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 / 2)

gu903();张公远笑起来:“你要说压过她,我还真不能,她是刚猛凌厉一路,对敌时远比我强,不过你要说防御之术,我倒真有。”

从袖中摸出一个锦囊:“这里头的符咒你贴身戴着,包管她摔不动你。”

贺兰浑接过来塞进袖子里,咧嘴一笑:“多谢张公,我新得了几卷孤本的经卷,回头给张公送去!”

却在这时,突然听见前面有人唤道:“长清。”

贺兰浑眉尖一动,是谁叫她叫得这么亲近?连忙抬头看时,迎面走来一个白衣道冠的男子,唇边含笑望着纪长清:“长清,好久不见。”

第34章

迎着夕阳金红的光,贺兰浑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二十来岁的年纪,白衣单薄,风姿秀逸,虽然身姿多少有点羸弱,但仍不失为少见的美男子,贺兰浑眯了眯眼,这是谁,干嘛叫她叫得这般亲热?

“长清,”男人走到近前,深黑双目自始至终不曾离开过纪长清,“好久不见。”

贺兰浑一个箭步蹿过去,低了头凑在纪长清耳朵边上,笑嘻嘻地问她:“这是谁呀?”

“清净宫,卫隐。”纪长清看向卫隐,“你怎么在宫里?”

清净宫,卫隐,是个什么东西?天底下有名的道观他都知道,从不曾听说过这个犄角旮旯里的清净宫。贺兰浑咧嘴一笑:“这地方没听说过啊。”

“贺兰郎中爱的是声色犬马,山门中清净修为之处,不曾听过也不奇怪。”卫隐眼波温柔,看着纪长清,“长清,圣人召我入宫谈讲经义,我听说你也在,特地来跟你打个招呼。”

这是有备而来啊,不但知道他是谁,还当着她的面给他上眼药,不过,要是能让他给坑了,他贺兰俩字就倒着写。贺兰浑低着声音向纪长清耳语:“时候不早了,咱们得回去收拾收拾,皇后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说不定明天咱们就得出发。”

伸手一拉她的衣袖:“走吧。”

卫隐站在原地,看着贺兰浑拉着纪长清的袖子并肩往前走,神情晦涩。他知道她是个清冷的性子,他与她这般交情,也从不见她对他有什么亲近的举动,可她竟然任由贺兰浑拉着衣袖,一步步走得远了。

“卫道友,”张公远笑着走过来打招呼,“在下清虚观张公远,初次相见,敢问贵宝山在何处?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卫隐笑了下:“山门僻陋,不敢屈张公大驾。”

竟是婉言拒绝了?张公远心里觉得奇怪,以他的名号,道门中人无有不愿意结交的,这人竟然丝毫不为所动?况且宫里常用的道人他都知道,这个清净宫卫隐他从不曾听说过,皇帝什么时候找来这么个人?

“道长,”仁孝帝身边的小宦官匆匆走来,向卫隐行了一礼,“圣人着急寻你。”

贺兰浑回头时,正看见卫隐跟着小宦官往仙居殿方向去,这倒是奇了,皇帝宠信的道人他每个都熟,这个卫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不过,想抢他的人?做梦!贺兰浑往纪长清耳边一凑:“我想来想去,长安那边怕是情况不妙,要么咱们明天就走吧?早些过去早些完事,免得再伤及无辜。”

纪长清并不曾留意他的小心思:“好。”

贺兰浑回头瞧了眼卫隐,嘴角一勾,人他直接带走了,想抢?做梦去吧!

翌日一早,洛阳西门。

纪长清跨着马不紧不慢走着,前面青芙骑了匹枣红色小马,兴高采烈地指着城门外:“阿师快看,柳树都绿了!”

纪长清抬眼一看,洛水两岸垂柳成行,都笼着一层轻烟似的绿色,春色倒是来得快。

“阿师快看,那边有花!”青芙一拍马,奔着河边飞快地跑了过去。

纪长清知道,她这些一直躲在云头簪里早就憋闷坏了,此时乍得自由,不免要痛快跑上一跑,正要催马跟上时,听见贺兰浑在后面叫她:“道长等等我!”

马蹄声清脆,贺兰浑追了过来:“再等等王俭,我已经请皇后给王家传了口谕,命王俭跟咱们一道去洛阳。”

话音未落,城门内一声喊:“贺兰浑!”

一辆马车慢吞吞地驶出来,王俭趴在里头探头出来:“耶耶好端端地在家养伤,你折腾耶耶出来干嘛?”

贺兰浑一脚踢过去,车子猛地一震撞到王俭的伤口,疼得他脸都绿了:“贺兰浑,等耶耶好了,看我不弄死你!”

“蠢材!”贺兰浑居高临下瞧着他,“你还想当仵作不?”

“想啊!”王俭狐疑地看他,“关你屁事?”

“想当就跟我走,这一趟你要是好好干活,回来我就奏明皇后,给你在刑部弄个差事。”贺兰浑拔马去追纪长清,“快点跟上!”

身后车声碌碌,王俭果然跟了上来,贺兰浑嘿嘿一笑。王家是数百年的世家,面子比性命还要紧,仵作却是个低贱的差事,王俭想当仵作?他家里绝对会先打死他。

不过,有了武皇后的旨意,王家再不情愿也得答应,他把诱饵放下了,这一趟,王俭绝对能老实听话。

“郎中,”朱獠拖着一车锅碗瓢盆、果蔬吃食,满头大汗地追上来,“我按着你的吩咐,把吃的喝的还有做饭的家伙事儿都带上了,郎中你看……”

贺兰浑笑着丢过去一袋钱:“道长要什么吃的要喝的,你都小心伺候着!”

朱獠满面红光:“你放心,就算道长要吃龙肉,我也飞上去给她弄下来!”

“郎中,”周乾跟着走过来,“我先去沿路哨探,若有什么不对,就传信给朱獠。”

“去吧,”贺兰浑点点头,“机灵点儿,有事立刻传信回来。”

抬眼一望,纪长清又走得远了,清冷身影在夹岸烟柳中时隐时现,脚底下有零星盛开的野花,贺兰浑平素并没有什么文雅精致的情思,此时却不由得想起小时候读过的一句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再一细想,这诗分明说的是深秋景致,眼下可是初春,不由得自言自语道:“瞧你这点本事,好容易想起个斯文玩意儿,还是错的!”

拍马追上纪长清,未曾开口先已笑了起来:“道长。”

纪长清抬眼,对上他亮闪闪一双桃花眼:“怎么?”

“没什么,”贺兰浑只是看着她,笑意自眉梢眼角一点点蔓延,“道长。”

纪长清不再理他,手指一弹,一张黄色符纸无声无息地贴上马匹的长腿,贺兰浑低头看过去:“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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