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我的脑袋只有不到一米远。
“滴滴滴哒哒哒,”同样是悠扬的唢呐声,唢呐声中,队伍徐徐前行,红纸翩翩飞舞,从天洒下,落入雾中,似花非花,似雾非雾。
我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顶轿子,感觉那轿子在路过我面前的时候,似乎是故意地放慢了速度。
果不其然,那轿子走到我正前方的时候,居然是停了下来,不再前进了。
轿子停下来之后,我首先看到轿子侧边的红色的小窗帘被一双雪白如玉的小手掀开了,然后紧接着,就看到了那轿子里端坐着一位穿着一身大红刺绣的新娘绣袍,戴着幔头红的女人身影。
女人顶着幔头红,微微地扭头向窗外看去,似乎是在透过幔头红的布丝缝隙看我,但是我却看不到她。
我有些疑惑地凝视着她,想要看看她想要做什么,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眼角猛然地一暗,赫然看到一个人大踏步地走到了那花轿子前,一弓腰,探身进了轿子。
我仔细一看那人,发现那人居然是林士学。
这个场面,让我不能不感到惊骇,我寻思我自己可能是在做梦,我应该是太过困倦,所以睡着了。
但是,我又觉得这梦境太过真实,让我感到真假难分。
我细看林士学的样子,发现他行动顺畅,神智清醒,并不像是受到了什么迷惑。但是,虽然很清醒,这家伙却依旧是胆大妄为地探身进了轿子,不但探身进了轿子,这家伙居然还探手揭开了那新娘子的幔头红
“呼”
一声轻响,随着林士学揭开幔头红,那幔头红下面的新娘子的面庞便露了出来。
我从侧面向那个新娘子看去,赫然发现那女人一头如瀑的乌发,不但遮住了她的侧面,而且还把她的面容都遮挡起来了,使得我根本看不到她的脸是什么样子的。
我费力地扭头,向侧面移,想要看看这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是却由于根本移动不了多少的距离,所以我根本就没法看到她的脸。
既然看不到,我也只好放弃了,就那么趴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女人轻轻地起身,背对着我,与林士学挽了挽手,似乎在低头轻语。轻语完毕,女子重新坐回了轿中,林士学则是点头微微一笑,躬身退了出来,然后就跟在了轿子旁边,呼喝了一声“起轿”,带着队伍继续向前前进了。
队伍继续前进,那红色的花轿缓缓而行,轿子的小窗依旧开着,轿子里的新娘子依旧端坐着,并没有顶上幔头红。
我看着轿子慢慢走过去,心里没来由地轻舒了一口气,心说这该死的梦境,是不是也该结束了。
但是就在我正在庆幸的时候,那轿子里的女人,突然一扭头,直直地向我看了过来。
我此时正好也猛然抬头看向了她,这一看之下,赫然发现,那女人前面居然也是披肩的长发,并没有脸
“咕”
当时,我被惊得本能地咽了一口苦水,瞬间愣在了当场,全身寒毛直竖,心里根本就无法想象那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那女人虽然没有脸,但是似乎能够看到我的窘迫神情,居然就那么安然地坐在轿子里,晃着黑发披散的头颅,一颤一颤地笑了起来。说是笑,其实也只是笑的动作,实际是没有声音的,我只是感觉到她在笑,并没有真切地听到。
我被她的举动吓得完全呆掉了,瞬时整个人都僵硬了,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趴在地上瑟瑟战栗,心里更是受尽了惊恐的煎熬,让我几乎有了寻死的想法。
059半猫肉脸
059半猫肉脸
无脸的女人,黑发在摇晃,红色的花轿,诡异的林士学,吹吹打打的送婚队伍,渐行渐远,最后完全消失在了弥天的大雾之中。
四下里,再次变得一片空寂,只有呜呜的风声吹过,带走了迷雾。
地下洞穴之中,空气变得清澈,极目望去,已经可以看到很远处的岩壁,以及那插标卖首一般的纸人林立的亡魂道路。
迷雾散尽,我豁然地醒来,发现自己居然是躺在一处阴森的石林之中睡着了。
四下里,一片的昏暗,只有不远处,传来了微弱的火光,我本能地起身,向火光的方向看去,却发现,由于石林太密集,我压根就看不到火光的来源。
不过,虽然看不到火光的来源,但是我却听到了石林里面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喘息声,同时看到石林里的光影不停地晃动着。
那情形,就像是有一个人正拿着一个火把,在石林里跑动一般,将火光晃来晃去的。
我低头看看自己,发现阴魂尺还捏在右手,全身的衣着,与做梦之前,并没有什么分别,唯一让我赶到奇怪的是,我现在是孤身一人站在了石林的深处,身边既没有林士学,也没有二子,他们两个人都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
“嘿嘿,来啊,来啊,该死的畜生,我让你知道知道爷爷的厉害”
但是就在我正在疑惑的时候,却猛然听到石林里传来了二子粗声粗气的骂人声。
听到那个声音,我不觉心中一动,感到一阵温暖,抬腿就向前跑了过去。
跑到近处一看,我却是被二子的状况吓得有点呆住了。
此时的二子浑身鲜血淋漓,衣衫褴褛,一手拿着火把晃荡着,一手则是抓着一块尖利的石头,背倚着一根合抱粗的石柱,正在急促地喘息着。
在二子的前方,或者说是四周,那些石林之中,星状围部着不下上百头凶恶的野猫。
那些野猫此时似乎连火焰都不怕了,虽然二子极力挥舞着火把,但是,那些野猫依旧是悍不畏死地向着二子冲了过去。
二子见到野猫冲了过来,只能使用左手的尖石头将它们砸出去,再或者就是用脚踢,但是,这样做,却压根就是治标不治本,没法阻止那些野猫的攻势。
民间传说,猫有九条命,所以说,对付野猫,如果不能将它们一击致命,那么,只要给它一点喘息的机会,这东西立马又会活蹦乱跳了。
“啊呜,啊呜”
围着二子的野猫们,一边对二子展开车轮攻击,一边尖利地叫着,此起彼伏的叫声,听在耳中如同铁锹擦地一般痛苦。
我看到二子快坚持不住了,连忙大叫一声,挥舞着手里的阴魂尺,四下击打驱赶着那些野猫,向着二子靠了过去。