种萎靡之状好像离他越来越远。
想要更进一步却变成这个样子,派人杀掉侍中郑从谠不是不可以,问题是后果非常严重,一旦暴露真相,名声禁毁不说,裴澈也将成为整个士林的公敌,以后的仕途就不要再想了。何况,刺杀郑从谠也无从下手,郑从谠很谨慎,自发生陈墨的刺杀事件以来,郑从谠的身边护卫森严。
裴澈发现自己操之过急了,刺杀陈墨成为一大败笔。而王皇后的事情他虽然没参与,但同样对他很不利,众多的文官离他越来越有距离感,除了孔纬少数几人,绝大多数文官已经看出裴澈的失势。
距离意味着人脉的不断丧失,可裴澈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辞职是不可能,裴澈可不想就此沉寂下去。至于挪地方他也不甘心,挪地方能到哪里去中书省是杜让能的地盘,杜让能的强悍程度不是裴澈可以撼动,被赶下台的孔纬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尚书省现在是萧遘在掌握,这个对手同样是彪悍无比;只剩下了现在的门下省了,但郑从谠已经把门下省整理的让裴澈绝望,本来执掌实际权力的侍中已经被郑从谠架空。
无所事事的裴澈不想看郑从谠的脸色,结束办公的钟声一响,裴澈立刻就出了皇城。
走不多远,下人跑上来给裴澈一阵耳语。
裴澈的眉头皱了起来,竟然有人在盯梢,还盯的明目张胆,就紧跟在裴澈等人的身后。
难道是萧遘的人可想一想也不大可能,萧遘的就是派人盯梢也不会这样明显。而郑从谠恐怕也不屑这样做,那只有陈墨了。毕竟事情做出来就会有痕迹,以陈墨的能力和关系知道是谁下的手也不算太难。这个最近迅速窜红的太医署医师,翰林待诏格外引人瞩目,不但得到皇帝盯梢青睐,屡屡接受召见,据说还与寿王李杰交厚。当然,前面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陈墨身边有人,据得来的消息,陈墨身边除了下人,很多人都是神策军士兵。
陈墨和神策军将军左家联姻不是什么秘密,裴澈开始后悔,他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如果神策军士兵真的杀了自己,只要不是众目睽睽之下,想来就是大宦官田令孜也没有办法,因为现在田令孜正需要神策军给他卖力气,依照那些将门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估计田令孜为了维持军队的稳定只能选择视而不见,那么他将成为被抛弃的棋子。
现在,裴澈只能自求多福,谨慎加上身边多带些人,另外,绝对不能出长安城
陈墨府邸的后院,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
展青果然很强悍,这不需要陈墨亲自验证,看他练习武艺就够了。
棍僧不仅是棍术精湛,他们的近身搏斗之术同样强悍,众人都能看得出来。闲来无事,李三斤竟然向展青发出了挑战,这种挑战展青当然不会接受,因为李三斤虽然足够强壮,但他不是武者,根本就不值得展青动手。
“做大郎的贴身护卫可以,过不了我这一关怎么做我们怎么放心”
李三斤和古子锐、田六等人不一样,他是陈墨的兄弟,当然不需要客气,看到与见到才放心,展青想要让众人信服就必须拿出真本事。
展青不想动手,所以他只是微笑,绝不开口,展青知道李三斤和左睿、陈墨的关系,他害怕伤到李三斤。
“不如这样。”一直旁观的陈墨开口了:“武器和搏斗伤和气,我看展护卫和三斤进行角抵如何”
陈墨知道动手搏斗李三斤必然会败的一塌糊涂,而李三斤擅长的恰恰是角抵,他的力量和体重决定了在这个项目中一般都会占据绝对优势。陈墨的意图很明显,李三斤应该在角抵上有机会,李三斤的优势在于力量,而展青肯定胜在技巧。展青应该不会败给李三斤,他毕竟是搏击高手,若展青在角抵上胜过李三斤,这件事将不会再有什么后续。
“那就请三郎赐教。”展青一拱手,陈墨发话了,他只能接受李三斤的挑战。
“展护卫请。”李三斤乐了,和展青进行角抵他求之不得,因为他自成年后从未在角抵上败给过任何人。
角抵的规则是拉开架势,然后双方冲上去纠缠在一起,胜败的规则也很简单,扑地为败,不停退却同样为败。
站在原地的李三斤就如同一个巨熊,尽管展青同样很强壮,但和李三斤的大块头一比还是在气势上差了很多,这情景让众人不得不为展青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