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很虚弱,一双空洞的眼睛仍旧一片茫然。
妇人赶紧过来解释:“待诏,阿兄平日给人做瓦匠,能混顿饭吃,可最近一段时间家中揭不开锅,阿兄就把吃的带回来给孩子们自己食树皮草根充饥。后来阿兄开始腹痛,再后来就进不得任何食水,总是呕吐小妇人请了医生。但毫无效果”
一边说,妇人开始垂泪。
一个敢于担当的男人就在眼前,他瘦弱的身躯在陈墨眼中瞬间变得高大起来。
伸手,俯身把住脉搏。陈墨问道:“进来遗矢如何”
“遗矢”是一种文明说法。其实就是大解。男人现在相信了,也从震惊中醒悟过来:“小人给陈神医”
“不必多礼了,回答我的问题。”陈墨制止了男人。
“小人几日未曾出恭了”
“腹痛几日了”
望闻问切,陈墨不急不慌,这些问题很重要。
一问一答,很快陈墨明白了症结所在,这个担当一切的男人腹部有包块,几日没有大便。食水不进,病因找到了。
“此疾的原因在于饮食。由于身体虚弱,腹中食物消化不畅造成淤积便秘,随着便秘的加重造成麻痹性肠梗阻”陈墨不继续说了,说了这些人也不懂。
“待诏小人之疾可治愈”男人听不太懂,但终于百分百确认这个陈墨如假包换,这些词汇和知识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说出来的,何况陈墨的诊病过程专业的让他感到充满希望。
“没有太大问题,用药调养即可恢复,但以后要注意不要总是食用树皮草根了。”
“小妇人记得了,记得了”一旁的妇人激动起来:“可以典卖一部分田地,小妇人这就去,请待诏用药。”
“不用去典卖田地了,镇中可有病坊”陈墨果断阻止了妇人。
“每个镇子都有病坊,若药物不全,下官可以让人去县城取来。”张县令立刻插话,这时候不挺身而出更待何时。
陈墨点头:“我开一个方剂,顺便把病坊的坊医也叫过来。”
张衍立刻点头:“这家的药费我来管,待诏只管用药。”
妇人和他的兄长除了感谢也不敢再说什么,陈墨加上一个本县的父母官分量太重,不是这些升斗小民敢随便插言。
屋内只有唯一的一个破矮几,上面还放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陈墨立即出屋。
“这户人家给些资助吧,就在资助的钱粮中扣除,另外,我会再调拨粮食过来救济县内的贫困人家,张明府请负责此事如何”一边准备纸墨,陈墨一边办事,效率高的惊人。
“不是下官不作为,是实在”张衍哽咽了:“观察就是三元县百姓的再生父母,请受收下官一拜”
“我知道明府的难处,很多地方都这样,好在战争结束了,可以安心做事,我们已经开始了张明府一定要记得,百姓为国之柱石,粮食为国之本,真正为百姓做事才对得起这身官服,才配称得上父母官这个称呼”
“下官谨记观察的教诲,定终生不忘”
陈墨没有教诲的意思,他只是希望这些地方官能够真正做事,为百姓多谋福利,仅此而已。
药方就在陈墨的脑海中,一蹴而就;取厚朴、枳实、大黄、黄连、槟榔、沉香、广木香、橘皮。
张衍恭恭敬敬接过药方,扭头命令衙役:“去照方抓药,记得把镇中的坊医也叫过来。”
衙役应声而去,陈墨扭过头:“张明府祖籍哪里是何年担任本县父母”
“下官是广明元年进士,大前年赴任,祖籍汴州。”
已经好几年了,这位县令也不容易,由于战事不断,升迁的事情估计也没人管。估计张衍也是没有靠山的原因,陈墨看着这位县令还真的不错,很坚韧,算是兢兢业业,能够维持已经算是不错了。
“好好做,陛下就要回京了,到时候萧公和杜公那里我会给你美言几句。”
话不多,可重的如泰山一般。
陈墨和皇族交好的事情天下皆知,是无敌大将军左睿的左膀右臂,想不到还能够和两位相公说上话,果然不愧是一个名扬天下的人物。这不是攀附的问题,而是陈墨主动送上门,张衍不是残缺人士,这种机会岂能放过。
“下官治理不好三原就不会离开,请观察拭目以待”张衍再次躬身一礼。
这话陈墨爱听:“我记得了,今年有一年的时间,我会看着张明府治理好三原县。”
两人说话间,衙役回来了。
西阳镇的坊医也被带来过来,还没等他拜见父母官,张衍立刻伸手示意:“这位是京畿观察使,翰林待诏,天成军掌书记陈子涵陈观察,速速拜见”
这位坊医三十多岁,他被震惊住了。
陈墨是现在民间的传奇人物,文武全才自不必说,更重要的是,他医术的名满天下,是神一样的存在
激动地双腿突突乱颤,这位小镇坊医两眼灼灼放光:“陈待诏真的是陈待诏”
“是不是看着太年轻这位坊医叫什么名字一会你就知道真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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